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踉跄的林漾猛地甩开阿玲的手，失去支撑，身体的惯性使得她狠狠撞在门框上。

阿玲下意识上前扶住林漾，棕黑色的木质门框却拖延出一条红色血痕。

望着林漾黑色外套下迟钝消瘦的背影，阿玲手悬在半空，欲言又止。

“你想管，你要怎么管！？”

半跪坐在地的林漾咆哮起身，她望向阿玲，泪眼盈盈。

“连警察都管不了，他们是地痞无赖，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你没听到那天警察听到我和他们的关系怎么劝你的吗？”

“亲戚有困难，给点钱接济接济就过去了。”

“过去？！凭什么！”

林漾情绪激动，瞳仁被黑雾浸染。

“从前他们就趴在我们身上吸血，现在又是你，就这么让他们吸一辈子的血吗？凭什么？我过不去！过不去！”

看到林漾如此痛苦，阿玲抬手捂住颤抖的嘴唇，揪心不已。

“林……”

阿玲正想出声开导，林漾的音调却瞬间软了下来，她涕泗横流，像个无助的小孩。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告诉我？不跟我商量？一个人面对这些？”

“可是你！”倏地林漾话锋一转，眼神冷峻，“你怎么能跟我妈在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

林漾声嘶力竭控诉着。

既然要在一起，为什么又要分开？为什么要和那种人过生活？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变得不幸？

“为什么啊……”

阿玲抓住不断摇晃着自己身体的手腕，红着眼眶反问。

“有一个喜欢女人的妈很丢人吗？”

林漾止住流泪，嘴角挂上了不解的嗤笑。

“不丢人吗？”

闻言，阿玲眼眶蓄满泪水，随奋力扬起的手臂甩了出去。

下一秒却见林漾失智似的仰天长笑。

“喜欢女人，却和一个恶心的男人生下了我。”

林漾自言自语，“真丢人……丢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阿玲心中不忿，“阿芳结婚是迫不得已，但她是真的爱你。”

“你也变得和我妈一样了吗？爱我？爱我？她明明……”林漾低声哼哼笑起来，倏地眯起眼睛冷厉道，“是在自讨苦吃！”

啪！

断了线的泪珠随林漾被打偏的脑袋飞溅出去。

“你知不知道你妈是用的什么换你好好活下去，用命！用她自己的命！”

阿玲痛声道：“当初余锋死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阿玲在事实不清的情况下，把所有罪责都拦在自己身上？！坚持最重的刑罚？”

“因为她要你好好活着！”

“要余安他们放弃你的抚养权，唯一条件就是阿芳给余锋赔命！你知不知道！？”

“可我从来都不想这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