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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你,去打易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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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迟暮,斜阳映红。

萧瑟树枝萎靡摆动,与来往行人投到参天宫墙上,血红中浮起墨影。

在易家高个头基因中,易禾不算出众。往常出门时,喻行比他更矮便不说了,喻谨虽说个头高些,却慎始敬终、驼背弓腰,未曾越过他去。

因此,这种满身受他人阴影遮蔽的感觉有些新颖。易禾眼角余光里,还能瞥见那人笔挺开阔的肩,与肩旁簌簌拂动的发。

……怎么连头发都根根长得比他人粗壮漆黑,难道习武之人体内营养都如此充沛吗?

易禾忍了忍,没忍住对这人的好奇,喊了声:“乌行鹤。”

这人是一把锋利的剑,一头嗜欲的狼。而这柄剑、这只狼,目前好像似乎也许……握在自己手里?

“你既是武举探花,想必很能打咯?”他问。

话落,头顶碎发蓬立,若有雷达般感受到自上而下的目光。

乌行鹤看着他答:“武试并非只考蛮力,亦验查技巧、行兵策略……不过,单论体力肉搏,属下也还算拿手。”

易禾兴致盎然,问:“那你如今是我的侍卫,我让你打谁你就打谁?”

脑中倏然冒出一个坏主意。

“殿下想打谁?”乌行鹤反问。

易禾佯装思考:“嗯……如果我让你打八弟?”

原文记载,新帝与摄政王二人情同手足,那他若指使未来的摄政王把未来的新帝揍一顿,会发生什么??

混了几天日子而疏懒的筋骨仿佛过了电,易禾天性如此矛盾,一面想在浊世中寻觅安乐,一面又想在安乐中追逐新鲜刺激。

乌行鹤简直是一个寻求刺激感的完美来源。

“殿下,好勇斗狠非君子所为。”乌行鹤说。

易禾一睁眼闭眼就是那月黑风高杀人夜,心想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你且说,听不听命?”

喻行走在易禾另一头,闻言紧张抬眼。

步伐徐缓,乌行鹤低声道:“殿下一意孤行,属下也只好为虎作伥了。”

易禾眼睛倏地睁大,停步微怒:“怎么就为虎作伥了?难道我是什么山上的凶恶大虫?”

乌行鹤亦止步,低头请罪:“属下有罪,学习中原话不久,不知其意,冒犯了殿下。”

你分明是故意的。

“算了。”易禾刚掌住这柄剑,原谅他无伤大雅的冒犯,负手感叹,“猛虎也好,骁勇彪悍…总好得过病猫。”

几人又踏着如血残阳走了一段,终于在宫墙檐角中望见一簇金灿枝头,熟悉桂香铺展开来。

夕阳并不灼热,易禾的侧脸却有些发烫。他纳闷,自己对于乌行鹤的目光是不是太敏感,闷声问:“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乌行鹤看着他透光发红的耳廓:“殿下英姿,属下一见如故,仿佛从前见过般。”

“嗡”地一声,易禾脑中轰鸣。猛然想起自己与他两次相遇。

一次行骗解围后目睹杀人现场,他脸上盖着只关公面具;一次在医馆胡诌自己阳痿,买药躲过沅药之祸,那时他头戴帷帽,纱影憧憧。

“我大众脸,你不许看了。”易禾蛮横下令,也摸不清这人究竟认出自己没有。

别的还好说,唯独沅药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况乌行鹤以后还是易珩的人。

唯独喻行身在局外,满面茫然,心中嘀咕:乌侍卫瞧着威风凛凛,原来也会逢迎拍马啊。

……还有,殿下这也叫大众脸吗?

“喻行,早上那鱼不错。”易禾忽而扭头向他这一侧,像避着什么似的,耳尖被霞光烧得通红,“晚上我还想吃鱼,做一道红烧、一道清炖。”

“是,奴才回去便吩咐着。”

“……”

丝履踏过矮槛,易禾扫了眼迎上前的喻言、喻慎,随口问道:“喻谨呢?还没回来吗?”

喻慎说:“未回…但谨总管两个时辰前托人捎来了口信,说他母亲病急恶化,需得有人贴身看顾,今日该晚点回了。”

人走茶凉,那嬷嬷从前虽是朝凤宫大宫女,如今却只是善织坊里的一个小管事。染重病后没有逐出皇廷还让太医诊治,已经是恩泽雨露,不可能派人侍奉左右。

“你派人去一趟善织坊,告诉喻谨不必顾虑摇桂殿,安心侍奉母亲便是。”易禾对喻行道。

【喻谨不在也是好事啊…自从知道他有问题后,我就感觉他的眼睛像两个监控探头。】小九捏着鼻子,【哔,哔…永远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诶?等等。喻谨他娘生的这场病是不是有点巧了?】

易禾:……你是不是有点后知后觉了?

……

日薄西山,弯月初显。膳桌上宫人布满精致佳肴,满桌映着橘光,淋在红烧带鱼上。

鱼身裹满淀粉,下油炸过,表皮酥脆金黄,外焦里嫩。

易禾不拘口味,鲜香麻辣来者不拒。红烧鱼兼俱香辣和鱼鲜,他吃得满足。桌边喻行则苦于剔刺,差点整张脸埋进盘蝶中,笨拙地捏紧筷子,常常一不小心便将鱼肉挑烂。

——带鱼倒好说,没有小刺,可那条松江鲈鱼就难处理了。

“啊。”屏息中,易禾突然出声,伸手从嘴里捏出一根细刺。

他对光观察,喻行已着慌跪下,膝盖磕地:“奴才该死!”

