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很痛。
后颈皮肤像是被灼烧了似的,那团火硬是从她的后颈燃到大脑,温舒白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挖出来放在烤箱里烘烤,那种发自深处的痛让她已经视线模糊。
然而炙烤的痛意还没有放过她,令人难以忍受的凉意又猛然袭来,凉意重复着炙烤的步骤,攀上她的脖颈后像是在寻找炙烤留下的印记,随后照着她最脆弱的后颈处丝毫不带犹豫的刺了进去。
“啊……”温舒白想尖叫,但现在她却已经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只低低的从嗓子中挤出一声痛呼。
刺痛瞬间让她清醒了片刻,恍惚间视线中出现了个高挑的身影,眼睛似乎模糊了,温舒白凭借着直觉张开嘴,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在痉挛。
不过好在,到最后她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纪闻,救我”
易忱陡然把信息素毫无保留全部释放了出来,但对面的纪闻似乎是没有感受到她的威压似的,还是不紧不慢的朝她走过来。
她倒是忘了,纪闻也是个感知不到信息素的废物。想到这,易忱把尽数垂下来的发丝撩到身后,这样的话释放出来的信息素也不用浪费,清爽的泉水味萦绕在温舒白颈间,似乎摩挲到一块满意的皮肤后铆足了劲的钻进去。
原本纪闻皱着的眉头在听到温舒白的呼救时忽然就舒展开了。
这女人,还有意识就好办了。
房间里的灯光倏地变暗,顶灯啪的被关掉,留下的几个射灯堪堪把房间照亮。
啵……
酒瓶木塞被拔出的声音让易忱下意识望过去,然而她只能看清纪闻脸上挂着似乎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很大胆嘛,我记得现在市面上强催分化的药是禁药吧,私下乱用的话,一律按谋杀定罪。”纪闻毫不掩饰自己的动作,直接把房门从内锁上。
“这是我和温舒白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易忱垂眸看着怀中的温舒白,快了,就快了,之前她借着带温舒白体检的幌子去给她检查过二次分化的可能性,那人说温舒白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催化成个omega,现在她已经隐隐能看到温舒白后颈上的皮肤变得娇嫩。
这代表着温舒白的腺体就要形成了,易忱敛去眸中的急切抬起头来,要不是纪闻突然出现搅局,她一会就可以直接标记温舒白,彻底把温舒白变成自己的所有物,但现在她却不能不分神应对纪闻。
“是哦,和我有什么关系?”纪闻好像真的被问住了,脸上竟真的变得疑惑起来,漂亮的眸子中布满了不解,与戏谑?
疑惑一闪而过,纪闻忽然笑了起来:“当然有关系,她向我求救了,你说她要是不开这口,我肯定是不会参合的,谁让她都开口了呢?
像是忽然找到了理由很高兴似的,纪闻恍然大悟般品了口红酒,随后感觉这红酒颇为不满意,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而且,我要再不管的话,她就要被你这个疯子弄死了。”
易忱心下一沉低头,温舒白好像已经昏了过去,刚刚还红润的唇瓣在几个呼吸间就没有了血色,她的信息素像是石沉大海般涌进温舒白的后颈,而温舒白已经没有了半分反应。
“不可能!”易忱慌了,她努力的把信息素环绕在温舒白身上,干净的眉眼间此刻涌上了红意,微微上扬的眼尾像是被颜料浸染,红的都能滴出血来。
唉,纪闻轻轻摇头,易忱还想用信息素去压制纪闻的动作,然而倏地一下她的信息素被全然压制下去,一种来自于灵魂的威压使得易忱连抬头都难,她呼吸一滞,环绕在温舒白身上浓郁的清泉味瞬间消失殆尽,而温舒白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氧气高高昂起了头。
“我也不想管啊,可她在向我求救诶,不管的话明天就能在法制新闻报上看见你了。”
纪闻的声音中有些怜悯,她走过来的每一步都像是才在易忱的心尖,浓郁的红酒香在不经意间取代了清泉味在房间中的统治权,醇厚的酒香萦绕在温舒白鼻尖,让她即使在昏迷间都忍不住拼命汲取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药说是绝对安全,不会让她有问题的。”易忱抱紧温舒白软软的身子仔细看着她的后颈。
纪闻挑起眉头,被眉笔修饰过的断眉终于显现出来,她凌厉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易忱只觉得自己遍体生寒。
“绝对安全还能是禁药?”
易忱在遍布的红酒香中软了身子,不禁缓缓跪倒在地,纪闻在她倒地之前接住了温舒白,熟悉的重量落在怀中,纪闻轻车熟路的把手放在了柔软的地方,只是这次怀中女人却没有再气的像条河豚。
绝对的威压下,易忱早已跪倒在地上起不了身,她抬着头满眼不解:“你,你不是个beta?”
纪闻上下打量着纪闻:“你说你这人,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脑子这么笨呢?我当然是个beta,我不是beta难道你是?”
