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的红折伞被路灯一照正中心书两个字体飘逸淡雅的雪色“无白”,伞面绸缎伞骨结实扛风,伞柄挂着金铃一只,一晃伞“铃铃”作响,道无单手稳稳举着折伞,金铃儿被风刮得“叮铃叮铃”清脆悦耳。
这是世界只此一把的伞,随着二人的到来,站台来来往往的人投来新奇的目光——
鹤发少年红折伞,手挽粉衣古意女。
关心心局促问:
“为什么会是你们……”
“小白说你伤的那么重,不放心,我陪她出来转转看看。”道无侧头看了一眼挽着自己手臂的小白,低头娇笑:“看,我们找到他了哦,一起回去吧~”
小白“嗯”地点头,眼睛看着道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白,你这样会很容易让道无吃醋的。”
小白她尴尬地微笑,声音快要被雨声压过:“是经过道无同意的呦。”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暴雨,关心心撑开了雨伞,站台处他回头,还有许多滞留于此的人。
夏天的雨,一阵一阵的。这场雨像是没有要停的样子,雨伞遮不住的斜风大雨打湿小白的长裙,手微提裙摆,小白边走边看着淋狼狈的自己:“雨好大,伞都像没用了呢。”
“那你冲进雨里去试试?”道无呵呵坏笑,小声一句:“然后我就回家洗小白~”算盘珠子蹦脸上了。
“什么?”小白抬头看看伞:“这伞下的雨声好大!我听不清楚!”
小白一手半揽裙摆,一手揽道无,拉着他紧紧贴着道无:“突然好想和你一起淋雨啊。”
头顶倾斜给小白的折伞突然消失了一下。
“你有时候也很疯。”道无夸她说:“不过,我喜欢!”
小白转头微笑招呼关心心:“快点儿~跟上我们。”
“你这么长的腿怎么走这么慢的?”道无嘲讽他。
“短腿儿怎么能跑那么快?”
道无伸腿轻轻踢了关心心一脚:“怎么跟你舅舅说话呢。”
“舅、你真是的、这能算舅舅吗!”
“我不算谁算?”道无的裤腿被雨淋湿了半截,上衣肩也淋透一半:“我搁儿这顶风冒雨地过来接你我算什么?算我多余是吗?沮丧着脸,怎么这么不开心呢?你不喜欢下雨天?淋一下又不会死,接晚了一会儿至于这么难过吗?让你待家里别走了你就是倔强。”
“……对不起。”他道歉。
小白拽了拽道无:“你看你要把心心凶哭了!”
“唔!你护他?你竟然??你?”道无突然委屈巴巴站住不走了,说:“书妖护他,你也为了他凶我……”
“我……”小白感觉到道无的情绪不同了,她说:“我没有在凶你的……”
“我不开心了。”道无眼睛看着小白的眼睛,她在看自己,他没有从眼神中寻找到闪躲,更没有发现一丝的动摇,心中了然:她是爱着我的,可是,我吃醋了。
“……小白。”道无轻喊小白的名字。
楼下花丛旁,幽暗的灯光处,只有雨在喃喃细语。
关心心识相地摆手:“我先上楼咯。”
寂静无人的夜雨里,忽然一阵
“叮铃铃!铃!”雨伞上的金铃乱撞。
道无猛然失去理智一样抱住小白,“嘬”一声清晰地亲吻声落在“哗哗”地雨中,他“嗯呜!”地不满意地停下攻势,不安的情绪只占领头脑了一秒钟。
“对不起……”他连连道歉:“狠狠地……亲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嗯呜……”小白抿起嘴巴,小虎牙轻咬唇,一双乌黑瞳孔里倒映一点如星的灯光,不语,在道无的怀里撇了下嘴巴缓缓痛感。
看她肉乎乎的红润嘴唇一嘟生气了,道无赶紧哄:“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吧?我不会这样了……”
道无霸道了一瞬间立刻又变回了原本的温柔。
身体和心情告诉自己不想就此打住,可是清醒的头脑告诉自己,不可以对小白这么凶啊,她会难受的。
“咳……我可以感受到你心情,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达我的爱和心情。我……”小白不知道说什么。
小白的手也抓住伞柄,说:“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好迷茫。”小白告诉道无。
“一张契约书换一张婚书,他们之间是爱吗?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这不算是爱吗?我不懂。”
道无轻松一笑而过,放开小白,淡然说:“小白,你我之间——有整个世界。我们,回家吧?”
