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霍晏听完他们的需求,激动地拍着言离的肩膀。
范志脸上的激动也难以隐藏,对他们说:“军师潜入敌营,布下如此缜密的局,用狄族的天石引火,他们也没有由头揪我们的错处!”
“计划可以往下进行了……”卫远与言离交换了一个眼神……
相比言族这边的欢欣鼓舞,狄族的气氛一片阴霾。
“什么!天石引起的火?”呼延拍案而起,愤怒的目光直射阿维尔,“大祭司,这是怎么回事?”
阿维尔好像对这件事并不怎么上心,笑着反问他:“我哪里知道。”
呼延被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搞得火气更大了,语气也更冲,“天石掌握在祭司手里,我要怎么查?难不成是你放的火?”
阿维尔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呼延察觉自己的失言,只能补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粮草失火是大事,查不出来就说明军中还有这样极其危险的隐患,隐患不除,难以安心啊。”
“我说了不知道。”阿维尔对这个粗暴的莽夫没有一点好感。
“大祭司,祭祀活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就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呼延对这个年纪轻轻的祭司也是憋着一股不服气。
“将军,我传达天命而已。”阿维尔起身往外走,“该尽人事的人,是你……”
呼延看他就这样离开,气的一拳捶在桌子上。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次起火是天的旨意,苍天反对这场战争……”
“这次上天不会庇佑我们……”
“这是错误……”
在起火后的一两天,关于天意的说法就席卷了整个军营,本就因粮草起火损失惨重的狄族,更是人心惶惶,甚至这种言论传到了留城里,引起了更严重的议论。
“大祭司,这两天的事你应该也都听说了。”呼延被这两天的事闹得焦头烂额,不得不又找来了阿维尔。
阿维尔点点头。
呼延面色阴沉,对他说:“原计划是祭祀后就出兵攻城,拿下言族边城不在话下。但是粮草莫名失火,后继难度曾大,可如此也能出兵一战。可是流言四起,人心溃散,如何一战?言族援军即将到来,如果不在此时拿下一城,恐怕大祭祀也难以交差。”
“哦?将军想我怎么做?”阿维尔对他的言论不置可否。
“止住军中那些流言。”呼延紧盯着他。
“呵,”阿维尔轻笑了一声,“三人成虎,我哪里有这么大本事。”
“因为你是,大祭司。”呼延再不服气也不会质疑狄族民众对祭司的信服程度。
呼延变相的服软让阿维尔态度好了些,他说:“事情到底是怎样,相信将军很清楚,苦于没有证据。但是在祭祀中发生这样的事,冥冥之中也有天意。我可以出面解决流言的问题,但希望将军不会过河拆桥。”
阿维尔回到帐中,那最里侧的卦相一如以前一样。阿维尔拿起卦象中象征神兵的那枚子,在手中摩挲,“越来越有意思了……”
“军师,探子传来消息,今日狄族的大祭司在军中做法事,说失火是有祟作怪,不是天意使然,传出去的谣言有平息的趋势。”范志把他们找来分析最新的情报。
“那狄族的民众就这么信任他们的大祭司?空口无凭的两句话,就解决了个事。”言离面色凝重。
卫远有所预料,说:“狄族祭祀一位世代相袭,而且他们善于占卜,影响力世代积累,在狄族扎了很深的根。”
“现在又麻烦了。”言离想着对策。
霍晏也看着沙盘,目光在边城附近逡巡,之后开口:“援军预计后日一早到达,今晚,明日估计他们就要动手了。”
“将军……”范志明白他语气中的沉重。
卫远和言离感受到气氛的凝重,却不知道霍晏心里是什么计划,于是言离开口问道:“将军准备怎么做?”
“如果边城将士死守,或许能撑到援军来的那一刻。”霍晏从来都不畏惧牺牲,但他却不舍得那些士兵踏上一场有去无回的战争。
“将军……”两人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明白,那些将士不是守卫谁的国土,不是维护谁的权力,不是为了争取谁的赏识恩赐。只是因为,他们的身后是夜里亮起的盏盏烛火,是街角巷尾孩童的嬉笑打闹,是琐碎平静,是和美繁华,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家人和家。
他们不能强迫他们去做这些,也没有立场劝他们不去做这些,在生与死的交界,在宁静与暴虐的交界,一个人拼尽全力发出的声音,也是那么微不足道。
“会有办法的……”卫远仔细想着对策。霍晏却挥挥手,叫他们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范志也没有平日里那乐观平静的模样,像是背了千斤的巨鼎,压抑的叫人喘不上气。
回到帐中,他家依旧围在沙盘前,拿着那些画好的图纸,绞尽脑汁地想出些计划,再去演算他们的可能性。
“时间太短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太短了,根本来不及做什么。”言离放下手中的图纸,有点丧气。
“确实,时间太短了……”卫远也觉得头疼,巨大的压力下,他觉得有点想吐,想吐的感觉一出来,他瞬间有了想法。于是他激动的把想法叙述给了言离。
言离听完这个计划虽然有些存疑,但这确实是目前最有可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