什么意思?易忱额上的汗早已把她今天精心准备过的头发浸湿,但她总觉得自己在纪闻的目光中,她额上的汗是脑子里流出来的水。
纪闻有些不爽,所以再次顺手揉了一把温舒白。
怀中的温舒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浑身上下散发着水腥气,她微微喘息着,甚至连喷吐出来的呼吸都是清泉的味道。
真难闻,可这却代表着温舒白即将被易忱强催成功,甚至快要被易忱永久标记。
易忱扯出个嘲讽的笑意,但她也没说错,再这么用信息素强烈的刺激下去,温舒白就离死也不远了。
酒吧老板在纪闻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候在门口了,见纪闻抱着温舒白出来才长舒了一口气 :“纪小姐,您没事就好,真的抱歉在我们店里出了这种事,我们马上报警,马上就报警。”
“先不用,里面的人先送回她家,我留着还有用。”纪闻一改之前进酒店时漫不经心的样子,她瞥着后面房间里跪倒在地上的易忱若有所思。
强催分化的禁药是CRMA公司产的,据她了解目前市面上是没有流通这药的渠道的,易忱这个没什么大背景的二线艺人怎么拿到的?
从沉溺着的水中挣脱,温舒白模糊间只觉得自己好像又被灌醉了,醇厚的酒香惹得她想要打个饱嗝,之前她喝多的时候就是只想打嗝。
但她努力了半天都没有打出来,终于她忍不住嘤咛了声。
纪闻把她的脸用外套盖上,直到回家后她的私人医生到了才把外套取下来。
来的私人医生是温舒白上次见过的,她的气质很冷,走进房间的时候仿佛屋里气温都要下降几度,纪闻大刺刺坐在沙发上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温舒白。
“元宁你给她看看,被强催分化了,你要是救不了的话就赶紧扔出去,我瞅着估计没多久能活了。”
纪闻说的倒是丝毫没有夸张,温舒白的脸上已经没有半分血色了,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开始急促的喘息,看上去像是喉头梗了什么东西影响她的呼吸,而且她的身子都从最开始的瘫软变成了现在的僵硬。
但元宁却没有如纪闻所言先去给温舒白看病,反而是从随身带的箱子里掏出来一针药剂:“胳膊伸出来。”
纪闻深呼吸了下毫不顾及的翻了个白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下次给我吃的药就行,我会自己吃的。”
虽然不耐,但纪闻还是伸出了胳膊露出淡青色的血管。
“好了。”元宁没有理会纪闻的抱怨,利索的把药剂推送进她的血管中,直至感觉到房间里开始紊乱的信息素逐渐平和下来才从纪闻身边站起身来。
“把信息素收起来吧,别暴走了。”元宁开始翻开温舒白的眼皮检查,感觉到纪闻还释放着信息素皱着眉头交代道。
一通检查后,元宁皱起眉头:“被强催成这样还没分化?她现在已经是不可逆了,要是没吸收那么多信息素还能利用抑制剂的原理给她缓解回beta,但现在必须继续下去,她的腺体已经初具雏形,无法缓解回去了。”
“那就继续呗。”纪闻无所谓的说道,懒懒散散倒在沙发上的样子并不难看,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慵懒的高贵。
许是因为她耳侧的黑宝石在不经意间太过耀眼,也许是她垂下的发丝摇曳出了耐人寻味的弧度,纪闻垂眸间自有其贵气的气质。
“不好办,检测到之前留在她身体中的信息素是A级的alpha,想要继续催化她至少也得是同等级的,而她被催化完成后可能直接会被标记,而且是永久标记,从哪找这个A级的alpha?”元宁头一次感觉到棘手,她望着温舒白惨白的脸有些感慨。
或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毕竟没有哪个alpha愿意永久标记一个腺体里残留过别人信息素味道的omega,救活了到时候日子也不好过。
“可能会被直接标记?”纪闻敏锐捕捉到元宁生话里的犹豫问道,要知道她可是很少用这样不确定的口气说话的。
“取决于alpha自身的意志,如果能从即将永久标记时灭顶的快感中克制住自己她就不会被标记,但没有alpha能克制住那种快感,这是违反人体欲望的。”
纪闻眸中一闪而过跃跃欲试的光,随后她的长腿伸直交叠在一起似乎是有些遗憾:“这样啊……那先保守治疗拖拖吧,我幸幸苦苦抱回来也不能说死就死了。”
元宁听罢再次检查了下温舒白的后颈,这里的皮肤吹弹可破,粉嫩的似乎是刚刚成熟的水蜜桃,上面还沁出水意似乎是在邀请人来品尝。
抑制剂对beta是没用的,但对温舒白这样即将分化成功的Omega有用,但也只能起到一丝缓解的作用,分化的过程还在她体内丝毫不停的继续着,她最终会因为分化不成功感染到呼吸道窒息而死。
一针抑制剂下去,温舒白急促的呼吸变缓了不少,纤长的睫毛微颤,似乎是即将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