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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她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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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开始注意到她,是在高一那年的运动会上。马逢箐说。

屋内细小的尘埃悬浮在阳光中,她的目光被放置在飘窗上的多肉植物吸引了一瞬,随后又黯淡下去。

很不幸的是,四百米跑步没有人报名。运动会在十月份举行,那时班里的所有人和彼此都称不上太熟,再加上……我们班是那种一旦考试没考好,就得隔日退出的,可怕的班级。

我是不指望这种班能有什么凝聚力的。她耸了耸肩。

身为被赶鸭子上架的体育委员,我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个去问。男生问完了问女生,高个的问完了问矮个的,都问完了就全部从头再问一遍。

最后,好歹,赶在被所有人排上“最不想遇见的班干部排行榜第一名”之前,她答应了我的请求。

她是谁?

她是个不擅长运动的家伙,自然也不喜欢跑步。在运动会正式开幕前一周,我每天傍晚都会陪她去操场上跑上两圈。说句难听的,她跑得还没我一半快。

但我已经参加了八百米,一百米和铅球了,实在是分身乏术。马逢箐紧接着补充道,她的高马尾随着话语荡来荡去,在书柜的玻璃上投下清晰的倒影。

结果呢?

唉,她的确参加了,也跑完了,虽然只是“跑完了”而已。我和她最亲近的时候也只有那一周,在那之后,我们除了交作业时会招呼对方几句,再没说过话。

运动会后,虽然班里人时进时出的,但大家勉强也进展成正常的同学关系了。我会一直关注她,还因为另外一件事。

她总在课上画画。

说到这里时,马逢箐停了下来。她似乎在努力回想那时的场景。她的眼神如钟摆般无目的地摆动着,最后落在了空无一物的地面上。

她……应该,也有在听课。马逢箐不确定地说道,我看见她在课上做笔记了。只不过,她画画的时候也不少,经常是画完后立刻用橡皮擦掉,绝不留到下课后。

所以我很好奇,她究竟在画什么。

呃,恕我直言,马小姐。

你不能再继续幻想下去了。

马逢箐直直地盯着面前说话的人,她的意识终于重新落回了现实。

现在是下午,她正坐在医生的对面。阳光从侧面照来,将她的影子拓印在了洁白的墙壁之上。她的高马尾晃呀晃,晃呀晃。

不是幻想,她坚决地说道。

虽然我想不起她的脸和名字,也没法在毕业照里找到她。

但是我知道她确实存在。

不仅画画,还会写诗。

……

安绫睁开眼,又重新眯了起来。

她已经与正常的阳光离别太久了,久到眼睛一时半会竟然适应不了日落时的天色。

下课铃的余音还留在教室里,人却已经走得只剩三两只了。安绫望向了教室正前方的挂钟,上头显示的时间为五点三十。

她下意识地望向周围,林千帆还是老样子,飘在她身旁。

“你刚刚说……你答应了是吗?”

说话人紧张地拿着一本登记册,安绫抬头看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自称为马逢箐的主播。

只不过,现在的她脸上丝毫不见先前身为主播时的冷静。她就像一个突闻喜事的普通学生那般,用稚嫩的,直率的,不留退路的语气问道。

“不反悔吧?”见安绫没有立刻回答,马逢箐急切了起来,“我把你名字都报上去了,不许反悔啊。”

安绫点了点头。

二度确认后,马逢箐终于松了口气。她快速地在手中的册子上写下某个名字,然后径直朝着老师办公室小跑而去。

“所以,现在……什么情况?”

林千帆俯身问道,安绫则突然翻起了自己的课桌。一时间没有得到回话,林千帆见状颇为不爽地轻轻拍了拍安绫的后脑勺。

“嗯?”安绫狐疑地抬头看向她,“你没听见吗?”

“听见什么?”林千帆反问她。

“我在脑子里回答你的问题了啊。”

“没听见。”

“有时效啊……”安绫摇了摇头,将课桌里的练习册一本本地翻了出来,搁到了桌面上。随后,看教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才继续小声地向剑仙诉说自己的见闻。

“你是说,你以旁观者的视角看见了一段发生在那个……”林千帆指了指门外,“马逢箐身上的事?”

“对。”安绫继续说道,“那应该不是在副本中发生的事情,但她身上也穿着校服——和我这件同款呢。”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暂时有个猜想,但证据还不够。”安绫翻开了练习册,“我现在扮演的好像就是那个‘她’。但是,你看这里。”

她指了指内页,随着她翻开的课本与习题册越多,她的脸色也越发严肃。

“这里本来该有名字的,但是全都看不清。”

这种模糊并非是指“涂上了修改液”,或者“被用力地擦去”,而是这几个字本身如同被整个世界抹掉了一般无法辨识。

“如果那个老师没有在诓我,我们在这个地方的见闻应该能够解答整个副本最大的谜题。”安绫道。

“……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时间。”

“你是说荷港和鱼添他们在进行的考试吗?”林千帆猜想道。

“嗯。”安绫点了点头,“距离黎明只剩下一场考试的时间了,这点时间很可能不够我们挖掘真相。而且,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时间流速和正常的副本内又该怎么换算……光是想到这件事我就头大。”

“都到这一步了,就别在意那么多了。”

事已至此,林千帆干脆以一种半自暴自弃的态度宽慰道,“反正,要么是你没来得及完成任务,身死道消;要么是你至少把直播任务完成,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安绫顺嘴接上了后一句。

“修仙界也有这句俗语吗?”

