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肌劳损吗？”

下午训练时，钟铭拿着姜濯上午去检查带回来的体检单看着。姜濯把单子递给他之后就站在旁边热身，一副不把单子上写的东西放在心上的样子。

“嗯，我猜也是这个毛病。”

“有点严重啊...下午的训练要不先停掉？你在旁边看着就行，反正光看你也能记住走位什么的，这次和打歌舞台的改动不多。”

“说什么胡话呢，不跟着跳一遍我怎么放心得下。没事儿，我悠着点用力就行，别担心。”

钟铭眉毛一皱，刚想摆出点队长的架势让姜濯把身体问题重视起来，孙文轩的闯入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好消息，好消息，你们被邀请上综艺了！团体综艺！”

最近March就在发愁这个问题。打歌周期已经进行了一半，专辑首日销量堪堪突破200大关，而后续的活动除了一场线下签售还有几场商演路演就再也没有消息。

团综的录制被ST以没租到场地为由一推再推，他们公司也是没有什么人脉的小公司，想找一个有点知名度的综艺把March塞进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姜濯知道的，在他们出道之前，黄鑫和孙文轩就一直在接触各种综艺节目的导演，可惜一直到现在都没成功把他们“推销出去”。

现在竟然真有综艺节目自己找上了他们，姜濯也很好奇是什么节目。

五个人团团围住孙文轩，一个个伸着脑袋小乌龟一样看向他手里的文件。

“诶诶诶挤什么挤什么，听我慢慢给你们讲。这个综艺就是上台让你们表演一下新歌，然后做做游戏之类的。一期里除了你们，应该还有几个演员要去宣传新剧。两位固定的主持人我没见过但是黄哥见过，说是人还可以，不会为难你们的。就是综艺热度比较小，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大家还是要多努力做出节目效果啊！”

姜濯眼睛尖，看见综艺名字之后就悄悄弯腰退了出来，免去了被周明与的胳膊一直压着的痛苦。

这档综艺叫茶余饭后，一档网综。和名字的休闲气息不一样，节目里的游戏尤其喜欢选用竞争感强的游戏，也依靠这个给节目贡献了不少播放量。

正如孙文轩所说的，节目热度不大，姜濯翻了翻搜索软件给出的这个节目过去邀请的嘉宾，人气都不高，很多人姜濯甚至都没听过名字。

顺手看了看两位主持人的社交平台，确实是干干净净，也没有发生过激烈粉圈争吵什么的。

姜濯提起来的心稍稍放了下去。比起被骂火，他还是想让March能以出色的舞台实力一点点吸粉。

至少有就不错了，在这个阶段，不应该要求太多。

为了商演舞台，March做了很完全的准备。哪怕现场只是一个搭建的普普通通的小台子，成员们也是换上了mv拍摄中的造型，拿出了百分百的状态。

试音时虽然已经感受到了耳麦和音响不够专业，不过他们也没资格挑挑拣拣，硬着头皮上了。

“大不了干唱咯，摘了耳返也能唱，出道前又不是没这么练过。”

看着刚跟主办协商无果回来生闷气的钟铭，周明与安慰着说道。

他能这么说当然是因为他自信自己身为大主唱的能力，同时也信任其他成员的唱歌能力。

“真的，别生气了。我们一场一场唱下来，总会有一天能在我们自己的演唱会上用最好的音响的。”

也不知道周明与这小子是怎么自己把自己调理好的，虽然第一次打歌舞台上的失误让周明与低沉了两天，可现在元气满满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失误还没发生之前的他。

姜濯原本在低着头回邵初给他发来的信息，没忘记竖起耳朵听他们那边的动静，结果就听到了周明与的乐观发言。

思绪从聊天中抽离了两秒，那边的邵初还在热情分享着他对于姜濯成功出道的激动心情，这边的姜濯已经被周明与的乐观和钟铭的唉声叹气逗的笑个不停。

“队长，你俩真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姜濯一只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

钟铭原本好脾气很随性的一个人，现在也被公司和主办的不靠谱逼成了这副模样，好笑的同时姜濯还觉得有一点心酸。

“有没有你俩的cp超话啊，我都想嗑一口了。”

“姜濯你别没事儿干跟梁洵瞎学行不行？”

钟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制止姜濯的同时没忘记把梁洵一块儿骂上。

不过他俩这么一打岔，钟铭刚刚因为主办方生的气还真就消下去了。

“好吧，不管设备怎么样，我们自己好好唱就是了。大家加油，这次的舞台面对的是不知道我们，并且几乎完全不了解娱乐圈的路人观众。大家打起精神来！”

“保证完成任务！”

