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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冻小说网 > 宠大的小傻子总想偷亲我 > 第34章 长大

第34章 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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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梁远绷着下颌线,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三月的风裹着墓园特有的凉意,吹得他后颈发紧。

他比之前消瘦了一些,面部线条比记忆中更加坚毅冷峻,只是抿起唇也满脸煞气,短袖下的小臂劲瘦结实,有明显的青筋凸起,右颊下方的凹陷像眼泪落下时的阴影,很适合落下一个吻。

在莫梁远走过来的短短几秒里,沈星河不声不响的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莫梁远也在看沈星河,但非要故作潇洒,撇着脑袋,用余光偷偷瞧——

这小西装,小皮鞋,混得不错。

个子好像窜了点……?肯定是错觉。

脸也白净得很,也是,都21世纪了,路上哪还有那么多混蛋头子,老三都转行卖水果去了……

莫梁远心头升起一丝淡淡的惆怅。

他一不爽利就嘴痒,手都伸到裤兜里了,突然想起来这是在坟前,手拐了个弯,欲盖弥彰整了整腰间的皮带。

不尴不尬的招呼道:“唔,好巧。”

两人一同整理了墓前的野草和落叶,擦去墓碑上的灰尘,将带来的花束和水果摆在墓前,玫红色的线香飘荡出一缕幽幽的烟气,模糊了两个并肩离开的背影。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

“专门来看奶奶的?”

“也不是,顺路。”

“受伤了怎么也不包扎下,我看伤口都有点发炎了。”

“没什么大事。”

“哥你怎么还跟以前似的,一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瞎操心。”

下山的路不宽不窄,容纳两个成年男人刚刚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语气稀松平常同他的交换近况,听着既亲近又疏远。

“我在海宁市的一家律所工作,你知道海宁市吗?在聊城南边,火车过去大概要三个小时,那里天气很湿润,总是下雨,但是很方便可以看海,我周末有空的时候经常坐轻轨去城市最东边看海,哥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说以后想搬去海边住……”

莫梁远嗯嗯啊啊的应着,听得多说的少,但也没让沈星河的话掉到地上去过。那是一段很好很明媚的时光,光是在只言片语中窥探到一角,也足以让他自惭形秽。

“你这次回沉水巷准备待多久?”

话题兜兜转转,到底是聊到了这里,一条光斑和树影织就的路也走到了尽头。

“不知道…看情况吧”,莫梁远摸了一把自己光秃秃的后脑,语气风轻云淡,“那啥,我刚刚就尿急得不行,先走了哈,有空联系——”

说着就要脚底抹油,没想前脚刚迈出半步,迈不动了。

短袖下摆被只白皙秀气的手牢牢攥住。

沈星河双眸温柔似水:“刚好,一起吧。”

“……”

等站到小便池旁边,莫梁远还是没搞懂这是个什么发展。

又不是小姑娘,怎么上个厕所还要手拉手?!

墓园旁边的公厕条件好不到哪去,连个挡板都没有,沈星河那双漂亮的手解起皮带来都特别赏心悦目,莫梁远听见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这个厕所里特别安静,然后两个人站得特别近,沈星河西裤裤链拉开的声音也特别明显,所以莫名其妙不知道为啥他就朝旁边瞟了一眼。

——啧。

——这小子长大了啊。

——不过还是挺漂亮的,跟他那根丑东西比起来……我咧个草!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龌龊玩意,莫梁远差点一个趔趄,平地摔个狗吃屎。

偏生的这时沈星河清冽的嗓音凌空响起。

“哥你干啥呢,不是说尿急嘛?”

“……”

我tm不尿急。

我肾疼。

莫梁远在脑子里赏了自己五六七八个大嘴巴,一脸苦大仇深的拉开裤链,甩着他那根丑玩意,勉强抖落几滴昏黄的液体。

不知道是不是他脑子爆炸产生的错觉,沈星河离开前好像往他□□瞅了一眼。

一定是错觉。

等莫梁远晃晃悠悠的走出来,沈星河还弯着腰在水池边上洗手呢,腕上那块一看就很贵的表解下来,放在洗手台上。

莫梁远磨磨叽叽的走过来,按开水龙头,磨磨叽叽的打肥皂,磨磨叽叽的冲水,仿佛洁癖上身。

但余光中那块金贵的手表一直安静的呆在那,预示着手表的主人也并未走开。

直到两只手洗得不能再喷香,莫梁远臭着脸,关上了水龙头。

“哥,你有没有带纸巾?”导致他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勾着唇角,“我想擦擦手。”

“穷讲究!”

