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团里只有五个人可以分到这么多歌词啊。”

梁洵翻看着歌词纸说着。他其实有点愁唱歌，虽然足够的训练能够让他技巧娴熟，可好像梁洵的脑子里始终缺了一根唱歌的弦，和周明与在舞蹈上一样，如果没有长时间的练习的话，没办法做到很好。

李相夷拍拍梁洵的肩膀。

“嫌词多可以分我点，哥不嫌多。”

“滚滚滚。”

钟铭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吵吵闹闹。

“行了行了，我们今天任务很忙的。周明与起来了继续练习，你看你这个肢体硬的我都不想说你。”

“钟铭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姜濯飘忽的思绪被吵闹的同伴们拉了回来，他有点迷茫地四处看了看，在和钟铭对视上之后，钟铭玩笑似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表情管理课最近是逃课了吗？

从总部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姜濯先一步洗漱好，在床上躺着放空，脑子里混杂着黄鑫和他说的话，还有今天练习的舞蹈动作和动线。

一瓶冒着凉气的冰啤酒贴上了他的脸，姜濯被冰的一激灵，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

“吓我一跳。”

这时候的钟铭和姜濯关系已经亲近到了可以直接坐在对方的床上。钟铭几乎是把易拉罐塞进姜濯的手里的，然后侧身坐在姜濯旁边，单手拉开拉环，自己一个人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几口，然后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还是冰的好喝。”

姜濯早就习惯了这位队长舍友的心血来潮，虽然不由得想笑，但姜濯还是顺了钟铭的心意，也打开了自己的那罐啤酒。

宿舍里，钟铭床底下的那箱啤酒已经在无数次深夜的疲惫时刻消耗光了，消耗的最快的那段时间，就是去年知道出道推迟的时候。

姜濯其实不喜欢喝酒，相比起酒精流进喉咙的感觉，他更享受酒精刺激之下大脑产生的变化，不自觉发散的思绪，还有这种情景下和他一起喝酒的人。

咽下苦涩的液体，姜濯努力忽视着味蕾上的不适，开口道：

“你也看出来公司在有意捧我了吧？”

做错事一样，姜濯低下了头。

钟铭没看他，只是又猛灌一口酒。

“嗯。很明显吧，他们也能看出来，大家都不是傻子。”

这里钟铭说的“他们”，姜濯也分不清指的是成员们还是其他的工作人员。

“大家都能理解，你也不用因为这件事不开心，心里觉得亏欠了我们一样。从孙哥把你招进来那天起我们就想到了，毕竟你真挺耀眼的，换成我在黄哥那个位置，我也会这么安排的。”

手中的易拉罐不知不觉已经空了一大半，剩下的液体在瓶子里被摇晃着咣当咣当的响。

“我是想给你提个醒，你应该也想到了你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吧？”

钟铭扭过头看着姜濯。

“对于爱豆来说，被推到人前不一定全都是好事。我们追求曝光度，想要让更多的人认识我们，总归是好的。可是如果人气过于不均呢？其他成员的粉丝会对分part有争议，多多少少心里都会对你有不好的评价。如果你‘皇族’的名声传出去，以后不管是不是我们的粉丝都会收这个名号的影响的。”

“我明白，现在聚光灯下就一定会受到大众的评审不是吗？越显眼越容易被别人看到，也越容易受到评判，我接受的。”

钟铭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没比你们大多少，但我好歹也是领了队长的名头，我没办法不想太多的。说到底，只是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你不应该被当成靶子被推出去。”

气氛被酒精和略显沉重的话题变的莫名低沉了。

姜濯声音闷闷地回答道：

“黄哥让我染个红头发去。”

钟铭叹了一口气，把易拉罐里剩下的那点酒精一饮而尽。

他感觉到自己的头有点晕了。

“很适合你，小濯，很好看。”

当姜濯染着一头红发出现在演唱会后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了——确实像个显眼的靶子。

他脸上的口罩还没摘下来，不过因为有了公司分配的专业造型师的加持，即使看不清脸，也能凭借他的身形和周身的气质判断出来这是个帅哥。

这是March全员第一次正式地做了妆发，刻意做出素颜的感觉，营造出享受演唱会的松弛感，实际上除了姜濯之外，剩下的四个人都是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他们在过来的车上听孙文轩说过了，今天的任务就是在看台上享受演唱会的氛围，熟悉一下演唱会的感觉，除了会有一个镜头扫过来——理论上是随机抽取粉丝跳舞的流程，其余时间他们随心玩就好了。

