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真的要和那些蛮子和亲吗。”
“事关两国稳定，此事早已定下，不可更改。”
“可是......”
“皇帝的婚姻也不过是工具，不要再闹了，朕将迦南公主迎娶，最少可保两国几十年安定。”
蓝玉斋放好批阅完的奏折：“冬青，回去吧。”
何冬青往台下走了两步，忽然又问道：“那陛下会翻她的牌子吗？陛下对女子真的能......”
一卷书砸过来：“滚！”
何妃滚了，还贴心地帮皇帝带上了门。
蓝玉斋疲惫地撑着额头在桌案上休息了片刻。
显而易见，何妃是男人，他后宫里只有男人，这事要从他十三岁说起。
那时他还是太子，宫中对皇子的成长情况十分关注，十三岁时他第一次弄脏了床单之后，母后和教养嬷嬷就给他安排了一位性子温顺如纯洁羊羔的女子。
那天晚上蓝玉斋回到寝宫看到一个只穿着肚兜的少女，大喊护驾有刺客，教养嬷嬷与婢女在门外给他讲了女子的来意才让他没有穿着里衣就破门而出。
回忆中，他在那位女子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眼神，紧张，恐惧，像一些不得不去收拾跳井女子尸体的太监。
那名女子和他都努力了很久，但他实在......第二天女子眼下青黑地去皇后请罪，自己精神颓靡地去上课。
皇后惊恐地以为他不举，导致他刚下课就被太医团团围住，但太医经过检查，都表示他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窗外有两个小宫女聊天。
“哎呀，那个姐姐好漂亮啊。”
蓝玉斋不为所动。
“好，好帅的大人......”
蓝玉斋控制不住好奇地往窗外看去。
太医当场诊断出结果：“皇后，太子应当是好龙阳。”
皇后差点厥过去。
蓝玉斋不知道什么叫好龙阳，他还在寻找着窗外那位好像很帅的大人。
人呢？
过了几天，蓝玉斋晚上回到寝宫，看到床上躺了个男孩。
男孩有一双很像小鹿的眼睛，看起来就是之前那女孩子没有胸的样子，蓝玉斋有点喜欢他，于是亲了亲他，男孩很害羞，但蓝玉斋有点不喜欢他，于是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睡觉。
他和男孩聊天：“你明天会去见我母后吧，能不能和她说，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男孩问：“那太子喜欢什么样的。”
蓝玉斋想了想：“嗯......要年纪大一点的，但是没有父皇那么大，比你壮一点，但不要苏大人那种肚子很大的，还要长得帅，不要像女孩子的......我知道了，要长得像太傅那样的。”
男孩严谨地记了下来，第二天转述给了皇后，听说皇后又差点厥过去。
但总之两天之后，他回到寝宫看到了一个熟人。
“太傅。”
暮尘歌坐在太子的桌前喝着不知道哪来的酒，看见蓝玉斋回来了，向他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蓝玉斋点点头：“因为太傅要来抽查我的诗有没有背好。”
暮尘歌摇摇头：“过来。”
蓝玉斋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暮尘歌掐着他的脸问他：“小小年纪还会点菜了，你跟皇后说喜欢我的脸，我就被皇后抓过来给你当丫头使了。”
蓝玉斋猛然想起前几天跟那个男孩说过的话，不由得哎呀一声，他是让母后照着太傅的脸给他找，没让母后直接把太傅抓过来啊！
暮尘歌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太傅我俊得四海八荒都出了名的，你让皇后上哪给你找个我这样的啊。”
蓝玉斋有些不好意思：“那......那我去找母后说让她重找，可以比太傅难看一点。”
暮尘歌又笑：“来都来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教我的学生一点儿其他知识。”
蓝玉斋听他这么说，有点高兴：“那我能让太傅抱抱我吗。”
暮尘歌对他张开手臂：“上来。”
蓝玉斋爬到暮尘歌怀里，又问：“太傅你摸摸我的头好不好。”
暮尘歌照做了，蓝玉斋忽然觉得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平时太傅不抱他也不摸他，母后让他来，他就对自己言听计从了。
蓝玉斋于是胆子大起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暮尘歌：“太傅，你亲亲我。”
暮尘歌：“真任性啊太子殿下。”
第二天蓝玉斋甚至有了合理的不去上课的理由，他躺在床上拉着暮尘歌的手撒娇：“好喜欢太傅。”
暮尘歌：“是啊，如果皇后让我插进去就更好了。”
“太傅说什么？”
“没什么。”
暮尘歌面无表情绘声绘色的描述让皇后把脸埋进皇上的胸膛里啜泣起来：“怎么会这样啊！我儿怎么会是断袖......还......”
皇上真龙天子毕竟见过大世面，安抚地拍着皇后的背：“没关系，没关系，皇位还是会传给他的。”
皇后：“可他......可他怎么开枝散叶啊！”
皇上：“这个......实在不行让太傅给他开两副方子，也不是没有好这口的帝王，不耽误，不耽误，别哭了。”
几年过去，太傅成了他的太子妃，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插进去，他登基之后宠幸了几位男子，悉数收入后宫，数量不多，多了人也受不住。
按理说一国之君，喜欢不喜欢后宫也不能没有女人，可他一直用为父守孝，忙于政务，哪里干旱哪里涝灾之类的理由推迟选秀，导致后宫一直萧条。
这次迦南国提出和亲，虽然他出于个人意愿毫无兴趣，但就如他对何冬青的解释，自古帝王的婚姻都不过是工具，自己的意愿并不重要。
而且何冬青本人也是他那在朝为官的父亲推过来的，不停在他面前提什么家有一子容貌甚好骁勇善战鲜衣怒马八块腹肌。皇后也说将这人收入后宫是不错的政治决定。
不过何冬青相当长一段时间都认为自己对他一见钟情，知道真相之后还生了一段时间的气。
真是疲惫。
蓝玉斋揉了揉太阳穴，拿出那迦南公主的画像。
那是个十分有异国风情的女子，穿着布料稀少的裙装，戴着繁复的首饰，眉目艳丽，看起来就不太省油。
远道而来自己这陌生国家，成为政治的棋子，有着如此艳丽眉眼的姑娘怎么会甘心呢。
她怎么会甘心让厚重的布料包裹自己的身躯，无数礼教束缚手脚，怎么会甘心面对他这个有龙阳之好的丈夫呢。
蓝玉斋叹了口气：“希望她能自在些吧......”