莫梁远走过来,拉起自己想短袖下摆,凶巴巴的擦了擦沈星河悬在半空的白润手掌。

他做起这事来特别自然,就像多年前的某个清晨,替小傻子擦净刚摸完油饼的脏爪子一样。等他放下衣摆,猛地对上沈星河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才觉出些许不合适来。

莫梁远一阵心虚:“看什么看!”

沈星河还是看着他,只是慢慢的弯起了眼睛。

他跟七年前变了很多,不是指长相,而是气质,那种经过社会历练的沉稳温润的气质,不是一身西服或者一支名表就可以装扮的,所以自重逢以来,莫梁远跟他聊天,还是对上眼,总有种莫名的陌生感,就好像是你知道面前的人是他,但又觉得不是他一样。

但此刻,沈星河仰着脑袋一眨不眨望着他的样子,又好像变回了那个在巷子里偷偷跟在他身后的小傻子。

莫梁远感觉胸口被人拿把小铁锤敲了一下,酸酸涨涨的。

所以沈星河毛茸茸的黑脑袋凑过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推开的想法,任由他伸出胳膊将自己环住,随即在一个啤酒肚大哥猥琐的表情中骤然清醒,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

“发什么神经哦你!哪儿腻歪不行非得搁公厕门口腻歪!”

莫梁远气汹汹的拽着沈星河的衬衫衣领把人拖了出去。

半晌,又溜了回来。

抓起水池边的手表,再次遁走。

经过这一出,莫梁远再面对沈星河,莫名理不直气也不壮,被牵着鼻子走了也不知道。

等真的坐上那辆蓝色桑塔纳以后,莫梁远被窗外的冷风一吹,才有些清醒过来。

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明明一开始只准备寒暄几句,算是了了念想,继续各走两边,现在家底儿交了个底朝天不说,还稀里糊涂的答应了沈星河搬去海宁市的要求。

莫梁远眉头紧锁,浑身不得劲。

驾驶座的沈星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到市中心还要一个多小时,要不要睡会?”

莫梁远双臂抱胸,神情严肃,他沉默片刻:“我又想了想,还是觉得……”

还没说完,沈星河就打断了他的话。

“哥”,沈星河从昨天开始就辗转两地,出门时精心打理的头发垂落在额间,眼下也有淡淡的青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难掩疲态的脆弱,“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吗,不会让我再一个人。”

这时刚好行进到一处红灯,他拉下手刹,扭过上身。

“我真的只有你了,哥。”

明明不是很咄咄逼人的目光,莫梁远却跟被烫到了似的,嘴里叽里咕噜了两声:“我就说说……”

绿灯了。

沈星河轻踩油门,蓝色车身轻快的滑了出去。

“你说什么?”

莫梁远梗着脖子瞧着窗外,“哦,我说你这车不错。”

沈星河闻言弯了弯眼睛,没提这辆车的身价大概只有他车库里的奥迪A6的一半不到。

“以后都会越来越好的。”

莫梁远今天听的肉麻话已经严重超标,掏出手机假装很忙的样子,刚摁亮屏幕,宁畅的消息噼里啪啦涌出来。

【怎么不回我电话?】

【莫狗你不会已经贞操不保了吧?!】

【我对不起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玩意……?

莫梁远定睛一看,确实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莫梁远:有病?

宁畅:你终于回消息了!

宁畅:沈星河那厮没把你怎么样吧?!

莫梁远:?

莫梁远: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见到他了?

宁畅:嘿嘿嘿

莫梁远:哼

宁畅:大佬饶命!我也是被逼的!

莫梁远:算了

莫梁远将手机搁回腿上,他想得很清楚,过去的事毕竟已经过去了,就算他怀念那个缠着他叫他哥哥的小傻子,也不得不承认沈星河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所谓的庇护。

不需要庇护,却需要陪伴。

莫梁远用手肘撑着脑袋,目光悠悠的划过沈星河尖削的下巴,还有扶着方向盘的细白手腕。

怎么瘦成这样……

听说沈星河是自己操办的葬礼,光是想象他当时苍白的脸色,还有孤零零的举着遗照的模样,莫梁远就觉得心口一阵刺痛,淡淡的悔意也随之而来。

桑塔纳驶过已经改造成三甲的县医院时,车载电台正在放《爱情买卖》。莫梁远瘫在副驾驶嚼口香糖,突然伸手关了音响。

"沈星河",他盯着窗外飞掠的梧桐,"我当年......"

手机上突然又弹出一条消息。

【你小心点,小傻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傻子了,之前拆迁的时候他把你家那些旧东西抱走了好多,包括你那堆破裤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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