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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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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州的知府终于到了,而另一边予湫和几名武君已经及时将泊州的傀儡消除殆尽,唯有发现火烧才能彻底消灭傀儡,除此之外没有找到任何解药压制傀儡,他们只好启程前往其他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秘药能够破解。

皇宫,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闪烁着灯火,外面的侍卫严阵以待,沈季威严的在龙座说听大臣们的禀报,议事厅争论四起,都是在讨论傀儡一事。殿外莲花飘香,丝丝缕缕的流入殿内,沁人心脾。

一位大臣上前行礼,说“陛下,这傀儡已在多地发现,百姓死伤惨重,若不及时制止,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沈季身着华服闻着那一缕清香,稍微放松姿态,沉稳答道“那依梁大人看,谁最适合去平定此乱”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大臣们纷纷低下头面面相觑,沈季对此见怪不怪。

平日里商量事情倒是热火朝天,一说到做事,一个个就开始装哑巴。他在心里不由得嗤之以笑,这时,下面的人群骚动起来,大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季抬眸望去,来人却是个女子。一抹白衣青带的潇洒身影让人看直了眼,但只消片刻谴责声音便随之传来“温将军,你不事先禀报,竟敢擅闯议事殿,谁给你的胆子?”

话音刚落,沈季盯着那位出声的大臣说“朕给的”

大臣听后惶恐的连忙跪下说“请陛下恕臣鲁莽”

沈季却没有在理他。“温宛,傀儡一事,朕派你去各地剿灭,你可愿意?”

温宛一本正经的答道“臣,领命”

得到答复的帝王很满意,微微颔首。

沈季抬眼示意一旁的太监,太监扯着嗓子喊道“退朝”。

御书房。

沈季遣散侍从,房中只剩下温宛和他。

“温将军连日舟车劳顿辛苦,试试刚进贡的美酒。”

说完指向桌上精心准备的一壶酒。

温宛也不拘束,拿起整个酒壶就开始喝,然后问道“那些傀儡长什么样?”

“今日你先休息,明日我派人带你去监狱看,边境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走的时候都安排好了,前些日子来犯的敌人都被我打回老家去了,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一个人单挑十几个蛮族,把他们全打趴了”温宛得意的对着沈季大笑,沈季面不改色的继续说着傀儡的事

“等解决完这次的事,朕再给你五千边境军”

温宛立马点头答应,把喝完的酒壶随手丢在桌上,准备离开。

“温宛,你多加小心”

“知道了,管它牛鬼蛇神,欺我百姓,我必除之”温宛说后自顾自的走出御书房,又转过身来不忘向沈季行礼告辞。

沈季无奈的笑了笑,自己慢慢处理今日的奏折。朝中数名文武百官,能用者却少之又少,温宛常年驻守边境,无拘无束,且能力过人,虽是女子却胜过男儿,从军数年从未有过败绩,沈季发自内心爱惜这位将才,让她处理傀儡一事,再放心不过。

后花院的莲花池是沈季亲手打造的,那里每一株莲花都是他自己种的,每年花开时,他总会在那里待很长时间,一个人坐在池中的方亭里,感受着清香拂鼻。这是他最后的精神乐园,只有在那里他才真正从朝报奏折中抽身出来,为自己留下一方静土。

又是一年花开,他照常卸下了一身职务,前往亭中与莲花池赴约。后院外只有几名侍卫站岗,沈季放空思绪,静静的听着花开的声音。

予湫在路上的时候发现一些傀儡,沿途追到京城,武君们追赶至此却没有发现傀儡的身影,京城太大,予湫决定分开行动。

在不经人注意的地方,傀儡的细线慢慢缠绕在皇宫内的梁柱上,沈季透过池水看见倒影,察觉异样后起身迅速拔剑,飞身上去,斩断那诡异的细线,受惊的傀儡掉下来,而后又咆哮着向沈季冲去,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绳索飞来,结成一张网,精确的困住凶狠的傀儡。

侍卫们应声赶来,“护驾!”

沈季毫不犹豫的握剑向前刺去,那傀儡没了声,被侍卫五花大绑的押下去,捆仙索悄悄回绑到主人的衣带。

等到人走远,沈季才对着高墙喊道“阁下既出手相救,又何必躲在墙后”。

予湫听后毫不避讳的站出来。看清来人,许久不见,沈季呆愣在原地,看着予湫慢慢向自己走近。

没等他开口,就听见予湫说“殿下别来无恙”予湫突然想起沈季早已不是太子,又改口道“见过陛下”。

沈季勾唇无奈的说“不必在意这些称呼,以策兄,你我还是以前一样,不用同我讲这些虚礼”他特意改了对自己的称呼,目不转睛的看向予湫,眨眨眼满脸笑意。

“刚刚幸好有以策兄,不然我可就去见阎王了”

“阎王可不会收你”

“是嘛,那这可都是以策兄的功劳,我可要好生谢过以策兄”

予湫叹口气没在回话,往别处看去,那一池的莲花开得正盛,予湫看着那满池莲花,想到了尽雅宫的马蹄莲,开口问道“你很喜欢莲花吗”?