“哦对了，最后还要去和SWEEP的成员合个照，这趟行程的任务就结束了。今晚就会注册March的官方世讯，等mv拍出来成员们再注册自己的世讯账号，姜濯，你的个人账号这两天先停更，等全员的世讯账号都开始运营了之后再恢复。”

自出演了SWEEP的mv之后，姜濯保持着一周三更或四更的频率。有的时候是发点风景照，在练习路上拍下来的树叶啊天空啊，更多的是自己和成员们的合照。

孙文轩在后台再一次提起今天的流程，目光不由自主地流连在姜濯脑袋上，最后还是忍不住，一巴掌揉了上去。

“挺帅啊小伙。”

不止是姜濯染了头发，周明与也被安排做了灰色的发色。钟铭和梁洵倒是没怎么变，李相夷剪了个鲻鱼头，挺适合他的。

五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到演唱会，还做了虽然算不上多精致的妆造，心里都很激动。

来不及和SWEEP的姐姐们打招呼，五个人就被工作人员带上了看台。

这是SWEEP出道五年来第一次在能容纳一万人的大场馆开演唱会。说是大场馆，其实只是和SWEEP过往的演唱会场馆比较来说算是大场馆了，没办法和那些动不动就动员十万人的一线团体比较的。

看台一层上面是包厢，一般都是成员或者公司赠票给朋友或者媒体的位置，March五个人就在这里。

梁洵举着个手机不停地拍来拍去，动静大的有点吸引到周边正在入场的粉丝的注意力了。李相夷忙抓住梁洵的胳膊，红着脸让他冷静一点。

“哇，我们真的有一天也能在这里表演吗？在这么多的粉丝面前？”

“自信一点，当然啦。”

周明与没心没肺的回答着梁洵的问话，然后豪情万丈地展望着看不见的未来。

“我们出道第一年来这儿开，第二年五万人场，第三年就冲进十万人场，去世界各地开巡演，每一次巡演都是场场秒售罄动员数百万人！”

“行了行了，干嘛想那么远，演唱会要开始了。”

灯光暗下，刚刚还循环播放的SWEEPmv也停止了播放，台下坐着的粉丝们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一切都预示着演唱会即将开始。

SWEEP的实力是挑不出错的，几乎全开麦的舞台，双音轨听的清清楚楚。台上的人能够抓住每一次怼脸镜头，流下来的每一滴汗好像都在宣告对舞台的热爱。

姜濯已经完全沉浸在演唱会的氛围里了，现场的音效是和从耳机线里传来的完全不一样的。

直到钟铭凑到他耳边说：

“SWEEP马上就要合约到期了。”

“最近在准备续约的事情吗？”

“不清楚，师姐们不一定全员续约。”

钟铭耸了耸肩。

姜濯看着台上还在卖力唱跳的师姐们，心情突然不一样了，好像整个人都从这样热烈的气氛里抽离出来了。

旁边的钟铭还在继续说着。

“虽然说起来挺破坏气氛的，不过这可能是师姐她们最后一次全员参与的演唱会了。今天能坐满一万人的场子也是因为这个，粉丝们都在等SWEEP的续约结果。”

“我好像听蔺姐说过这事。”

“嗯，蔺姐不是在考虑要不要转演员吗？”

沈蔺前一阵儿出演了一部热播剧的小角色。小配角，不过也算出圈。

姜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之前拍mv也感受到了，蔺姐其实蛮适合当演员的。”

“现在不是有很多爱豆都转行当了演员吗，蔺姐做出这个决定也不奇怪。不过，我觉得她还是更喜欢舞台一点。”

台上正好来到了沈蔺的part，她眼睛直视镜头，干净利落地对着镜头做出一个开枪的手势，瞬间引起台下一片尖叫声。

姜濯没接钟铭的这句话，只是趴在栏杆上，眼睛一会儿看着大屏，一会儿看着台下激动挥舞着应援棒的粉丝，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一会儿，就到了成员们下台换装的时候。在这期间里，演唱会安排了随机舞蹈环节。

当大屏出现了March成员的身影时，就像他们提前安排好的那样，姜濯和梁洵对视了一眼，齐齐的跟着音乐跳起了舞。旁边的李相夷遵循人设捂嘴看着他们闹腾，钟铭和周明与在他俩的一左一右，护法一样随意地跳着——不是划水，也不是不尊重师姐团，纯粹是遵循编剧老师给的随意人设。

到底是经过正规训练的预备役爱豆，跳起舞来还是比普通粉丝有观赏性一点。

姜濯在跳舞前还特地把口罩摘了下来，一头红毛本来就扎眼，听着台下粉丝的声音，他猜一定有人已经认出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