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时提出比试要求，劳森哈哈大笑起来：“好，就按照你说的，来一场比试。”
史蒂文博士仍然不温不火，也点点头：“可以。”
看到他们如此胸有成竹的表现，凌时侧头看了眼于正平。
于正平声音略微低沉：“史蒂文博士在基地做过两次测试。他的隐细胞指数是基地内所有人中最高的。”
劳森立即接道：“诶，不可以反悔。只要你们输了，必须立刻交出龙犄。”
凌时又问：“所有人中最高......？是多少？”
劳森“哼”了一声：“史蒂文博士三天前测试，足足有20%。”
“才20%？”小刚嗤笑道：“你不都有29%吗？比你还笨啊？”
军子和左昊几个一起哄笑。
劳森怒气上涌：“你们这群蠢货！灵智者和龙战士是不同的！”
“灵智者的数量只有龙战士的十分之一，隐细胞指数和显细胞指数也不能一概而论！”
他单指对着小刚，很不客气：“你们华国最厉害的灵智者，不过才11%，足足差了9%！接近一倍！”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一张100分的考卷，史蒂文博士能拿满分，而你们华国这群蠢货，最厉害的一个，都考不及格！”
小刚气得又想上前干架，被彭高轩拽住了。
劳森一转头，对着凌时冷笑：“不敢比了吗？不敢的话，就早点把龙犄交出来。”
这一来，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
凌时脑子里转了一圈。
按照他的理解，进化方向与人自身特点相关。
他以前就是华国少见的智力武力双料天才，而且，与其他人的进化不同，他直接注射了龙犄细胞提纯液。
怎么算，都不该比没注射过的差。
他嘴张了张，刚想答应，却被路霆啸抢了先。
“这比试不公平。”路霆啸斜倚在沙发扶手上，半坐半站，一副不太正经的模样：“龙犄本来就是我们的。要是我们输了，得把龙犄交出来。那万一你们输了呢？”
劳森顿了一瞬，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要找什么借口来推脱。只是赌注吗？”
“好说。我们可以设定一个价值相当的赌注。”
凌时来了兴味：“价值相当？在现在这个末世，还有什么东西能与龙犄的价值相当？”
劳森一愣，这回真的哑巴了。
没错，造成这场灾难的龙犄，是当下最重要的研究物，是可能拯救人类物种的珍稀资源。
没什么东西的价值可以与之匹敌。
史蒂文博士上前一步：“我可以用俄州那块龙犄残骨做赌注。若我们输了，我会请示俄州方，把龙犄送过来。”
路霆啸“哼”了一声：“你能做这个主？”
史蒂文博士默然不语。
显然，他做不了，不过是随口一说。
在他心中，自己根本不可能输。
劳森不耐烦了：“那你想怎样？”
“就认死了这点不松口，借机逃避比试？我告诉你们，今天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他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义愤填膺之处，口水都喷了出来。
站得比较近的宁扶默默朝后连退三步。
路霆啸挠了挠耳朵，丝毫没被劳森吓到，反而不急不躁地说：“算了，就你们几个废物，也拿不出好东西。”
“这样吧，华国网开一面，勉强陪你们玩玩好了。”
“如果你们输了，滚出基地就行。”
“你说什么？！”这下劳森彻底被激怒了，他指着路霆啸，双目圆瞪，眼看着又要冲上来干架。
史蒂文博士把他胳膊按下，平静得说：“好。我们答应。”
“博士！”劳森喊：“他们对我们如此不恭敬......”