最少，没有宫斗。
公主前来的日子很快到了，为了表现出他的欢迎，他穿着龙袍亲自来到京城门外迎接。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迦南的士兵骑着清一色毛皮发亮的黑马，一位女子骑骑着马行在最前。
那名女子就是画上的人，首饰似乎换上了更加贵重的，她坐在高昂着头颅的黑马背上，像一名意气风发的战士。
她和士兵们在迎亲队伍前下了马，直接问道：“皇帝是哪个？”
蓝玉斋撩开马车的帘子下了车，走到队伍前面，迦南国的人生得都高大，蓝玉斋竟然只比这位公主虚高一点：“是我。”
那公主上上下下地看着他，露出了个娇俏又傲气的笑容：“行吧！也不亏！”
蓝玉斋温和笑道：“公主能满意，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公主对他的回答也很满意，虽然多了些油滑，是个过分文气的人，但好像很好相处，她回头道：“哥——”
一个身高几乎两米的男人忽然上前一步，一把将公主推到身后：“回去吧妹妹，送到这就行了。”
公主：“......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蓝玉斋抬头看着这个男人，他在这些士兵中间都算高大健硕的，没有戴头盔，和那位公主一样的深色皮肤和象征着血统的金色纹路证明他也许是这位公主的哥哥，也就是迦南的皇子。
“这，这位皇子......”
“我叫茯荼，父皇派我来和你成婚，两国结成连理，开辟商路。”
蓝玉斋看着这个胸前的衣服因为肌肉发达显得有些不堪重负的男人：“啊......朕，朕记得罗刹国派了一位......公主来啊......”
茯荼非常认真地看着蓝玉斋：“我就是公主。”
“你别掏出来！不许掏出来！放回去！离朕远一点！”
蓝玉斋一把抄起明黄色的枕头向龙床下砸去，茯荼被枕头砸了一下自然毫无反应，依旧上了龙床连被子带天子一起抱起来：“不继续了，妾身伺候陛下沐浴更衣。”
蓝玉斋听到他一把比自己还低的嗓子自称妾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而且他感觉到昨晚差点弑君的那根十分难看的凶器正隔着被子顶他，随着茯荼抱自己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地戳。
蓝玉斋现在屁股疼得很，罗刹国的人就是不一样，那玩意儿像驴力气又像熊，他现在怀疑罗刹国是借着和亲之意送茯荼来谋杀他的。
茯荼把他的被子揭开，抱着他一起进到池中，正这时，外面有宫女敲门道：“陛下，该上朝了。”
蓝玉斋正要应，忽然被按着屁股坐下去，出口的话语变成了一声凄惨的呻吟。
宫女：“陛下……今日是不上朝了吗？”
“朕……呃啊啊……别……唔！”
宫女面颊微红，转身离去了。
陛下大婚第二天，未上朝。
陛下大婚第三天，未上朝。
陛下大婚第四天，未上朝。
陛下大婚第五天，何妃一个飞踢踹开陛下寝宫的门。
蓝玉斋当时赤身地坐在茯荼腿上，茯荼一边哄着他给他喂粥，一边时不时忍不住地在他脸上啃一口。
蓝玉斋第一次没有呵斥何妃失仪，他看着何冬青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澄澈真挚。
太医说陛下肾水空虚，开了两剂很补的方子，让陛下禁欲最少半月。
蓝玉斋看着天花板，恨不得吊死在房梁上。
多日未上朝的陛下第二天就上了朝，不知是否是主观意识作祟，他总觉得大臣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直到国师清寒上前一步：“陛下，臣有一言，切不可沉迷于声色，至龙体虚浮，荒废朝纲。”
护国将军乌骨也上前一步：“臣也这么觉得。”
蓝玉斋差点从龙椅上站起来，他握着拳看向文武百官：“……朕，没有，沉迷于，声色！”
下朝后蓝玉斋在御书房，又看着天花板上又粗又直的房梁。
“陛下，喝药了。”
皇后暮尘歌从屏风后单手拿着一碗药走过来，随意放在桌上：“喝吧，趁热。”
蓝玉斋看着碗中还在晃动的补药，双手掩面：“朕百年之后……谥号恐怕会与荒淫有关，朕无颜面对……”
“行了行了，赶紧喝药吧，这几天你的折子都是我批的，让人知道了还有放任后宫干政的罪名呢。”
蓝玉斋端起那碗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暮尘歌看他把药喝完，淡淡说道：“异国和亲盛产妖妃，看他那胸大屁股大的身子，得陛下盛宠也正常，只可惜后宫中其他妃嫔，照着镜子抹完泪就去院中晒着太阳举鼎，累倒了好几个呢。”
蓝玉斋：“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