第二天早上燕裴困得灵魂出窍,洗澡时都快重新睡过去,眼皮挣扎了老半天才彻底睁明白。
清醒了些许,燕裴赶紧麻利地收拾完,下楼时顺便去冰箱拿了包蜜饯跟牛奶就出门了。
一见他出门,两只鱼火急火燎跟在他身后一起出去。
今天街道上路人寥寥无几,却有很多穿着防护服在喷消毒剂的工作人员和巡逻士兵,燕裴尽量走在行人道路上,避开一排又一排的士兵跟认真工作的消毒人员。
消毒人员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到处喷喷洒洒,士兵提着枪有规律地到处走,但是同一排人燕裴短短两分钟见了三遍,他们似乎还有些斜视。
燕裴:?果然当兵的就是不一样,斜视了巡逻速度还能这么快。
他大概清楚为什么突然防卫这么严格,毕竟昨晚在刘森鸣办公室没白听,但为什么要消毒,他没明白。不过应该也跟这事有关。
而且,嗯,他还感觉他们好像都在……偷瞧他。跟中邪了一样。
燕裴再次抬眼扫了第四次走到他身旁的巡逻队伍,他们一接收到他的目光连忙‘斜视’换‘正视’,面无表情走了。
燕裴蹙眉:???
他记得他们都认识他的啊,上次抽血见了一圈,今天抽什么风。
“昨晚霍娴回家了吗?”燕裴扭头问一直跟着他的两只鱼。
小金鱼:“回了一下。”
燕裴不解:“什么叫回了一下?”
小银鱼:“就是我们见她刷地一下冲上楼,进了房间,然后又刷地一下下楼,出门了,全程不超过一分钟。所以说她‘回了一下’。”
燕裴收回目光,吃了一块乌梅条,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口感,对现在的他来说口味挺让人神清气爽的,但不想再说什么,他继续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赶在他最生气的时候忙起来,他也不好直接过去找她,所以就这样没有下文的结束这次的话题吗。他也不知道。
有时候他还挺羡慕别人家的,有事了可以找爸妈说,他从小就没妈了,老爸也不怎么管他,凡事都要靠自己摸索。说实话,这次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提过分手了还能像之前那样当作什么都不在乎地继续相处吗?有些难,毕竟是他主动说出来的。
关于霍娴爱不爱他这事,一旦弄不明白,心里就像有根拔不掉的刺,随时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燕医生,您是要去上班吗?最近依克苏境内有重量级逃窜犯,您一个人走不安全,我送您过去吧。”燕裴胡思乱想着,突然一个士兵跑过来朝他说了句话。
燕裴回过神来,迷茫地啊了声后,直接道:“……不用。”
他想说他有人送的。
也不知道今天这两只鱼发什么神经,居然跟他一块去上班了。
但这两条鱼不是人。
士兵瞧了眼他身边的鱼,严肃地开口:“燕医生,原本上面下通知,说今天依克苏全面停工。但是医生这一行业到底特殊,虽然没有休假特许,可没通知到您那边我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就由我将功补过,送您过去。”
天,他没通知到位就怪了,清晨他特地问过将军燕裴搬去哪了,将军大手一挥给了一份地址,他当即就按照地址找过来。结果刚想上台阶,大门先从里面打开。
待看清出来的人,他当场石化。
“上……上校?!!”
他跟上校大眼对小眼,莫名有些撞见熟人偷吃的尴尬气氛。
好在霍娴心态比他稳多了,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淡定地说了句:“早上好。”
他傻愣:“……早上……好。”
霍娴难得含笑地绕过他离开,一句警告他封紧嘴巴的话都没有。
没有警告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这瓜,它保真啊?
他像块木头一样地看着霍娴消失在街角,又像块木头一样僵硬地扭过头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反反复复看着将军给的地址,门牌、街号确定没错,燕裴就是搬来了这里。
所以上校从里面出来…
他越想越激动,心态轰的一下稀里哗啦噼里啪啦炸开了!!!
炸裂程度堪比DNA蹦迪!!!
卧槽。
上校跟人同居了,对象是他们依克苏新来的医生,还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当他们还在传上校到底是不行还是早就跟景清搞地下情的时候,上校这个瓜本身早就已经吃上了,绯闻对象还完美地避开他们所有人的猜测。
他只想说上校真绝,肯定暗地里笑话他们很多次。
他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转身就捂着自己的嘴巴决定要替上校守口如瓶。毕竟上校这个万年直A好不容易有了对象,而且燕裴看起来不怎么爱说话,万一被他爆料出去后燕裴害臊,跟上校闹分手了咋搞。
那上校不就又要恢复单身状态,接着又要没日没夜去折磨他们吗。
他又不是傻逼,他能干这种蠢事吗?天理难容啊不是?
他就说最近两个月上校怎么每晚都准时回去睡觉,原来家里藏了貌美娇夫啊,不得了,不得了嘞。
本着拯救同胞拯救兄弟姐妹也拯救上校的原则,他得把嘴闭严了,毕竟他可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嘴碎这种事他能干得出来吗?那不符合他的优良品德。
守口如瓶是他们每一个军人刻在基因里的金规铁律,从上军校的第一天就要求全文背诵了,谁背不上来就要背着200斤沙砾跑操场跑一百圈,他每次都是那个没背下来的人,所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他是坚决不会守口如瓶滴。
这瓜谁能憋得住,本来燕裴就漂亮,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在军队里传开了,说这次医生里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人,结果很可惜,是个Alpha,就像孟逐说的,这不是暴殄天物吗?造物主会不会分类啊?
