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云河正常到何哲远家。她先进到厨房。方敏没有发今天要做的饭菜的菜谱,她还以为今天家里还是没有人,不需要做饭。等她看到冰箱上有贴纸时,才发现方敏把今天的菜谱都贴在冰箱上了。哦,原来今天要做四菜一汤,和平时一样。
徐云河把需要解冻和腌制的食材准备好,然后去打扫。
今天需要打扫次卧。一进去,徐云河首先发现的是行李箱。咦,这个行李箱怎么会在这里?不是何雅纯带走了吗?行李箱是她和何雅纯一起收拾整理的。
徐云河带着疑问先把房间打扫干净。然后去了卫生间。卫生间脏衣篮里放着的脏衣服是何雅纯的,这回徐云河可以确定,何雅纯回家了。可让徐云河不解的是,孩子明明是盼着去妈妈那里的,为什么刚去又着急忙慌地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种种疑虑先放置一边,卫生都搞定后,徐云河进入厨房继续忙碌。
快到十点,方敏回来了。
“哎哟,累死了。”
方敏一边呼喊着一边拖着小拖车进了厨房,她脸晒得通红。
徐云河见方敏买回来不少菜,于是丢下手里的事,先过来帮忙。
“买了好多菜啊。”
“嗯,今天一下买了不少。小徐,你把菜先分装放进冰箱里。我先去喝口水。”
“哎。”
这七月的天气可是真热。一大早,太阳就以十二分的热情出现,炙烤着万物。
回到客厅的方敏先坐下喝了一杯水,待坐了一会儿,头晕缓和了不少,感觉舒服了,又去了卫生间洗了洗。之后又回到厨房。
徐云河已经将菜都分装好。
方敏又仔细逐一检查了一遍。
“小徐,你昨天来了吗?”
“啊?来了呀。”
徐云河不明白方敏的话是从何谈起。
方敏在检查冰箱的保鲜层,她转过头,“来了?怎么没做饭?菜谱我都发给你了。”
“哦,是这样的,是何哲远说家里没人,天热,没人吃会浪费。”
听到徐云河的解释,方敏头转回面对着冰箱,哼了一声。自己想偷懒罢了,还会拿别人作挡箭牌。
徐云河看不清方敏的表情,可是从声音里听出了对方的不悦。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以后我只听您的。”
“那倒是不必,灵活一些就可以了。”
方敏检查完毕将冰箱门关好,然后丢下一句话,扭头出了厨房。
剩下徐云河一个人傻愣愣地杵在那儿直眨巴眼,额,灵活?如果一个人的灵活度有十分的话,她缺九点九九分。
快十一点,何雅纯辅导班下课。
北卧的门是关着的,奶奶方敏应该在休息。厨房里忙碌的是徐云河。
何雅纯将书包放下后,来到了厨房门口。
“咦?要什么吗?”徐云河转身时发现了门口的何雅纯。“喝水?饿了?”
何雅纯没有回答问话,而是走了进来。她东张张西望望东摸西摸,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却又欲言又止。
“是不舒服吗?”
“没有。”
何雅纯连忙否定,不然的话,徐云河瞎猜会离题越来越远。
“哦。”
徐云河放心了。
可何雅纯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说吧,我不会猜谜。”徐云河笑着说道。
何雅纯也笑了。
“徐姨,对不起。上次我不该乱发脾气的。”
“哦。”
原来孩子还记得那件事,是特意来找她道歉的,尽管已经过去了很久,没有人在意,包括徐云河。徐云河打心眼里喜欢何雅纯。
“我不是为了小抓夹,是因为别的…,但是最后我乱发脾气,我不是故意的。”
何雅纯把藏在心里好久的话都说了出来。
“没关系,真的。”徐云河摇头真诚地说道。“哦,对了,你等一下。”
徐云河想起包里放了好久而没有送出去的东西来,她在墙角的包里找了出来,那套她手工做的衣服。
“给。”
“这是什么?”
何雅纯接了过去。
“哇,好漂亮的衣服。”
“送给娃娃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娃娃有衣服保护,可以珍藏更久。”
“喜欢。”
何雅纯同样真诚地回答。
徐云河用鹅黄底白色小波点的纯棉布料,为娃娃做了长袖衬衫和长裤。
“我现在就给它穿上。”
“嗯。”
何雅纯拿着衣服开心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她抱着穿上衣服的娃娃跑了回来。
“徐姨、徐姨,快看,好好看。娃娃穿了衣服好神气。”
何雅纯一边大声喊着徐云河,一边跑进了厨房。
在北卧休息的方敏听到外面吵闹声,便开门出来看个究竟。刚好看到孙女抱着娃娃跑进了厨房。只是娃娃好像是穿上了一套衣服。她来到厨房门口,静悄悄地看向里面。
“徐姨,大小正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嗯,我先是看好了大小才做的。”
“你做的吗?你真厉害。”
站在门口的方敏算是看明白了。嗐,这孩子,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咋咋呼呼就厉害了?方敏退了出去,来到客厅沙发坐下,今天这头晕蛮厉害的,虽然休息了但没见好转。
“奶奶。”
何雅纯抱着娃娃从厨房出来,正看到客厅里的方敏,于是立刻将娃娃展示给方敏瞧瞧。
“看,好看吗?”
