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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山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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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兽的一部分身体隐藏在雾中,从可见的外表来看,像一只巨大的蜈蚣。

它的众多步足异常细长,单从步足上看,无法将它和蜈蚣联系到一起,但想到之前遇到过的异兽,都带着一部分的生物特征,段择也就释怀了。

木生从这只异兽出现起就摇着铃往山下跑了。

一支青绿色表面油亮的步足伸来,站在李星驰面前,段择手举冷贯枪对准足体,一旦发现异样立刻开枪。

枪内储存急冻装置,能将瞄准物在数秒内冰冻,却不伤害周围的物体。

异兽迟迟没有动作,李星驰手扶在段择的肩上,制止他的行动。

“把枪放下吧,它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段择收起枪,疑惑地看着李星驰:“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山间的万物不正说明它的与众不同吗,”他抚摸着这只步足,感受着莹润,笑着说:“它有着自己的意识,这是一个新的发现,足以改变世界。”

异兽将头冒出雾外,两只黑色圆润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生物。

李星驰大胆地伸出头,掌心向外,静待异兽的反应。

在两人的期待下,它将鼻前的触角轻轻贴在李星驰的掌心,粗糙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李星驰目光顺着触角,观察着这只异兽的外表,直到目光停滞在那两颗如黑曜石般的全黑瞳孔。

他尝试着在掌心释放出微量的精神丝,异兽如触电般回缩了一下后,在看到李星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后,又再次将触手贴上。

李星驰的脸色变得异常惊愕,在这只异兽的眼里,他看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就在两方友好交流的时候,一抹紫色光斑从异兽眼中突显,它痛苦地嘶吼着,身体两侧的步足在胡乱的摆动,身体前端悬空着。

趁此机会,段择将李星驰拉离异兽的攻击范围,随后两只巨大的步足狠狠地扎进了李星驰原本站着的地方。

段择拉着李星驰朝山下跑去,异兽在发现猎物逃走后调转方向,张开隐藏在下颚的血盆大口朝两人扑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它怎么会突然发怒?”

李星驰一边跑一边摇着头,错杂繁乱的细节快要将他的大脑挤爆。

两人藏在山间的一处凹陷处,躲避着异兽的视线。

段择将冷贯枪紧握在手里,说:“准备好武器,如果发现情况不对,立即使用超核脉冲枪。”

说完,段择从口袋中拿出手环戴在手腕上,李星驰瞬间明白了此刻的危急。

“如果可以的话,务必留下活口,”李星驰看着在黑暗中段择依旧坚定的眼神,说:“你相信我吗?”

段择咧了咧嘴,笑着说:“我什么时候没有相信你。”

“我有一个猜想,”他看着段择,说:“但我需要证据。”

段择迅速说道:“明白,我会尽全力帮你。”

随着异兽的地毯式搜寻,方向离他们越来越近,段择拉住李星驰打算冲出去的背影,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你的能力。”

说完后段择的身形消失在眼前,李星驰看着迷雾中的山间,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去的滋味。

段择站在异兽的前方,朝陷入狂暴中扑面而来的一条步足开了枪。

冰花在步足上慢慢绽放,花心为中,顺着肢体蔓延开来,顷刻间,整条腿变为冰柱,随着冰柱逐渐变重,整条步足从中间裂开,与身体分离,残留在身体上的冰花还在继续生长,一路朝上蔓延。

异兽转头朝着还未被冰花侵蚀的部位快速咬下,尖锐锋利的利齿用力扎进坚硬的外壳上,随着咬合力的加大,整条步足被咬断,头部用力一甩,残肢掉落在远处,冰晶般的细碎冰块如雪花般落在林间,瞬间结冰的树林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如人间仙境一般。

段择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异兽:“真聪明,我都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已经生成了自我意识。”

他再次对准其他的步足连开数枪,异兽似乎是明白了这些光点的威力,操纵着庞大的身躯,尽力避开攻击。

百密总有一疏,眼看其中一颗冰弹就要迎面而来,它仰天怒吼一声,垂直直立的上肢中间,慢慢裂开一条口子,碗口粗大的光弧从中闪现。

一直笼罩在上空的雾开始剧烈翻滚,一道裂云破雾的闪电向段择头顶劈来!