“小时候母后喜欢给我熬莲子汤,她说莲是花中君子,所以在后花院种了很多莲花”沈季随手摘了一个莲蓬,慢条斯理的剥着莲子。

“后来我被封了太子,不久后母后病逝,莲花池无人打理就开始慢慢荒废,登基后我差人重新改造,一株株将莲花重新种下去。”他剥完一盘莲子,又唤人拿下去熬汤。

然后对予湫发出邀请“要不要喝一碗莲子汤”

予湫不假思索的答道“好”

见那人说完脸色如常,好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予湫心疼起他来,原来皇帝也不是这么这么好当,太子必须杜绝妇人之仁,才能在一片风雨血腥中站稳根基,处理事情要杀伐果决。

世人只看见了帝王的无边权力,却看不到幼年太子面临生母死时的无助,如果知道当太子需要付出这种代价,沈季宁可从一开始就放弃,他不仅是帝王,也是生母唯一的寄托。

予湫是帝君幺子,从没有感受过生在皇家的无奈,他有能为他出生入死的朋友,有炙热的梦想,也有作为神官该有的担当,帝君之位不用他接管,上面自有疼爱他的哥哥们顶着,他无法对沈季感同身受,却明白他的无奈。

予湫被安排在沈季寝殿旁的厢房,侍女送来熬好的莲子汤,予湫轻尝一口,眼眸一亮,心里想着沈季这人厨艺挺好的,然后慢条斯理的将汤喝完。末了,发出满意的叹息。

当晚,沈季连夜派人搜寻京城的傀儡,如有捕获,立即火焚。忙完大小事宜,沈季才回寝殿休息,看到隔壁的厢房火光未灭,不由自主的走进房门在门口徘徊许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一旁的黎枫看着自家皇帝的模样默不作声,纠结时房门却自己开了。

予湫喝完莲子汤无事做,恰巧月光入户,便产生赏月的想法,开门正巧撞见沈季在门口。

“陛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朕只是想来问问你莲子汤好不好喝”

予湫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只是为了问自己莲子汤好不好喝。予湫轻笑一声“很好喝,多谢陛下了”

“以策兄怎么突然出来了”

“赏月”

“真巧,朕也喜欢赏月”

“那陛下可愿与在下一起”

“自是愿意”

沈季在予湫面前已毫无殿堂之上的威严,放下所有的戒备对着予湫温柔的微笑。黎枫自觉退下,沈季带着予湫来到后花院,

此时月光洒下,让淡红色的花熏染一层月光,如白露重霜隐隐有脱离凡俗之美感。

他看向他的四季,那人沐浴在月光中凭栏远望,“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或许花中君子就像予湫一样超凡脱俗,恍若惊鸿一瞥便是万年。

予湫握着一颗莲子出神,过了一会,醍醐灌顶般自言自语道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沈季听后不禁问道“什么”?

“陛下可还记得当时傀儡是在那里出现的”

“房梁”

予湫继续道“傀儡生性残暴,知道趋利避害,只有缠绕在房梁上才会离莲花池最远,说明莲花池里有东西可与它相克。”

予湫的一番话让沈季有了思路,他思索道

“莲花池最多的就是莲花和莲子,其中莲子常用来入药,有清热解毒功效,或许可以一试”

予湫顺手剥开几颗莲子,问道“监狱里还有关押的傀儡嘛”

沈季想起白日里下的命令,唤来暗卫,“去监狱里问问,是否有刚抓来的傀儡,让他们别急着火化,严加看守”

暗卫迅速淹没在夜色中,予湫不禁担忧起来,不知道陆璃那边怎么样了。监狱传来消息,说白日捕获的傀儡还剩下一个,沈季命人将莲子和一些消毒的药物磨成粉洒在傀儡身上,观察着傀儡的变化。

只见粉末撒上后,傀儡上的细线便如火烧般消失了,那傀儡仿佛失了神智一般,片刻便不动弹了,两人皆是一喜,终于找到了解救的办法。沈季下令将这种药粉大规模赶制出来。

几日后,成批的药粉摆在殿外,温宛那里得了大量药粉,迅速控制住各地的傀儡灾祸。予湫联合武官们,将解药的配方送回天庭以解无风崖燃眉之急。

沈季如获珍宝对予湫更加上心,几日的时间,各种大大小小的珍奇古玩全部送往予湫的厢房,恨不得将整个国库掏空。

予湫无奈的接受那人的好意。准备等沈季再来找他时好好跟他说清楚,他换了一套卷云纹墨蓝袍,一个人坐在房里看书,房里布置典雅,地上堆满这几日送来的礼物,还有皇帝特赐的龙涎香,雾气缭绕之间,只能看清予湫正执笔写信,如以往一样交与青鸟。

房内美酒不断,当时和沈季喝酒时,予湫只是随口说句只喝一种酒未免太单调了些,隔日沈季就差人五湖四海的搜集各种民间其他品种的酒。

后来怕予湫无聊,遣了宫里的乐师和民间戏剧为他解闷。皇宫里的人看在眼里,对予湫恭恭敬敬。

正午时分,予湫的厢房里进了许许多多的人,全部都端着菜盘,而后整整齐齐的放在桌上,领头的太监说“公子,陛下今日要在这里用膳”

予湫看着那满桌的饭菜,都是平日自己爱吃的,问道“陛下怎么会突然想起和我一起吃饭了”

太监低头不答,等到外面传来声音,才赶忙出去迎接。看来是沈季来了。沈季一挥手就让众人退下,径直走向予湫,眼看那人越来越近,予湫难得有些慌乱的坐下,心里想着“这又是搞那一出”

连日的劳累在看到予湫的那一刻瞬间散去,只剩下舒缓在脑海里久久徘徊。沈季开口说道“今日的饭菜可还合你胃口?”

“劳陛下费心,我挺喜欢的”

“那就好,朕这几日忙于国事,许久未与你下棋喝酒了”

“陛下贵为一国之主,忙于国事是应该的,只是想请陛下不要在送在下东西了,这厢房已经快堆满了”

沈季闻言一笑“无妨,朕给你重新修一间厢房专门放这些东西”

予湫撇撇嘴,见劝不住这人,只好低头默默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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