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苍宁扯了扯嘴角。
灵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起其他事来,“姚孝尹不日行刑,魏将军也挨了板子,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有些便宜他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他停下脚步。
“林公子大恩大德,姚苍轩没齿难忘……”姚苍宁也跟着停下脚步,后退几步,行了个礼。
“好了,不整这些虚了——说说吧,刚才小婢女想说的是什么?”他略微侧身,面对着姚苍宁。
“那婢子才来没多久,规矩没学明白,还望林公子见谅。”姚苍宁又准备行礼,被灵屿制止了。
“……是吗?”灵屿收回手,抱臂看着他,“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们来聊聊其他的吧,关于你父亲——姚孝淮。”
姚苍宁垂眸暗下,抬眸看向灵屿时,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你们先下去准备吧。”他挥退左右仆役。
待人尽数走了,才道,“不知,林公子想要聊什么?”
灵屿:“其实你早知道姚孝淮,会被你二叔姚孝尹密谋杀掉,对吗?”灵屿言语惊人,带着点漫不经心,眼神却是不容置疑。
“林公子说什么?苍宁听不明白。”姚苍宁行态谦和,分明一直看着灵屿,却给人一种眼中无物的错觉。
灵屿道,“我猜猜,嗯,你年少被接来姚家,无母家护你,姚家夫人也看不惯你。至于你父亲姚孝淮起初也曾对你关怀备至,自从姚家三公子出生后就像是再也想不起来你似的,对你不甚在意。虽然姓姚,过得却如寄人篱下一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林公子游思奇想,什么叫做三哥出生后,再也想不起来我?我排行第四,父亲看中长子也是人之常情,哪里就对我不好了?难不成你也认为是我将三哥推下水的?这理由也太荒谬了吧,编故事也要讲究逻辑……”
“可你才是姚家里的长子,你才是三公子,你今年其实已经十八了吧。”灵屿说话间步步逼近,姚苍宁试图退后,脊背却一下子靠在廊柱上,退无可退。
“你上面只有两个姐姐,姚孝淮盼望着有个儿子,然后你就出现了。”灵屿触碰,顺着姚苍宁的手臂往下摸,直至握住了姚苍宁的手,“刚开始你在姚家过得还算可以,只是大夫人看你不过眼,直到大夫人也生了个儿子……”
灵屿仔细摩挲着姚苍宁的手,掌中的五指细长,摸着尽是骨头,既不滑也不软,甚至摸见好几个凸出来的硬茧子。
姚苍宁‘微弱’的反抗对他来说无用,反倒添了恶趣。
“唔。”
灵屿轻轻一捏,哐当一声,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从姚苍宁袖中掉落到地上。
“林公子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姚苍宁没有被拆穿的慌张,只是脸上仅有的假笑也没有了。
灵屿又道,“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折腾的,外面人也瞒住了,你这长子恍然间变成了四公子,大夫人生的四公子成了嫡长子……按你们这儿,长幼有序、嫡庶分明的规矩,长子不是嫡亲的,说出去也不好听。”
姚苍宁脸色冰冷,“你可有证据。”
“我没有证据,唯一知道真相的下人恐怕也已经随着姚老爷那一行人死了。我也算半个神棍,从看你的骨相看出来的,准不准?”他语气欢脱,像是在邀功。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只觉得姚家待你不好,十八岁的人看着只有个十五、六岁——瞧瞧你的手,一点肉都没有,干巴巴,还不胜林墙那个孩子。”灵屿无/耻地将姚苍宁的右手与他自己的左手举起来,重合在一起给他看。
“请你自重。”姚苍宁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反被灵屿握住。
灵屿的人高手也大,贴进身来将他罩个严实。
温热的呼吸吹过来,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冰冷。
“后来你就杀了姚三公子……至于你父亲,你一早就知道姚孝尹会对姚孝淮动手,但是你没对你父亲说,你借口不去,反而派人一路跟你二叔……之前堂上那个从寺庙里的来的,大概率也是你的人。”
姚苍宁即使身体被困在廊柱和灵屿之间,人也站得端正,梗着细长的脖颈被灵屿肆意的“观赏”。
姚苍宁:“林公子也说了,我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出子,何德何能有这样的财力驱使他人,我能活在姚家都已是万幸了……”
灵屿:“姚家正室虽然死了个光,但你不是还有一位生了弟弟的沈姨娘吗?姚大夫人能言善妒,你也不差,说动了这位沈姨娘与你做交易,让她为你出钱出力。”
“灵屿,你说够了吗!”姚苍宁眉头耸动,挣脱不开,索性支起手臂,用手肘抵着灵屿的脖颈。
“呵,”灵屿的嗓音被压得低沉,“你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
他笑得惑人,挤压声带带来的振动,通过手臂传过来,简直要将姚苍宁的整条手臂都震麻了。
姚苍宁别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