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纪闻走进卫生间的,但听到外面没有声音后,她甩甩手上的水后从卫生间走出来,舌根处清透的凉意几乎能瞬间穿到天灵盖,顺手把外面的排风扇打开后走过来。
她的脚步刚停,床上的温舒白转过身坐起来,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对上纪闻戏谑的眸子。
“别哭了别哭了,这三天腿的蛤蟆不好找,两个腿的Alpha还不好找么?”纪闻这话温舒白不爱听,她皱皱眉头落在纪闻眼中像是在不满。
但她还是很配合的收收泪意,晶莹的泪珠瞬间消失在眼眶中,仿佛从未出现。
真不愧是专业的,纪闻心想。
太阳已经全部升起,海面上渔船都已归航,而纪闻又懒洋洋的躺到了温舒白旁边,她向来是不早起的,什么放松能比在床上放松更好呢?
这边没有什么好看的后,观众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话题中心易忱身上。
【切,没见过这么low的Alpha,恨不得扑Omega身上】
【Alpha喜欢Omega有什么不对吗?垃圾Beta自作多情!】
【那也没见过这么饥渴的Alpha,当众发情,恶心】
【不知道阮小姐怎么想……】
阮年被女人抱了个满怀,她清冽冽的水汽仿佛萦绕在身边,但海风一吹她猛地颤抖了下收回了自己的信息素,易忱的眼神终于清明了。
她先是有些愣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脸色难看的可以,怀中阮年嘤咛出声:“易,易姐姐你别这样,我,我刚用过抑制剂的。”
听到阮年的这话易忱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阴沉了,她浅浅勾出一个难看的笑:“是我失礼了,抱歉。”随后易忱松开阮年,点头表示歉意后匆匆回房。
外面没有动静才是易忱的作风,温舒白躺在床上微微弯了唇角,这就是S级Omega信息素的魅力啊,难怪这么多年了人们依旧谈起S级Omega时依旧是赞叹羡慕的语气。
当时她做出不上报自己Omega体质的时候就自己私下偷偷测了测等级,当浓郁的信息素将能测试A级以下信息素的试管炸裂时,她就知道自己对付易忱最大的底牌就是易忱送给她的礼物——S级Omega的体质。
身侧女人睡得正香,平缓又低沉的呼吸声就在耳畔,仿佛侧过头就能和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温舒白隐隐作痛的额头也慢慢舒缓下来。她可是为了让自己生病看起来更真不落任何把柄,大早上起来就洗了个冷水澡呢。
吃过药后的脑子有些昏沉,伴着纪闻低沉的呼吸声,温舒白也再次沉沉睡去。
一时间原本应该很热闹的海滩就剩下了元安安和岩悦二人,只不过她俩看上去丝毫没有暧昧的感觉,一人晒着太阳,而另一人拨弄着怀里的吉他。
元安安随意的拨弄着吉他的弦,望着远处的海像是在发呆,不成曲调的声音在海浪的附和声中别有一番韵味。
也太悠闲了……
岩悦从鼻腔中哼出小调,开始好像还没有什么规律,但到了后来慢慢地她的小调就和元安安随手拨弄出来的吉他声融合在了一起。
监视器前的导演翻了翻崭新的台本更头疼了,本来他们这档节目是有台本的,按照今天的日程来说会安排几人下水去学习潜水,在潜水的过程中会设计温舒白遇险,易忱英雄救美的情节,尤其是摘下自己的氧气罩盖在温舒白脸上的桥段,播出去一定又能包揽个热搜。
可……谁能想到,纪大小姐发话:台本?设计好的情节有什么意思,放心,我们的剧情肯定比你们设计好的烂俗套路有意思的多!
结果呢?结果呢!结果现在一对在睡觉,一对在屋里貌合神离,还有一对在海边晒太阳!暧昧呢?狗血呢?套路呢?讨论度呢?!
