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喧嚣褪去，武清嘉听不到声音，她看向周陵瑞，问怎么回事？
原来那晚周陵瑞给她的感觉不是错觉，他确实是第一次。
可要是这样那日记本上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已无心吃饭，等饭局散了后，她跟周陵瑞回房间，一把给他按在墙上。
像审讯犯人一样：“说，坦白从宽，巴塞罗那那晚，你对我做了什么？不对，是我对你到底做了什么？”
周陵瑞轻笑一声：“你确定要听？”
武清嘉深吸一口气，确信地点点头：“嗯。”
“我不告诉你。”
周陵瑞反抱住她，双眼含笑地看着他。
“快说快说快说！”
两人推脱之际，门外传来敲门声，把武清嘉吓了一跳，黑暗中慌不择路，周陵瑞笑了一下抬手开灯开门。
刚开完会的武彦平，看到女儿在房间里：“闺女，你怎么在这？”
“姐姐找我问点事。”
武彦平啧了一声，最近牙龈有点红肿，心里没来由的一股火，怎么天天两人这么多事情要问。
“爸，我没什么事，这就要走呢。”
“啊。”武彦平叹气拿出来礼盒，递到周陵瑞面前，“臭小子，生日快乐，新的一岁，给老子争点气，拿个冠军，听见没有。”
周陵瑞双手接过礼盒，恭敬地说：“遵命。”
武彦平用眼神示意女儿，意思是还不走吗？这里很危险。
“啊，瑞瑞生日快乐，我先走了，走吧爸。”武清嘉和善地笑着，小棉袄似地跟爸爸边说话边走，期间拿出手机快速地打字。
周陵瑞收到一条威胁信息。
[武清嘉：抗拒从严！快告诉我，否则我...]
小猫拿刀jpg.
周陵瑞笑了一下，胆大包天又无所畏惧地回了个，小猫亲吻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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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冬的天气，温度总是回暖又骤降，阴晴不定。
武清嘉秉承着春捂秋冻的原则，没有捂得那么严实，只简单地添了衣服。
周陵瑞要准备出国集训，最近忙得不见人影，武清嘉好像逐渐地熟悉这种分离。
很多时候，看到周陵瑞发来的消息，她有瞬间恍惚，自己到底是谈没谈恋爱。
这种距离感多少会消磨感情，带来一些不真实感，却也只能麻木接受。
武清嘉抱着文件去找宋年，习惯性地敲两下门，就推门而入，撞见两个交织的人影。
张雅欣从宋年的身上下来，慌乱地整理着衣服，一旁宋年满脸不耐烦，宣誓主权地牵起张雅欣的手。
幼稚。
武清嘉神色如常，眨了一下眼，公事公办的态度：“打扰了宋总，这里有文件需要你过目签字。”
宋年拿起钢笔，盯着武清嘉，试图在她的脸上寻找嫉妒和失落，可他失败了。
武清嘉只是看着张雅欣，想着好在亲戚一场，要不要好心提醒一下。
算了恋爱上头的女人也听不了劝，又不是什么亲近的亲戚。
也不是她心狠，有时候不能胡乱地当滥好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到炬心，你去给雅欣做跟拍助理，学习一下。”
“啊？”武清嘉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你听不懂吗？”
前有张雅欣要她的助理，后有宋年让她去做助理，她难道没有自己的项目吗?
“你所有项目都要在出国之前办好，临时安排，公司不会给你兜底。”
武清嘉刚才还有点犹豫动摇，跟进炬心的合作，就能跟周陵瑞在一起工作了。
一听宋年这么说，纯纯就是欺负人，冷脸看了他一眼。
“当不了。”武清嘉直接回绝，抱着文件没多说一句话，走出去。
现在梁初楹辞职了，同事们人虽好，毕竟人心隔肚皮，连个吐槽的人都没有。
武清嘉胸闷喘不过气，身后张雅欣追了上来。
“嘉姐。”张雅欣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
“是这样的，维斯塔的摄影师中，只有你是经验最丰富的，可能宋总表达有误，不是让你给我当助理，是协助我工作，我心里也有底。之前你不也说过...”