“我还想问呢,你居然也听过这句话。”

安绫没有深究这个话题,她合上了书,站起身来。

那坠落的红日在窗外的远山中洒下最后一道鲜血似的残芒,林千帆看着背光的安绫,对方琥珀色的眼瞳中已经重新燃起了火光。

“不管怎样,我们得继续前进了。”

……

她没有朋友。马逢箐说。

少女用手指卷起了自己鬓边垂下的发丝,松开,又卷起,又松开。

不过,倒也不是说她是那种特立独行,离群索居的怪人。她能正常和人交流,正常参与班级事务,甚至是帮忙解答其他同学不懂的问题。

哦,对了,她甚至还给我们的数学老师当过助教。

讲到这里时,马逢箐像是觉得很有意思一般笑出了声。

你不知道,当时我们的数学老师就坐在讲台旁边的座位上,和我们一起看她讲解上一次月考试卷的题目。虽然只是很简单的选择题,但她当时的模样还真像个老师的呢。

你想说的是?

总之呢,我的意思就是这个。马逢箐摊开双手,说道。

她不是不会社交,她只是抗拒和人“结伴”。

对了,关于她的画,我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了。

她的舍友过生日时,她把自己画在学校草稿纸上的画送给了对方。我听说这件事后借来看了一下,怎么说呢……

画得很烂。

马逢箐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评价道。

不客气的讲,画这画的人缺少正常表现自己审美的能力,也没什么美术的基础。作为生日礼物,实在是有点太过轻于鸿毛了。

更何况,学校的草稿纸纸质也不咋样。

她用手撑着下巴,有些感慨地说道。听说被她送礼物的舍友日后倒是画的很好,只不过,她大概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我再也没见过她的踪影,她真的就像从未存在过那样……消失了。

马逢箐将双手举起,扑腾扑腾地做了一个飞鸟振翅的手势。

没有人能佐证她曾存在过。也许档案记录可以,但你也知道,既然没有人记得她,自然也不可能有人听我的话,把她的档案调给我看。

马小姐,也许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可能性。

我不记得她的脸了,马逢箐闭上了眼睛,但我还记得那幅画。

她的画,她的诗,她曾记下的故事。

我只说了她的画,因为这是整件事里最容易理解的部分。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之前说过,她没有朋友,但她有很多很多的同学。我们都曾听过从她那里传来的故事。

……什么故事?

马逢箐猛地抬起了头,她的马尾辫被风吹起。

晃呀晃,晃呀晃。

你听说过怪谈吗?

……

“怪谈?是鬼故事吗?”

本该寂静的夜里,女孩们裹着被子,悄悄凑到了一起。

宿管关门的声音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按照她们的经验,负责查寝的阿姨应该已经躺上了床,至少两个小时内不会再有人来到这个房间。

这同样是一个明亮的夜晚,月光透过窗户,洒进了这间小屋。今天是月考结束的日子,没有人能早早地躺上床,就这么睡着。

“好像不能完全等同——对了,不如来玩那个吧,就是她之前说过的那个。”

马逢箐指了指安绫,“我记得是叫做……百物语?”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安绫跟着班级里其他同学的脚步,吃了晚饭,上了晚自习。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四个小时转瞬即逝。

当时钟的指针指向九点十分,她又跟着大部队回到寝室后,这个副本依旧没有结束。

一切都那么普通,那么寻常。就像先前安绫曾听说的那样,这个只活在马逢箐口中的“她”并没有相熟之人,却好像和每个人都算不上陌生。

“每个人点一根蜡烛,然后各自说一个鬼故事,说完后把蜡烛熄灭。听她说,最后蜡烛全部灭掉,就会发生不得了的事……”

这话似乎勾起了在场不少人内心的恐惧,但跃跃欲试者同样众多。最后,爱玩的天性还是压倒了躲进被窝的恐惧,女孩们搜肠刮肚,誓要用自己肚子里最恐怖的故事吓倒其他所有人。

“你先来吧。”

最先提议要进行百物语的马逢箐看向了安绫,随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我们没有蜡烛呀。”有个女孩说道。

“不如这样吧。”另一个女孩说道,“我们竖起大拇指,说完的就把大拇指放下。你们要快点说哦,两个小时内要说完,不然肯定会被发现的。”

“……好吧,那我先说。”

安绫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很,一种隐约的直觉提醒着她,接下来的场景和副本本身密切相关。

在试图描述一个能够激发人心底不安的恐怖夜晚时,她能够感觉到,一种古怪的氛围弥漫在寝室中。似乎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被人类伸向黑暗的,颤抖的手所吸引,缠绕,渴求,回握住了那只手。

她下意识说出了在高考结束后的夜晚,去后山烧烤的众人的故事。

一条模糊的逻辑链将目前的境况与她先前的见闻相连接,林千帆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光是存在于那里,就给了安绫继续诉说故事的勇气。

在这个副本中,究竟谁才是因,谁又是果?

当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时,安绫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在最后关头将自己这作为开篇的鬼故事引导向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结局。

她是安绫。

她不是故事中的“她”。

“什么嘛,也不是很恐怖啊。”

有个女孩评价道,“而且,我们学校根本没有学生会。”

“下一个我来!”有人自告奋勇道,“我要说的是演艺教室的事情,这可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我姐姐不是就在高年级读书吗……”

……

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了。马逢箐说道。

她坐得笔直,与先前懒散疲惫的态度截然不同。乍看起来,还以为是在参加什么面试呢。

那段时间,几乎人人都在说鬼故事。毕竟我们平时没什么娱乐,老师管得紧,也没什么假期,平常最大的娱乐就是扎堆聊天。

我还记得,那时候久违地放假回家,我想的第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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