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定的镇痛、安眠作用,对弓铮皎来说,仿佛某种致幻作用的药剂,令他享受,却也慌张,沉迷而又惶恐。
就连成瘾性,似乎也如出一辙。
有那么一瞬间,弓铮皎逃避地移开视线,又很快凌乱地转了回来,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往哪看。
闻璱没有错过,于是,他又靠近了半分,发丝有些松散地落在弓铮皎肩头。
“合同的事,我们还没聊完,对吧?”
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走廊里,在如此暧昧涌动的氛围下,这句话像冰水一样,把弓铮皎从桃色幻想里泼回现实。
弓铮皎低低地“嗯”了一声,问:“你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轮到我问你吧?”闻璱笑了,“现在,你有我的把柄了,是你想怎么样才对。”
他是说刚刚去暴揍彭枭的事。
这件事以闻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对弓铮皎这个超级特权阶级来说,却轻而易举。
这个把柄在弓铮皎的手里,弓铮皎其实可以用来威胁闻璱,做些什么。
只不过,这样一说难免显得功利,而弓铮皎的策略,在闻璱看来,就是没有策略。
于是,仿佛是悄悄话,闻璱又用很轻很轻的气音说:“你刚才帮我打人的样子真帅。”
弓铮皎并不想拿捏闻璱。
可是,如果这是让闻璱答应他的唯一方法的话,他很难不纠结。
而这一句“真帅”立刻把他锤进了无法拒绝的坑底。
他脸颊飞上一丝若有若无的薄红,又欲盖弥彰地轻抿薄唇,只犹豫了几秒钟,他就果断道:“那简单,你收工,每天在家里陪我就行。你不需要做任何事,也可以折腾任何你想要做的爱好、兼职,但不能把哨兵带回家里来。”
“我也可以跟你签一份合同,你从离婚能分得的那一半遗产,可以立刻转到你名下。我死之后,会立一份遗嘱,无论如何,不用你操心,你会是剩下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闻璱完全理解了这段话的中心大意:亏不到自己。
一个命不久矣,对自己有企图,但又不那么有的哨兵,希望自己提供一份最多长达半年的“临终关怀”,为此愿意付出巨额遗产。
如果第一次打照面时,弓铮皎就这样说,闻璱说不好真的会答应。
几乎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拿钱的活,谁不想干。
但现在,闻璱不那么想了。
闻璱思索片刻,道:“合同不合同的,以后再说,先给我转两百万看看实力。”
弓铮皎二话不说,立刻转账,并体贴地备注上“自愿赠与”。
他看着闻璱拿出终端收下,结果闻璱仍是不置可否:“就只有这些?”
弓铮皎有些费解:“你还想要什么?这些钱和不动产够你挥霍到一百岁了。叔叔的公司我插不了手,你也是特种人,就算你答应张律师,也不可能得到公司的什么好处……”
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闻璱凑近了他的耳畔。
气息拂得弓铮皎半边身子都麻了,他需要花极大努力来抑制住拟态融合的冲动。
即便如此,那只耳朵还是又红又烫,险些没成了烙铁。
他听到闻璱说:“想追我,这点诚意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