“当不了，你听不明白吗？”武清嘉没留情面，丢下一句话走了。
留在原地的张雅欣，隐忍着呼吸，可怜状慢慢地消失，眼底逐渐浮现出冷意。
中午吃饭时，武清嘉坐在经常跟梁初楹来的面馆，本来是双人座位，现在就剩她一个人，打开手机看了看跟周陵瑞的聊天，又点开梁初楹的对话框，突然有种无枝可依的感觉。
“哎。”武清嘉叹了一口气，可能秋冬就是容易让人伤感吧。
武清嘉刚要吃面，抬头看向窗户，一个熟悉的人影，是霍臣。
“霍臣哥，您这是？”
“我想找你们维斯塔谈一谈合作的事。”
“哦。”武清嘉咬断面条，“那你应该找艾姐或者孟哥，我不管这些事。”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霍臣哥，你找我什么事？”武清嘉三两下吃完了，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霍臣开门见山：“我想问一问，你觉得我不能成为你的伴侣的原因是什么？”
“啊哈哈。”武清嘉心想这个该怎么说呢，她干笑两声：“我觉得霍臣哥你很成熟也很有魅力，是个好人，应该会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如果我说我就看上你了呢？”
“霍臣哥...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对你只有做哥哥的尊敬，而且那份婚约，我一直并不知情，我也不愿意，所以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吧。”
霍臣玩味地看着武清嘉，一直以来他身边不缺女人，玩够了到年龄了，家里需要一位持家的妻子，他本以为可以随便，挑个家室不错的女孩，林家就是近几年不太景气，但勉强也算相配。
可没想到遇见林家的女孩，却屡屡碰壁，这没道理，他不服气。
他笑了笑，收回目光时，眼底已经没有多少耐心，语气依旧温润：“好，我知道了。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但努不努力是我的事。”
霍臣说完穿上外套走了，留下武清嘉眨眼回想刚才的对话，难道是她拒绝得还不明显吗？
武清嘉思索良久，好像挺明显的啊，突然眼前闪过一个人影，敲了敲玻璃。
她抬头一看，面露喜色，周陵瑞轻皱眉头看着她，穿着黑裤灰卫衣，卫衣帽子扣在头上，手里提着纸袋，武清嘉一眼就看出，是她爱吃的小甜品。
武清嘉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开心地跑出去，象征性地抱了抱周陵瑞，转手去拿小蛋糕，谁成想刚要碰到袋子，周陵瑞突然手背到后面不给她。
“拿来啊。”武清嘉去抓了好几下都扑了个空，“怎么，不是给我的？”
“不是。”周陵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刚才是，现在不是。”
武清嘉这才意识到什么，她恍然大悟道：“你吃醋了？”
周陵瑞样子活像一只河豚，圆鼓鼓的，皱眉直言不讳：“嗯。女朋友不给名分，她身边出现任何异性，都会让我感到...不、安。更何况还是什么婚约男。”
“他确实有点执迷不悟，但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不过他好像是来跟维斯塔谈合作的，大老板很有诚意啊，亲自下场我也不能把人家晾在一边吧。”武清嘉笑着解释道，态度非常诚恳。
“算了。”周陵瑞挑眉，把礼物放在她手上，“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武清嘉接过袋子，还要拍一下他后脑，“谁是小人？今天是工作日啊，你不用训练？”
“嗯。”
两人并肩地往公司大楼走着。
“我要去国外封闭训练了，过年也要在国外了。”
武清嘉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
“到时候我就不能及时回你消息了，也不能想见你就跑来，也不能...”
“我知道，哎呀好了不要再说了，本来我都没什么感觉的。”
要说武清嘉遇事经常选择做鸵鸟，那周陵瑞绝对是选择直接面对，无论结果如何。
周陵瑞捏了一下她的脸，嗔怪委屈地问：“你为什么没感觉，真没良心。”
在武清嘉要发火之前问：“你真的不考虑，跟我一起去？”
武清嘉是非分明地摇摇头，也不想解释太多，很麻烦。
“没事，你好好比赛，我可以去看你嘛。”
武清嘉听到旁边的人长长地叹气，随后紧紧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像个依恋的小孩。
“可是我会想你。”
“好了好了，又不是永远不见了，想我可以给我打视频嘛。”
武清嘉也不是没经历过周陵瑞的比赛期，那个时候继父天天在家算时差，时刻关注着比赛，每场结束后都会通话。
周陵瑞比赛结束大多数是百天，但算时差就不一样了，什么时间段都有，有一次凌晨听到继父跑到阳台，边抽烟边跟周陵瑞聊天。
这是一个消失的传统。
实话实说，武清嘉觉得自己其实很难做到像继父那样。
“我今天特许半天假。”
武清嘉有点抱歉地说：“可是我今天要工作，还有好多没完成呢。”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周陵瑞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我就在旁边乖乖的，绝对不给你添乱。”
“好。”
武清嘉太高估自己的定力了，她工作的时候，周陵瑞即使一言不发地在旁边，她的眼神也忍不住往那边乱飘。
关于霍臣所说的合作，武清嘉跟艾姐说好，她手上还有好几个项目，而且张雅欣要出国，剩下要收尾的活都安排给了她，她实在是分身乏术。
艾佳有点为难：“可是...看霍总那个意思，这项目希望你能来接手。”
“我...嗯...”
“你再考虑考虑看吧，我们这边也可以跟霍总沟通。”
武清嘉点头说好，推门看到霍臣和周陵瑞一起坐在沙发上，她走过去。
“下班了，回家吧。”
这话明显是对周陵瑞说的。
“霍臣哥，您不走吗？”
看手机的霍臣抬起头，“我以为你同意了我的晚餐邀请。”
“不好意思啊霍臣哥，我要和男朋友一起出去吃，先走了，再见。”
男朋友？
男朋友？！
周陵瑞还在震惊中，就被武清嘉快速的拉走了，他大脑有片刻宕机，什么醋意烦闷通通都消散了。
“你怎么...怎么...”
武清嘉也觉得自己有点冒失，可说都说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反正早晚都得公开，明明她有最简单的方法挡桃花，干嘛不用，那太傻了。
“是的，你没有听错，正牌男友！”
周陵瑞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在喧嚣的街边，旁若无人的接吻。
这一天，武清嘉切身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分离焦虑。
每一次拥抱，每一次接吻，都像是最后一次热烈，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身体。
跟周陵瑞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过得飞快，转眼都快要天亮。
如果可以，她真想可以一直这样抱着他浪费时间。
“周陵瑞。”
“嗯？”他声音微颤，动作轻柔。
武清嘉捧着他滚烫的脸，感受跟随着他的呼吸，“别那么温柔。”
周陵瑞呼吸停滞一下。
“让我感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