“道无?”小白拉住道无,犹犹豫豫说:“我……”
“嗯小白,我在。”
“我觉得最近的世界,太吵了。”
道无沉思了一下,牵起小白的手。拉着她的手再一次缓缓走向雨幕。
吵闹的街道并没有因为暴雨的来临而变得安静,反而每个小店的生意变得火热,大雨久久不停,躲雨的顾客越来越多。
出了小区,和公园对面的路口处,有个街角咖啡店。
咖啡店陈设风格复古而雅致,随着“叮咚”推门进,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书墙,下面整齐列着方桌、圆桌,有不少人在这里喝咖啡休息或者等雨停。道无在小白身后进门合上折伞放到门边的置伞架,找了空桌坐下。
服务员在等候二人点单的时候,贴心递上白净的干毛巾。
两个人湿半截的衣服用毛巾蘸去水分,舒服了不少。
“这里的书是真的吗?可以看吗?”小白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墙上的书籍。
“可以的。”道无看着对坐的小白微笑,问她:“这里安静吗?”
“嗯~”小白随手拉出一本书放到桌面上,低头看书说:“只要是和你单独在一起,好像就会很安静。”
道无饶有兴趣“哦?”追问她:“这是在和我表白吗~”
“是事实。”
“好高兴你会这么感觉。”道无手指摸摸桌面的摆花,说:“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会莫名地生气、焦躁,那么一定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舒服了。”
咖啡店内播放着让人舒心的音乐,客人来来往往有序进出,没有人大吵大闹,没有尖锐的啼哭,没有暴跳如雷的吼叫,三三两两一起,有的不在店内停留选择打包带走,有的则是一边聊天一边看手机空杯续了又续。
小白和道无对坐而视,四目相对无言。
小白看见道无肩头的湿透了,道无看见小白的头发被雨珠打湿了。
道无可以听见隔壁桌子的情侣在分享耳机共同听同一首歌,他们小声讨论哪一首好听,一个说“都好听”,一个说“听这个,还是老歌好听”。耳朵里是咖啡店里的各种交谈声,他手摸着摆花的玻璃花瓶,背向后依靠着,手臂舒服慵懒得搭在扶手上,自在而轻松地望着低头看书的小白。
歌曲播放完一首又一首,两个人没有一句话。
直到服务员端来他们的咖啡,也只有道无轻轻的:“谢谢。”
小白目光被粉色的茶杯吸引,合上书,又看了看道无手里的咖啡杯——蓝白渐变色
“诶?杯子和你的衣服颜色一样?”
“你的也是~”
小白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粉白色的衣裙确实和茶杯的颜色一模一样,她感慨:“这么巧啊?”
道无和小白不约而同地把杯子推近,一粉一蓝贴在一起,颜色柔和而可爱的咖啡杯,道无忍不住夸:“这颜色好配啊。”
“一定是个很细心的店家吧。”小白也夸赞,她环视四周其他的人桌上的杯子也都会和客人的衣服颜色有呼应,黑衣黑杯,红衣红杯,有的身着校服的人,杯子图案花纹或者动物形的样式,也有身着工装的刚下班的人,面前的颜色多是用淡雅的浅暖色。给客人搭配咖啡杯,这大概是本店的特色,也可能,是店家的个人乐趣。
两个人给咖啡拍照片,这次没有再比心了,而是两把金色小勺子好像两柄剑交叉抵在一起。
道无感慨:“味道也好!我以为会很苦涩,没想到好香。”
“你也没有来过?”小白疑惑问。
“来过,但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道无咽了一口咖啡:“鹤离带我来的,有一款最苦的,他非要让我尝试一下。”
“然后嘞?”小白笑着看他,认真听他讲话。
“我那时候还是成熟老师傅……”
“老师傅哈哈~”
“嗯!~”道无笑点头,继而:“强撑喝下了一半。”想到自己强忍苦涩的味道,很不好意思地捂脸笑。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甜香口味咽下去压了压尴尬,缓缓说:“然后当天晚上精神地睡不着一点儿,一晚上暴刷十部电视剧电影,完之后我还写剧评影评,疯了一样。”
“那你今天晚上会不会睡不着呀?”
“不知道啊——”道无小声:“睡不着没关系,享受空闲夜晚时光,也不错呢~”
“哎?是什么感觉?”小白突然好奇。
“疯的感觉,真好。”道无激动着柔声:“爽是很爽,第二天就想要睡死过去。”
小白微笑点点头没有接话。
道无忽然想起来,挪凳子身子前倾凑近她:“小白,其实你如果有烦心事可以告诉我的。”
“我在——烦心除妖师网站上那些说你和关门门配的……”
道无“呼~”地松了一口气,“哈哈”轻笑。
“笑什么啊……”小白一脸懵地看向道无——他打开手机,调出来自己的个人信息界面展示给小白看。
“这里,你看有一个守护阵的标志。”他指给小白看:“如果真像流言蜚语说的那样,这个标志会碎开。”
“不是的~”小白把手机还给道无,又解释说:“我是在讨厌她利用你,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