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年是掐着点给时晚打电话的;“到门口来。”
“啊?”时晚听见这话,又看了看手机界面,是顾知年打过来的,干巴巴的解释,“我现在在上班,没在裴家。”
“嗯,我知道,我在你店门口。”顾知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轻笑,时晚忍不住揉揉发痒的耳朵。
“好。” 时晚听话的挂了电话,跟店长说了一声就出去了,正好也是轮到时晚吃午饭休息了,再说这店本来就跟顾知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顾知年特意让人照顾时晚的,店长对时晚也是很好的。
“时先生,先生在车里等你。”时晚张望找人的时候周程上前来了。
“哦。”时晚点点头,跟着周程走,顾知年的车就停在不远处,顾知年是一个演员,若不是怕引起混乱顾知年是想自己去接时晚的,周程替时晚打开车门,犹豫了一瞬时晚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进了车里。
坐进车里之后时晚送了一口气,没有他想象中的难闻的味道,车里带着皂角的清爽味道。
“顾先生。”时晚局促的开口喊人。“找我……有什么事?”
“想和你一起吃午餐。”知道时晚的颜控属性,顾知年扬起自认最完美的笑容缓声道。
“可是我,晕车。”时晚干巴巴的解释,感受着车子发动机的震动,时晚觉得要是这顿饭在车上吃了,这一下午都该不好过了。
顾知年的身体僵住,甚至连眼镜都有些滑落,他,没想到这点。
车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挡板前面的保镖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自己变成一粒灰尘才好,他们知道了这么多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明天左脚进门而被开除了。
时晚是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的,低着头看着自己手掌数着掌心的纹路,怎么说呢,越数越起劲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之后就忘记了周围的环境,也把顾知年抛在脑后了。
看着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摇晃着脑袋,软乎乎的头发也随着一起摇摆着,看的顾知年心痒痒,直接伸手去揉时晚的头发。
手感跟他想象中的一样,软的不可思议,手就像是浸在了云朵里,一直到时晚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收回自己的手。
“咳咳咳,这是给你打包的午饭,你去店里吃吧,我就不去了,免得给你惹麻烦。”顾知年淡定的把打包的饭菜递给时晚,一脸正色仿佛刚刚那个伸手揉他头发的人不是顾知年本人。
“哦。”时晚淡定的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拿着东西就走了,他本来是想关心一句顾知年的,但是想着自己被揉的乱糟糟的头发,不想关心了。
顾知年坐在车里看到时晚进了店里才让保镖开车走,时晚在店里是看到了顾知年的车离开的,在玻璃上看到自己像鸟窝一样的头发,时晚偷偷的瞪了一眼顾知年的车屁股。
不过时晚生怕被人发现,偷感十足,快速收回自己的目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小晚,不是去吃饭吗?你这头发……有人欺负你了?”店长是一名四十来岁的女性,平时把时晚是当做自己的孩子待的,看见时晚这模样就紧张起来了,怒气冲冲的要出去给时晚找回公道。
“没有,罗姨。”
“真的没有?”罗姨拉着时晚前前后后的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头发乱一点其他地方没有痕迹才放心下来,“快去里面吃饭吧。”
“嗯。”时晚乖巧点点头拿着食盒进了休息间,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头发规整好,时晚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不是说要穿的多好,但是在外面是一定要收拾的立立整整的才行。
时晚打开食盒的时候愣住了,里面的饭菜都是他喜欢的,比较清淡,汤里面也没有放葱,他胃不好,全是因为那对偷走他的夫妻造成的,六岁之前饥一顿饱一顿,甚至两三天都不给他吃的,胃就是这么糟蹋坏了的。
在孤儿院的时候众口难调,时晚只能自己注意,挑着吃自己能吃的,回到了裴家之后更甚,裴家一家子都是重口味,因为裴家人对时晚的不重视,张妈根本不会在乎时晚的口味,更别说为时晚做口味清淡的菜了,时晚经常都是自己煮面条吃,在餐桌上还要被裴家人训斥说什么矫情,没规矩。
最开始时晚还会辩解,但是得到的回应都是有什么吃不得,矫情,争宠也要有点限度,后来时晚看清了裴家人的本性之后再没有说过,比起讨好裴家人,时晚更在意自己的身体。
难得有人注意到,或许是无心,或许又是顾知年自己的口味也清淡,时晚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开心的。
时晚是六点下班,六点的太阳可一点不小,走出店门就像是置身火炉,时晚撑着伞,慢吞吞的往平时去的快餐店去,等回到裴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往常这个时间裴家人都已经各自回了房间了,今天出奇的一致在客厅等着时晚。
而客厅面前的茶几上面放着的是时晚房间里的那个云海的食盒,裴时瑾趴在阮乐怡的怀里小声的啜泣,阮乐怡轻声安慰着裴时瑾,裴宏远和裴时琛如出一辙的冷着脸,裴时瑜一脸愤愤,张妈站在不远处幸灾乐祸。
小贱种,看你今天怎么办。
时晚进门的时候看见一客厅的人连招呼都没有打,径直就要上楼回房间去,原本阮乐怡还高高在上的等着时晚过去讨好的叫她,她还想着要摆个什么姿态,结果时晚根本就没想过来他们这边。
“时晚你给我站住,没看到我们都在这里嘛?你的教养呢?喊人都不会了吗?”阮乐怡直接就炸了,尖锐的嗓音简直要把她怀里的裴时瑾的耳膜给震破了,完全没有考虑裴时瑾还在她怀里趴着。
裴时瑾白着一张脸,手攥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可想而知他忍的有多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