March的舞台顺序被排在了倒数的位置上。主办给了他们七分钟的时间，统共表演三首歌，主打曲加上小分队歌曲的串烧。

姜濯刚刚站上舞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台前根本没几个驻足观看的观众。甚至于在《March》表演到一半的时候，才有几个观众站在舞台面前拍了两张照片。

他怀疑是因为《March》这首歌在吵了所以才能吸引人过来看。

必须要承认的是，小公司出的歌再怎么样都一定会有短板。

ST对March的出道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的，因此给March的唯一任务就是不择手段的火。

ST的运营已经有点艰难了，现在整个公司的运转基本就是靠沈蔺在外当演员还有SWEEP这一个团体不停开演唱会来支撑的。所以在March的选曲上，虽然钟铭的强制加入让主打曲听起来顺耳了不少，可整体的目标都是冲着“洗脑”“好记”去的。

再加上需要符合March热血的概念，整张专辑的情绪激昂的很，只有45小分队歌曲为了突出周明与的vocal实力，安排了较为抒情的曲风。

所以姜濯的怀疑并不是毫无依据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姜濯对这首歌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做表情管理的同时还能分心出来给自己灌点鸡汤。

能吸引到注意力就行，他有这个信心，让知道他的人喜欢上他。

一个人静静坐着或许会感觉七分钟过的很慢，可要是站在台下看March的表演，那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了。

摆出最后的ending pose，音乐停止的瞬间台下响起了为他们站定的发自内心的掌声。

趁着钟铭抓住最后的时间向观众介绍March的时候，姜濯没忘记自己身为爱豆的职业道德，笑着和台下好几个观众挥手致意。

小范围的比心互动，是他在仅有的这几个舞台中学到的媚粉小tips。

商演结束的很顺利。主办方一脸喜色地和孙文轩到旁边商量下一次演出的具体事宜，孙文轩被他拉走前还在说什么会考虑提高演出费用之类的话，剩下了五个人凑在一起自给自足的卸妆换衣服。

梁洵突然放下了手里的化妆棉，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们结算工资。”

姜濯停下了手里刚刚放在眼睛上擦拭的化妆棉，和身边的李相夷对视了一眼。

“之前合同里说，要等我们赚够了公司这些年培养我们花掉的费用才考虑结算。应该...年底吧？”

钟铭也没得到具体的结算时间，他不确定，或许也有点不敢问，只好这样模模糊糊地给出一个推测。

“最近家里有用钱的地方吗？”

姜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斟酌着问道。

他们几个人都明白梁洵家里的情况，毕竟这孩子是在练习生练习那么辛苦的时候还在便利店打工的人。

梁洵摇了摇头，再看向成员们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那种轻松表情。

“没有啦，就是想起来了这么问一句。毕竟是真正开始工作之后的第一笔收入，等我拿到手就把他们裱起来做纪念。”

“太夸张了啊梁洵。”

“喂喂周明与，你少跟我唱反调一天会怎么样？”

看着两个闹腾的家伙又开始拌嘴，姜濯赶在他俩矛盾升级之前先开了口：

“来的时候看见商场后面有一个体育场，要不要过去玩球？”

“真是有力气啊你...”

钟铭反对的话说了一半，余光中就看见了八只闪闪发光的眼睛。剩下的话被哽在了喉头，钟铭咽下了没说完的半句话。

“...我跑不动了，我做裁判。”

五个人偷偷溜出去的时候已经卸好了妆换了便服，从后台跑走时看见孙文轩和主办还在谈笑风生。

根本没考虑过体育场有没有球的问题，真正站到了草坪上时还真让他们捡到了一颗。

“2v2，铭哥当裁判，15分制，同意吧？”

“同意，按照年龄分组好了。”

“都可以。哦记得动静小一点，进来的时候虽然没锁门但是我看见门口有今天休息的标志。”

“我说为什么没人呢...”

“快快快赶紧开始，再不玩孙哥就要过来了。”

“来吧来吧。”

“欸！姜濯你会不会踢球！”

“哇周明与你别说姜哥了你看你刚刚那一下。”

“出界要倒扣分哦孩子们。”

“钟铭你不参与你别帮倒忙！”

“小点声！生怕门卫大爷听不见吗！”

“哇...姜濯你这球开大了啊，踢这么高。”

“完蛋了孩子们。”

“喂！谁在哪儿踢球！不知道今天不开门吗！”

随着姜濯的球狠狠撞到保安室的门，门卫大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五个人看了看彼此，然后伴着大爷骂骂咧咧的声音开始逃跑。

慌不择路地跑进商场厕所里，终于可以歇一口气。看着彼此气喘吁吁形象全无的样子，忍不住的都大笑了起来。

真是一点儿偶像包袱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