“嗯,好看。”
的确,不得不说,娃娃穿上衣服后像是变了一个娃娃似的。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得欢,这个道理毛绒娃娃也适用。
徐云河也从厨房出来。她下班了。
“我回去了。”
“徐姨,再见。”
何雅纯摆弄着娃娃的手,和徐云河道再见。
“嗯,再见。”
徐云河摆手回礼。
方敏奇怪孙女和徐云河之间的关系,要说平时她们接触还没有她和徐云河多,可两个人却奇怪的亲近。要是孙女和苏薇之间这么和谐该有多好啊。
中饭和晚饭,方敏都没怎么吃。她认为是天热,惹得没胃口而已,症状持续了几天,她都没在意。
两天后,徐云河早上按时来上班。进入厨房后,她首先是去看冰箱门,冰箱门上空空如也。因为手机没有收到方敏的信息。平时要不是手机收到方敏给的信息,要不就是贴在冰箱门上。徐云河心想,再等等看吧,也许晚点。于是先打扫卫生。
路过北卧时发现北卧的门是关着的,而平时卧室里有人才会关门。难道是方敏在里面休息吗?时间已经不早了,徐云河想着是不是该去敲门?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先发信息询问吧。
信息发出去了,可半天没回信。
徐云河等到快十点时,开始着急。如果还不开干,可能会来不及了。她决定去敲门。
哒哒哒,徐云河叩响了房门,“阿姨,在吗?”徐云河喊道。
屋内是没人吗?再敲一次。哒哒哒。
“阿姨,在吗?”徐云河提高了音量。
呜呜呜…
里面似有响声。徐云河把耳朵贴近房门。
呜呜呜…
这次徐云河听清了,确实有声音,虽然微弱。
“阿姨,在里面吗?我开门了。”
说完,徐云河拧着门把手推开了门,进入房间里。
房间内,方敏侧躺在床上,整个人虚弱无力,犹如虚脱,状态非常不好。
徐云河疾步来到方敏的床头,“阿姨,您哪儿不舒服吗?”
“呜,我喘不上来气。”
徐云河立刻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好让新鲜空气进入房间。随着窗户的打开,光线和新鲜的空气立刻涌入。徐云河此时才看清方敏,她面色苍白,满头大汗。
“要不要通知何哲远?”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不,别逞强,这事必须通知何哲远。”
徐云河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的方敏,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并拨通了何哲远的电话。
方敏微微皱眉,这孩子说话的口气像是在训斥她,而且自作主张。
“喂,何哲远,方阿姨好像不舒服。”
何哲远因为工厂的事这几天回家都顾不上和家人说上一句话,只是匆匆回家换身衣服后,又得赶回工厂。他压根不知道方敏这几天一直不舒服。
“是吗?”
“她头晕、满头大汗,人也虚脱,四肢无力。嗯?好像不发烧。”
徐云河仔细观察着方敏,并将观察到的症状描述给何哲远。
“好的,我马上回家。”
“好的。”
和何哲远通完电话后,徐云河的心踏实了。
挂断电话,徐云河问道,“阿姨,要不要喝水?”
“好。”
方敏确实有些口渴。片刻后,一杯温水递到她的手中。
人在生病的时候也是最脆弱的时候,此时陪伴在身边的人会给予人极大的安慰,如同雪中送炭一般倍感温暖。
“你先躺好,何哲远马上就回来。”
徐云河将方敏躺倒最舒服的位置后,轻轻退了出去。
“门就不关了,我好及时能看到你。有事叫我。”
“嗯。”
“今天中午我看着做点儿饭菜,您安心躺着。”
“嗯。”
方敏感激地望着徐云河离去的背影,她对徐云河的映像悄悄发生了改变,有了新的认识。
三十分钟后,何哲远到家,他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同时还有一名医生。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在排除心血管病后,医生初步判断,方敏是中暑了。
“何总,老太太可能是中暑了。目前血压、脉搏等生命体征平稳,心肺听诊也没什么问题。”
“哦。”何哲远听到是中暑,放下心来。
“你买一些藿香正气水。”
“好的。”
“如果不见好转,就得跑一趟医院了。”
“哎,好的。”
“那行,我走了。”
“哎,我送你。”
“别,你在家好好照顾老太太。”
“哎,好,下次我们再约。”
“行,何总。”
送走医生后,何哲远回到方敏房间。
“哦,前几天是跑了一趟菜场,然后回来就觉得不舒服,原来是中暑了。”方敏恍然大悟。
“妈,夏天别出去跑了。”
“那怎么行?我得出去买菜呀。”
“网上买送到家方便又快捷,干嘛非要去店里买。”
“买菜得亲眼看亲自挑选才行,网上买,人家给你什么就是什么,那怎么行?死的活的、新鲜不新鲜的,全部卖给你。”
方敏虽然身体不舒服,但头脑绝对好使。
何哲远郁闷地扶住前额,“咱大夏天不去菜场,行吗?”
“嗯。”
方敏不答应也得答应,反正这几天她是出去不了。
徐云河在一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样吧,最近几天买菜的事情可以交给我。”
徐云河一直不和雇主有任何经济方面的瓜葛,我来干活多少工资是明确的,其他的一律不管。但是,何哲远是个例外。
“会不会麻烦你啊?”
“不会,我早上早点出门就行。”
“谢谢啊,真是帮了我大忙。”
“瞧你说的,举手之劳而已。”
他们说着离开了方敏的房间。
“小徐,一会儿有快递到。”
“送家里的?”
“是的,是药。”何哲远在网上买了藿香正气水和仁丹,还有风油精等。
“好的。”
“那个藿香正气水到时候你看一下怎么吃,然后喂药给我妈,这东西我从来没吃过。”
“好的。”
叮嘱完徐云河,何哲远又赶回工厂。临走时,又再三叮嘱方敏,有事情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