就在这时,从黑暗中射出的一个巨大光团抵抗住了猛烈冲击的电光,两股庞大能量的正面冲击,爆发巨大的光环,冲击波将四周的一切瞬间摧毁,异兽在耀目的白光中紧紧抓取地面,试图抵挡住冲击。

即便是如此庞大的身躯,硬是被拖出十几米的距离,幸好爆发的原点是在空中,否则这只异兽是否存在还是个问题。

一道金色光弧在冲击前一秒笼罩在段择的周围,唯有光弧内的一切如常,光弧外已经被夷为平地,他看着周围如同被削了头露出地表的山,一时愣住了。

一个身影从山间缓慢走来。

“这是唯一的办法。”

段择看着眼前手握脉冲枪的李星驰,愣着愣着就笑了。

“你救了我一命,让我想想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报答你。”

李星驰笑着说:“这样的大恩,不如以身相许吧。”

段择无奈地笑着摇头,他看着李星驰走向异兽的背影,随后跟上。

异兽在许久后终于站立了起来,它看着站在面前的段择和李星驰,只觉得如临大敌,但源于本能的驱使下,它无法放弃眼前的猎物,潜意识里却仿佛有一种本能在阻止它。

李星驰看着陷入混乱的异兽,伸出了手,他释放出精神丝,与异兽的大脑链接,获取信息。

在寻找许久后,他看到了属于它的记忆和那个木生口中的人。

“原来如此,”李星驰笑着说,“被操控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吧,让我来帮你将覆盖在你身上的枷锁彻底解除。”

说完,他加大精神力的释放,在异兽的脑中寻找,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隐藏在异兽大脑深处的异石被摧毁,癫狂的异兽瞬间清醒过来,它的目光重回平和。

它感激地看着李星驰,却在看到段择时愣住了,无法描述无法疏解的巨大恐惧将它击垮,它悲惨一叫转头朝山间逃跑,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李星驰问出灵魂一问:“你对它做了什么?”

段择在疑惑中为自己辩解:“我今天第一次见到它,我根本不认识它。”

李星驰朝对面山顶望去:“你知道我在它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吗?”

在段择疑问的眼神中,他继续说:“是关于这座山的秘密,木老有一点没有说错,这座山很少有人会来,这是因为这座山被人为的抹去了所有记录,而来此的登山者几乎没人活着离开,这只是因为他们都成为了实验工具。”

“你是说,山里隐藏着一个实验基地?!”

“没错。”

段择打开手环中的定位,查看着卫星地图:“你知道大致的方位吗?”

李星驰对比着他看到的画面,调整方向,在反复确认后,他指着对面山顶说:“入口就在那座山的山顶。”

“我记得你说那里有只巨鸟。”

李星驰笑着说:“看来,我们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两人沿着原先的路线下山,在来到山脚时,一条宽阔的湖面挡住了去路,水面平静,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粼粼波光,湖面下似有鱼群游动。

段择曾经遇到过此类的情况,他站在湖边往湖中央看去,在观察了一番后得出了结论。

“目测水深超过百米,”他指着湖中说:“你看这湖里的颜色,深浅不一,颜色越深说明水越深,这样的构造说明湖底的落差非常大。”

李星驰当众提议:“我们可以游过去吗?”

“我可以但你不行,如果从未接触过这样危险的水域,风险太大。”

段择环顾四周,从登山包里拿出手锯,走向旁边的树林。

李星驰紧随其后,他看着段择快速地将树木锯断,随后扛起大小相近的木材整齐得排列在湖边,又挑选了两根木条做了木桨。

李星驰坐在湖边的碎石上:“原来你是打算做个木筏趟过这片湖。”

段择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植物的茎,拔掉上面的叶片。

李星驰好奇问:“这是什么?”

