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想要辩解,却发现司业根本不在意他的解释。
司云也不知道祖母是不是真的会看不上这轮椅,但是他想着这椅子能轻易被损坏,那应该是做的不够结实。
他蹲在散架的木头后,还努力笑着对司业说:“哥哥,它好像确实不够结实,也不够好看。我回去重新做呀,我会做出更好的轮椅送给祖母的。它跟母亲送的轮椅可以轮流使用的。”
司业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很是不屑地道:“你做梦,我才不会让你有机会讨好祖母,再说你做出来的东西那么丑,我见一次毁一次。”他放下狠话后带着自己的随从就往其他地方去玩了。
司云跟木子两个人默默收拾那一地狼藉。
后来司云做了好几次轮椅,每一次都被司业中途毁掉,司云终究是没能给祖母送出轮椅。因为不久之后,祖母病情加重,去世了。
这府上唯一有几分真心疼他的人便也去了。
木子努力思考着办法,他忍不住说道:“要是老夫人还在,他们怎么敢这么欺负你。”
司云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提到老夫人,木子突然就想起了一桩旧事,急忙开口道:“公子,老夫人当年好像为司家的小辈指过一次婚。”
司云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他只是疑惑的问道:“是谁的婚事,我怎么没有印象了?”
“我就是在大公子定下婚事后才被分到你身边的。”
木子想着当初公子年龄还小,很多事不记得也是正常,便解释道:“东街的弗府,两家之前是多年世交,双方府上的老夫人的关系那叫一个好,当年两位老夫人商量好要孙辈结娃娃亲。”
很明显两家没有结亲,甚至这么多年两家的交往并不多。司云能想到的只有司业不愿意,他问道:“后来是发生了什么,司业悔婚了?”
虽然确实大公子没有嫁过去,但是这件事不怪大公子,木子摇着头对着司云道:“是郎君不愿意。”
郎君一直对老夫人不满,尤其是老夫人插手孩子婚事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结。
“弗家虽然小富,但是说到底也只是平民百姓,尤其是弗娘子喜好日日亲去猪肉铺子里卖肉,活脱脱让自己变成了屠夫。郎君根本看不上弗家,也看不上弗娘子。”
“再说,郎君打听好了之前的婚事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并没有留下什么凭证,所以郎君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就敲锣打鼓把大公子嫁给了县令。”
木子有些唏嘘道:“那边知道这件事后,两边就断了来往。要知道两家可是几十年的交情,只怕夫人也是有些后悔的。”
司云细细思量着这里面对他有帮助的信息:“你是说,让我嫁到弗家去?”
木子可不敢对公子的婚事指手画脚,急忙说道:“我怎么敢,弗娘子日日混在肉铺里,怎么配得上公子。我只是说可以找弗府帮忙先避开这会,之后的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
但实际上怎么才能让弗家帮忙,除了嫁过去似乎也没有更多的筹码。
司云想着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只能问道:“那位弗娘子人怎么样?”
木子仔细想了想说:“当年的老夫人还在的时候弗娘子经常来府里玩,确实是个好孩子,长得也好看。看你被欺负还帮过你,你哭的时候还给过你糖。你小时候哭着闹着要嫁给她呢。”
司云听到之后愣了一下,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急道:“你说的,是大侠吗?”
木子惊讶的问道:“公子你还记得弗娘子呀!那都好多年前的事了,弗娘子一直想要行侠仗义,天天说自己是大侠,做好事要不留名。”
司云这会就有些小激动,他说道:“我只记得小时候有个大侠救了我,还经常来找我玩,但是后来突然就不见了。”
司云自从姑母去世后,得到的关爱就不够,身边还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当初有个姐姐愿意跟他玩还给他带糖,他心里记了很多年。毕竟后来他再也没能遇到对他好的人了。
但是后来他再也没见过那个姐姐,又因为男女大防,不可随意打听女子。他只记得有这么个人,却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大侠是谁。
司云这会有些紧张了,他下意思握住木子的手问:“那你觉得她有可能帮我吗?”
木子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的结果道:“如若她念着小时候的情分,是有可能帮您的。再说,能给司府添堵,我觉得她也是乐意的。”
司云得到回答忍不住露出来笑容,他要仔细思考一下这件事要怎么运作。
如若弗娘子愿意帮他,他也不是不能嫁给他。他想要脱离这个家,弗兰是个很好的选择。
但是他告诫自己这件事先不能让木子知道,以免横生枝节。
司云打算找机会去见见弗兰。他想着不如先假意答应婚事,待到过两天想办法出去见一面。
于是他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人说道:“别在念那些烦人东西了,去告诉郎君,我想通了,我嫁。”
门外的人听见这消息后忙去禀告,虽然有人换班,他们长时间的念叨也让嗓子干哑,能结束这让大家都不好受的惩戒,对大家都是好消息。
在知道司云愿意嫁的消息后,才终于有人为他送来了吃食,只不过是有些寡淡的白粥。
木子再一次感觉到他们欺人太甚,想要按照平日里的行径,出去与他们理论。
司云这会不想闹出动静,制止了他说道:“我饿了几天,这时候吃点清淡的也好。再说我们还要想办法出门,只有最近安分点让他放下心来才好出门,还是别引起他们的注意吧。”
司云耐心等了好几天,等到郎君看他确实没有别的心思,放下了警惕的时候才借口出去采买口脂,悄悄来到东街。
“是那边的摊子吗?”司云悄声问道。
这会是下午,出来买东西的人已经不多了,甚至有不少铺子已经收摊了。
司云和木子站在一个小摊前,假意看着头花,实际眼神飘向猪肉铺里那个挥舞着刀具的女子。
“我打听好了的,就是那个铺子,最中间的就是弗娘子。”木子也悄声回道。
女子一身短打粗布,是最耐脏的黄灰色衣裳,可是那张俊秀的脸和修长的身形,即使身上有不少血渍骨渣也不影响她的神采,旁的什么在她身边都像是陪衬。
弗兰甚至连手都没有大幅度抬起,只是稍稍找好角度,贴着肉一刀下去,骨肉就直接分离。
她用刀的手法既快又精准,手不断的翻舞有一种奇异的美感。虽然铺子里的东西都快卖完了,还是身边总有几个小郎君借着买肉的借口,想要跟她多说几句话。
木子看着弗兰铺子里的油腻血腥,想起司云未曾见过生肉,忙对司云说:“公子还是快别看,你没见过生肉,小心吓着。”
司云并不觉得害怕,他满眼都是那个女子的身影。
“秦姨,这肉早就给你留下了,今日来得可有些晚了。”弗兰将手里的肉递给那位客人,寒暄了两句便放下了手上的工具,往内室走去。
弗兰卖完肉就直接进去换衣服了,弗家也算富户,哪怕弗兰坚持自己来卖肉,也轮不到她自己动手收拾铺子。
司云见人已经忙完,自己下次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忙让木子替自己去请人,生怕错过这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