这么好看的人当攻简直浪费,但他们都想象不到燕裴顶着这样一张脸到底要配什么样的脸才合理。
今天答案出来了。
这样的美貌,当然是配一个可以辣手摧花的人了。
他们上校正合适。
他今天一定要告爷爷告奶奶地把这件事传遍基地,先是跟玩得好的说,玩得好的又跟他们玩得好的说,他们玩得好的又跟他们玩得好的说,消息就这样像病毒一样地传开了。
基地里里外外传了三遍,上校还是没出来辟谣,那他们放心传,这瓜熟透了。
上校自己纵容的。
他盯着燕裴,露出一个向日葵微笑,满脸写着我最靠谱,让我送几个字。
燕裴不知所以地瞧着他两眼,冷淡地收回目光:“不需要。”
他总感觉他们军队里的人今天跟中了邪似的,神乎乎的。
士兵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失落,毕竟这可是上校的家属哎,他想送送。
燕裴没再搭理他,自己走了,走了几步他想问霍娴什么时候忙完,或者是具体忙什么。想了一下他又停住脚步,转过身去。
那个士兵一见到他又裂开嘴傻笑,连带着路过的一排巡逻兵也停了下来。
燕裴:……
他懒得管他们搞什么名堂,开门见山道:“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全面停工?”事情已经严重到全面停工的地步了吗?
士兵听他这话也不再嬉皮笑脸,正色道:“这两天上校带着我们抓捕犯人,罪犯擅虫术,这四害玩得溜,不小心点整个地界都是到处爬的虫子。昨晚上校跟我们一起解决掉了三个,还剩一个善虫的跟他们头子躲起来了。本来我们以为要等今晚上再动手的,但是上校不知上哪直接将罪犯藏匿地点干翻了,杀了蟑螂总指挥,导致所有的蟑螂到处爬。现在上校去抓逃掉的罪犯头子,我们留下来善后。”
燕裴终于明白他们在忙些什么了。
这么大的事,他一点都不清楚,果然信息闭塞最可怕。
见燕裴在思考,士兵继续道:“所以我刚刚的提议还是有点道理的,毕竟逃犯现在算是穷途末路,被逼急了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所以燕医生,您可以考虑考虑。”
虽然是上校安排的,但他绝不承认他想一线吃瓜。
燕裴垂眸思忖,霍娴的仇人找霍娴报仇的话,他感觉有点脑子的人第一反应会先调查霍娴平时都在跟什么人接触。额,似乎跟他接触最多。
仇人不来找他找谁?
这样想着,燕裴抬眼瞧了眼去医院的路,他手里的手电筒还在亮着,虽然天逐渐透明了,但是雪太大了,视野受限程度大,他怕半路被人杀了都没人看见。
于是点头:“嗯。”
士兵激动,赶忙跟上。
一路上他叽叽喳喳问了好多其他方面的,燕裴都一一耐心回了。见燕裴好说话,他正打算问点上校和燕裴的事,身后的树丛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士兵刚想说他去看看,结果刚转身就对上了一张罗刹脸,他瞳孔近乎地震般地缩起,还没来得及还手,心脏就被铁指戳穿。
两只鱼见情况不对,掉头就想要回去打报告,她直接哐哐两拳把它们两个打得系统失灵,滚到地面上嘶嘶声不断。
龙岳速度很快,几乎没给燕裴反应的机会,一只冒着银光的机甲手掌就猛地将他按到墙边。
力度大得骇人,一阵天旋地转,燕裴后背重重地撞到墙板上,藏在墙壁上的铁钉穿破他的衣物刺进去,刺痛从后背蔓延到大脑,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里面的衣服没多久就被鲜血淋湿了一片,黏在他肩胛骨处。不用闻就知道是一股腥味。
“反正老子都要死了,霍娴的人我还没玩过呢,那就在我死之前,拿你来爽一遍。”
龙岳右眼瞎了,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尚存的那只眼睛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燕裴,奸邪又畅快:“能被我玩,你就该回家烧香拜佛庆祝了。你放心,我会比霍娴更能满足你。”
燕裴鬓边冷汗涔涔,疼得直不起腰板,面容苍白得厉害,他低垂着头,咬牙道:“……你做梦。”
“嘴还挺硬的啊。”龙岳整个人都处在一个歇斯底里的状态里,一只手使劲捏紧燕裴的肩膀,一只手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抬起头来看她,恨不得将他捏碎。
瞧见燕裴越来越白的面色,她满眼阴鸷,疯癫着扯唇:“老子就喜欢你这种嘴硬的,希望待会你也能像现在这样多骂点,别停下来哈哈哈哈。”
龙岳已经彻底疯了,动作粗暴狂躁。
燕裴被丢到草丛里的时候后背的伤又二次撕裂,疼得他近乎晕厥,他使劲掐着自己的手才没晕过去。鲜血顺着指尖刺眼地滴进雪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