“好了，不用说了。”史蒂文博士打断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开始比试。”
这句话提醒了劳森。他想了一下，反应过来：“对。”
他看向于正平：“这下可以安排测试了吗？”
于正平这个本该位高权重的人，在这场俄州和华国的荣誉之战中，几乎说不上话。
他看了眼凌时：“好，我来安排。”
说完，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固定电话，拨了出去。
简单几句话，就吩咐好了。
“走吧。”于正平看着大家：“我们去测试室。”
史蒂文和劳森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不等于正平，率先出了办公室。
于正平走到凌时身边，悄声问：“以前测试过吗？”
凌时摇头。
一路过来，连顿正儿八经的饭菜都没吃过。
到哪儿去做这个听都没听说过的高精尖测试啊？
于正平叹口气。
他显然也料到了。
多问这一句，不过是抱着期待奇迹的万分之一的指望。
毕竟这场比试的后果十分严重。
若是被史蒂文拿走龙犄，华国失去了研究权和处置权，就真的非常被动了。
凌时看一眼于正平：“放心吧，于叔，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实在不行，他手里还有另外一块龙犄呢。
一行人乘坐电梯，很快来到一号楼的88层，测试室所在位置。
一位20多岁的青年站在电梯口等候。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金边无框眼镜，清秀中透着一股学者的干净气质。
见到史蒂文他们，直接带着他们往测试室去。
测试室的磨砂玻璃门没有锁，只有一个圆形按钮。
青年把手放置在上面，门悄无声息往一边滑动打开。
“这是指纹锁吗？”左昊怕猜错丢人，小声问道。
“不是。”凌时答：“是权限锁。只有在系统中录入开门权限的人，才能打开。”
左昊：“哦。”
果然丢人了，还好没大声。
人没丢到俄州去。
俄州方以史蒂文为首共五人，全部走进测试室。
“尹识，”于正平叫了青年一声：“今天你来测试吗？”
尹识点头：“是的，于总理。”
“好。”于正平朝测试室走：“一会儿测仔细点。”
“总理放心。”尹识声线清冷，却让人听着舒心，他看了眼凌时身后的人：“对不起，各位，测试室很小，最多容纳九人。要麻烦各位在外等候。”
凌时数了下人数。
俄州方五人。
这个尹识，做过测试员，肯定是要进去的。
自己和于叔也要进去。
那就剩最后一个名额。
他抬头看了眼，刚想出声，就反应过来。
还有总理的警卫员。
算了吧。
他朝着测试室门口走。
脚步还没迈进去，就听到身后声音响起。
“于总理，”路霆啸的语气不容辩驳：“我要进测试室，麻烦您的警卫员在外等候。”
于正平一愣，看了眼路霆啸：“做测试的是凌时，不是你。”
“嗯。”路霆啸声音依旧沉稳：“但我要进去。”
“俄州方一句招呼都不打，五个人都进去了。我不放心。”
于正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凌时有些无语。
你不放心，总理也不放心啊。
这个节骨眼上，他能不带警卫保护自己吗？
凌时没想到，路霆啸一路上嚣张无理，到了基地，在总理面前，竟然仍旧保持着嚣张无理的本色。
不想活了吗？！
他刚想说话，却听于正平一抬手：“算了。小李，你在外面等着。”
“这位......”
“路霆啸。”他自报家门。
于正平点头：“小路，你一起进来吧。”
凌时叹口气，跟着于正平一起进入测试室。
他心里琢磨着，要找个时机和路霆啸谈一谈。
总觉得他这么作法，会死的很快。
他的研究还没做呢！
进入测试室，尹识已经在调试机器。
这是一台科技感十足、体积也十足的机器。通体乳白色，形状与医院里常见的核磁共振成像仪十分类似。
一张单人床，床头一侧是巨大的乳白色中空圆球。
史蒂文博士已经躺在床上，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劳森胳膊环胸，趾高气昂地冲凌时抬了抬下巴：“喂，小子，你背上的东西，就是龙犄吧。”
“可以准备卸下来，交给我们了。”
凌时没给他一个眼神，冷静地看着圆球上的显示屏。
显示屏亮起，仪器开始启动。
随着一声低音嗡响，史蒂文博士被滑动的单人床推进中空圆球。
圆球内，可见四面八方的蓝色光芒，汇集在史蒂文博士的头部。
与此同时，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动。
5%、6%、7%......
数字飞快地超过了10%......15%......
一直到19%才缓和下来。
一直留在测试仪旁的尹识推了推眼镜，看了凌时一眼：“隐细胞指数与显细胞指数不同，不仅人体含量低，增长也更加缓慢。基地内的灵智者，只有少数几个增长过1%。”
增长缓慢.......
也就是说，华国最高的11%，要追上史蒂文的20%，是一件很难实现、甚至不太可能的事。
滴——
就在这时，测试仪内响起一道女声播报：“隐细胞指数，20%。”
“隐细胞指数，20%。”
“隐细胞指数，20%。”
连报三遍。
尹识又推了推眼镜：“我给仪器设置了边界播报，凡是超过上限的，都会有语音提醒。”
与其说是一种提醒，不如说，这是对实力强悍的进化人类的一种庆贺。
可惜，这个庆贺并没有落在华国人身上。
不过，随着语音播报结束，中空圆球内的蓝光并没有熄灭，反而持续闪亮着。
滴——
“隐细胞指数，21%。”
“隐细胞指数，21%。”
“隐细胞指数，21%。”
滴——
“隐细胞指数，22%。”
“隐细胞指数，22%。”
“隐细胞指数，22%。”
女声连续报了六遍，似乎连声音都高昂了些。
人群陷入绝对寂静，整个空间内，只有这个机械的女声在散发着激情。
随着仪器的嗡嗡轰鸣声逐渐减弱，圆球内的蓝光闪了一闪，终于偃旗息鼓。
单人床重新滑回原位，史蒂文博士坐起身，他扭头看向显示屏，声音一贯的平静：“又涨了吗？”
这提问终于把目瞪口呆的劳森惊醒。
他用力捏住拳头，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对！博士，你太厉害了！已经22%了！”
“照这样下去，您追上科隆博士，也是指日可待啊！”
史蒂文博士盯着数字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对着凌时做了个邀请姿势：“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