导演笑笑,他只觉得心累。
罢了罢了,外面太阳这么好,他也去晒晒得了……反正他急也没办法。
而这一休息就到了下午,除了元安安和岩悦按时吃了午饭下水游了泳以外,剩下的四人甚至连房门都没出。
不过可能对于元安安和岩悦来说,在外面椰子树下吹吹海风倒还凉快,回那个茅草屋又闷热还不通风,真的还没有在外面舒服。
一觉睡到下午,温舒白醒来的时候纪闻已经不在别墅中了,她慢条斯理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冷哼出声,之前易忱对二人之间的事避而不谈,总是营造出一个深情的模样,甚至再加上她之前在大众印象中就是温柔美好的形象,所以温舒白显得很被动。
然而一旦易忱应下了自己在感情问题中有错,那舆论的风向就要变一变了。
欺骗,疑似出轨,没人能接受一个背叛者的深情,这深情的面具迟早要崩裂的。
踏出房门,阮年有些抱怨道:“温温你好慢啊,大家都藏好了就等你呢,你好点没有?看你脸色好了不少呢,应该差不多了吧,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着凉了么……”
阮年絮叨着,温舒白有些疑惑的环视了一圈,看到纪闻轻轻挑眉的时候忽然明白过来。
“可能是昨晚被风的,都藏好了,什么时候开始?”温舒白迎合着,虽然她也不知道要藏什么。
屏幕前的观众和温舒白一样懵逼。
【她藏什么了?】
【温舒白不是刚醒就出来了,明明看见她什么都没藏啊】
【诶对了刚刚纪闻出来的时候好像藏了两份东西,是纪闻帮温舒白藏得?】
【那她们是什么时候商量好的啊,咱们都没看见】
【额…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俩联合起来弄的阴谋】
【嘶!感觉自己离真相好像很近了】
“随时都可以啊,大家都没意见。”岩悦看上去心情颇好的样子,和旁边强颜欢笑的易忱看上去对比十分明显。
只不过岩悦话音刚落,纪闻就忽然开口:“那我和温舒白去阮年她们房间找吧,不知道温舒白会不会被挽回的话打动哦。”
虽然是面对阮年说的,但不管是谁都能听出纪闻就是明晃晃的在刺易忱。
“那我们去找安安你们藏起来的话吧,不知道你们会说什么,好期待呦。”未等易忱开口,阮年率先表示要去找岩悦她们的话,易忱深深看了一眼阮年后彻底看了眼别墅。
什么屁话,温舒白绝对不可能给她留言。
六人散开,温舒白跟在纪闻身后朝没有关门的平房走去,被晒了一天的沙滩热烘烘的,隔着凉拖脚底都能感受得到暖意,温舒白索性把凉拖脱了提在手上,赤着脚走沙子。
之前拍戏的时候不是没有走过沙子,但此刻总觉得脚下的沙子格外柔软。
很快走到平房,门口一方小小的水池看起来很干净,就当温舒白打算直接穿上鞋走进房间的时候,纪闻打断了她的动作。
“洗洗脚上的沙子,不然硌脚。”她自然而然从温舒白手中接过凉拖挂在手指上,另一只手掺住温舒白的胳膊。
温舒白抬脚,重心侧开后整个人好像都挂在纪闻身上,只是那个支撑她的胳膊很稳,撑着她时仿佛并没有用什么力气。
“谢谢。”温舒白踩上凉拖站稳,纪闻收回手的同时顺带把她垂下的发丝别回耳后。
一切看上去都顺理成章。
“这房间能住人?”一进房门,纪闻毫不客气的开始点评。
温舒白有些诧异看了房间一圈默默在心里认同了纪闻的话,毕竟她也没想到这房间里居然这么乱,瘫在地上的大行李箱都合不住,衣服凌乱的堆在行李箱上,她甚至在角落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黑色行李箱,这个行李箱倒是合上了,只不过半只袜子从边缘处探出。
“我们是来找东西的,找到就好了嘛。”
言下之意,这里乱不乱和她们无关。
“啧,给猪都不住。”纪闻有些后悔提议什么互留信件给彼此找了,她已经看到一封信就在餐桌上了,但洁白的信纸下面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好像是油渍,黄黄的油渍折射着黏腻腻的光。
温舒白看着纪闻下脚都斟酌半天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节目组好像还有比分的安排,要是你输了就得住这里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看出纪闻的不愿,温舒白小心翼翼从桌上拿起那封信展开。
“那不输不就行了。”纪闻终于找到一块干净点的地板站定,扫视了一圈后看着面前正在看信的女人,真好笑,居然觉得她会输。
“是阮年的信,只不过她是写给易忱的,我们就不要看了吧。”温舒白看到上面大大的“致易忱”后又把信放回桌上,只是这次她留心避开了桌上的油渍。
她猜到纪闻的提议了,是看看大家会给心水的谁写信,这下她有些好奇自己的信是写给谁的了。
另一封易忱的信还没找到,纪闻颇为艰难的在房间内找落脚的地方,她慢悠悠晃荡着晃荡着,终于晃荡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该不会在卫生间里吧。”
说罢,纪闻走进卫生间,留下温舒白一人站在客厅中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曾经她和易忱的家里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她总是会亲自把爱巢收拾的温馨又舒适,她总觉得易忱在干净明亮的房间里闪闪发光。
是她的爱给易忱加持了光辉,温舒白想起那晚易忱的话心中冷笑,没有了她的爱,易忱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