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四方的雷火珠,是吗?”虞鸢直言道。
她眉间染上几分不赞成之色,“那四处机括并不复杂,不消多久便可破解。小城主,越冬给的期限是七日,你也这样认为吗?”
没等谢鱼嗫嚅出个应答来,谢微也说:“模棱两可的话说太多就没意思了。倘若越冬的私心是怕我们解决不了回南城的问题,想为自己留条退路,那你呢,城主,你有求于我们,却又于线索上处处回避,你的私心是什么?”
他的声音清冷,话语却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剖开了城主所有自以为是的遮掩。
良久,谢鱼双手掩面,蹲下身去。
“你们胜了,回南城的所有人都能活,那他呢,他会死吗?”
沉闷的嗓音顺着手指的缝隙透出来,似乎带了几分哽咽。
场面一片寂然,无人回应她,又或许只是无人愿意欺骗她。
华山不忍看她一个小姑娘落泪,努力放缓声音说:“城主,自古成王败寇,更何况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是他应得的结局。”
谢鱼没有起身,只一味地摇头:“我不懂……我不懂这些的啊……”
她嗓音中十分的情绪,光茫然无措便占了八分。
虞鸢也蹲下来,托住她的脸,轻柔但强硬地使她与自己平视:“所以你一直摇摆不定吗?”
少女脸颊上还带着泪痕,怔然空洞地凝视着她。
虞鸢拿出一方锦帕,细致地抹去她未干的眼泪,说:“你从前听他的话,他走之后,你便听从祭司,活成回南城需要的傀儡。那你呢?谢鱼,你喜欢什么,想做什么,你要不要,也问一问自己?”
你要不要,也问一问自己?
从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可她也不是从出生就跟着谢瑛的,在认识谢瑛之前,她也曾做过十多年的自己,不是谢鱼,不是城主,只是山野间自由自在的小鱼儿。
她抬眼望去,竹青长衫的女子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有如蛊惑一般。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真的要陷进去了。
她长长的吸气又呼出,强迫自己平复下来后,对眼前人说:“不必了。”
已经晚了。
就像前几日在天门擂台下,强迫自己变成城主该有的模样安抚子民情绪时那般,她连声音也变得淡漠:
“想与不想,都不重要了。我是回南城的城主,我会承担起这座城池的责任。外乡人,我会与你们保持在一条绳上,直到解决这里的危机。”
“然后呢,卸磨杀驴吗?”九莺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好笑地问道。
“并非卸磨杀驴,而是各凭本事。”
“那你又何以见得,现在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情况下,我们还会愿意帮你?”
不比在思过楼恐吓越冬的那次,虞鸢这会是真的好奇为何她如此肯定了,难道他们看起来很像任劳任怨的好人吗?
谢鱼唇角隐隐约约勾了下,轻声说:“因为这场灾难针对的并非回南城。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千百里外的玉京,北晋的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