“苎麻,天然捆扎的材料。”

段择剥下麻皮,用刀背刮去外皮和杂质,保留其中的植物纤维,放在阳光下晾晒。

“看来一时半会儿还过不去,段择,我饿了。”

正洗着手的段择默默起身,从包里拿出特质的营养剂递给李星驰。

李星驰接过撕开封口吃了起来,突然他看到湖的对面有一头鹿,它四处张望,在未发现危险后低头喝水。

他看着河里游动的鱼:“我想吃烤鱼。”

段择质疑:“现在?”

李星驰点头:“现在。”

段择立刻起身,将之前砍下来的木块在湖边堆成火堆,用打火机点燃,又拿了根细小的树干将头部削尖,走到浅滩处,瞄准目标,快速出手!

锋利的尖部如一把利剑刺破原本平静的水面,极速的冲击力形成一层水膜包裹在木尖,如一颗子弹扎进鱼身,巨大的动静惊散了旁边的鱼群,四处逃窜。唯有被捕的这尾鱼拼命摆动着尾巴试图脱离掌控,激荡的水花被鱼尾弹射出纷飞的水珠,滴落在段择的身上。

水从脸上流下,汇聚在下巴上,滴落在胸口,所幸衣服表面涂有疏水材料,水滴顺着身体的弧度再次流入水中。

段择从木棍上取下鱼,将鱼鳞内脏一一去除,丢进了火堆里,清洗后再次串在木棍上架在火堆上,缓慢转着,保证鱼肉受热均匀。

随着鱼肉表皮收缩卷曲,粉色的鱼肉转为白色,空气中飘出一股香味,段择将手中的木棍递给李星驰。

李星驰接过,对着烤熟的鱼身吹了吹,带表面的温度降低,这才小心地咬了下去。

鲜美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爆开,滑嫩的鱼肉带着鱼本身的鲜味,即使没有放任何的调味料也显得异常美味,焦脆的鱼皮被烤制地恰到好处,与软嫩的鱼肉混合在一起咀嚼,简直是人间美味。

吃完后,他对段择说:“我还想要一条,可以吗?”

段择如法炮制了一条烤鱼递给李星驰,却被他拒绝了。

“这样的美味,我想请你也品尝一下。”

段择看着李星驰,突然笑了。

他吃完鱼后,说:“味道的确不错,和我以前吃过的不太一样。”

李星驰走到湖边,说:“这岸上的碎石和山上的石块颜色材质都不同,显然不是出自一处。”

段择熄灭火堆,将此处恢复原貌,走到李星驰的旁边。

他联想到那个实验基地,顿时有了猜想:“你的意思是,对面的山被开采过,开采后的碎石堆积在了山脚下。”

“不止,”李星驰指着周围的植被说:“你看湖边的那些树木和植物,按理来说只会生长在山间,而现在它们却出现在了这里。”

段择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这说明湖面上涨导致环境发生了巨变,原因就是这些快速堆积的石块,填满了湖底。”

李星驰笑着说:“以这些石块的数量看来当时的工程量十分巨大,对方的实力很强大啊。”

段择将晾干的麻皮收集起来,编织成股,将木材捆扎在一起,制作好的木筏被推到湖边。

段择背上登山包率先站在木筏上检查是否牢固,检查无误后朝李星驰伸出手。

李星驰将自己的手安心地放进段择的手中,一股拉力将他拉上了木筏,段择将他的手牵到木筏中央的一块突出直立的木块上,确保站立的平稳性。

他双手握着一根粗长的木棍,将木筏推离岸边,水流从木材中间渗出。

李星驰惊喜地发现木筏浮了起来,他接过段择递来的木桨朝对岸方向划去……

湖水清澈泛着蓝绿色,阳光照射在水面,网状的光斑在湖面波动,透过水面就能够一眼看到湖底。

李星驰趴在木筏上,紧闭双眼将脸浸入水里,光斑反射在脸上,隔着眼皮,感受到眼前的忽明忽暗,睫毛上的气泡随着水流波动,逐渐脱离缓缓上浮。

他慢慢睁开双眼,湖底的景色被他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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