易禾用指肚压上刺尖,还挺硬挺,丢掉擦手:“无妨,我自己也会注意的…”舔了舔唇,“再给我夹一块吧。”

喻行惴惴不已。即便易禾不怪罪,他自己也心神不宁,且若待总管回来得知鱼刺刺伤殿下,还是会挨罚……

他夹起鱼腹嫩肉放进易禾碗中,暗暗求助望向殿内诸人。

喻言、喻慎…这俩也没贴身侍奉的经验;其他人…更不行,还不如自己稳妥。

……诶。

喻行眼珠顿在殿门口,莫名有了个主意。他冲喻言使了个眼色,让他暂替自己位置,低头告罪一声,蹑步朝外赶去。

约一分钟后,又精神奕奕地踅回,挤开喻言站回易禾身侧。

“出去做什么?”易禾又抿出一根尖刺,见怪不怪地拭手。

——喻言剔刺也剔得七零八落。

喻行嘿嘿一笑,答:“奴才刚刚突然想到,乌侍卫来自关州临海之地,常吃鲜鱼,许是知道剔除鱼刺的技巧。”

易禾扬眉:“他教会你了?”

喻行点头,左右观察盘中鱼块:“乌老师倾囊相授。”

又当上老师了。

易禾点头鼓励:“拭目以待。”

……一分钟后。

“啊。”易禾两指中捏着一根半透鱼骨,迎光端详,“有刺。”

“……”喻行羞愧难当,低头涨红脸道,“奴才…再去问问。”

“别费劲了。”易禾见他折腾都嫌累,“直接喊他进来。”

皂靴携清风入殿,惊碎石砖上透亮倒影。喻行的位置被另一人顶替,易禾眼周一暗,有点压迫感,不由得端起椅子朝旁挪了两步。

侍卫本职自然是保障安危,不需做这些伺候人的活计。只是易禾使唤得理直气壮,乌行鹤也默默奉命。喻行虽觉得哪里古怪,到底什么没说,讷讷退开。

“我要鱼。”易禾仰头道。

刺剔不干净,他便细嚼慢咽,折腾半天也才吃下四五块。

“是。”乌行鹤的筷尖挑开一层鱼肉。他骨架大却利落流畅,指骨不粗不细,修长美观——那日骑射课牵引缰绳时易禾便注意到了。

…当然,他并非特意看别人的手,只是眼巴巴望着盘中鱼肉,恰巧瞥见而已。

等鱼之时,又低头抿了两口汤。

乌行鹤望向瓷盘,看鱼的同时便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他。

他耷下眼皮,覆在眼球上的纤薄皮肉连血管也隐隐可见。安安静静不打坏心眼的时候,给人以乖巧软弱的错觉。

三块鱼肉被夹入碗里,伴着一道倏忽靠近的衣风。鱼肉泡在乳白汤中,一分为三,每一块纹理分明、饱满漂亮,细小肌理也不曾挑烂。

易禾夹起一块咬入嘴里,谨慎咀嚼后吞咽下肚,讶然朝人看去:“真的没刺。”

而且鱼块完好、分割利落,乌行鹤剔除时仿佛生了透视眼,清楚知道鱼刺埋藏何处。

爱吃鱼的易禾肃然起敬,他感慨:“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入京受骗、月下杀人、武举探花、辅佐新帝,现在又新增一条“除刺高手”…这人身上的谜团真是一环套着一环。

“殿下谬赞。”乌行鹤声音淡然,“关州靠海,属下为谋营生,曾在鱼铺中杀鱼十载。”

“杀了十年的鱼?!”若非捧着汤碗,易禾都想鼓掌了,喃喃,“难怪看着如此冷酷无情……哦不是。”

“我是想说,你身高力壮,我以为你会做些体力活,这个来钱应当更快?”

对他所问,乌行鹤一一应答。

“码头贸易往来,确有差事可做。只是属下见那些力夫经风吹日晒,皮肤皲裂、未老先衰,便未曾做工。”

乌行鹤眉眼深邃,皮肤是武人常见的小麦色泽,却不粗粝难看,也无刀剑疤痕。

“你还在意这个??”

“身体发肤与文才武学并无不同,是立足之本,许有一日可堪其用。”

……

直到夜深,吹灭灯烛准备入睡时,易禾也没见到喻谨。

倒是窗棂之外、油纸朦胧,宫檐垂下的灯笼照出一人巡视身影。

沉睡至半夜,梦里翻身,一道细索摩擦声把易禾催醒。

他睁眼,目色惺忪,床帐边隆起一道麻麻黑影,心下一惊。借着轻薄月色睁大眼,才认出那是披头散发,准备在此守夜的喻谨。

“喻谨?这么晚怎么还回来了?”易禾迷蒙看一眼窗外,仍乌黑着。

黑影低声作答。

“惊扰殿下,奴才有罪…只是想守着殿下,比较安心。”

“嗯。”易禾无力哼声,“……快睡吧。”

裹着被褥侧身翻过,入睡前闪过一道念头。

……刚刚,喻谨的额头,是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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