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间的缠绵,触感过于真实,温舒白猛然睁眼,唇边似乎还停留着那炽热的温度。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似曾相识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但语气却异常冷硬。两腮处的酸涩厉害,温舒白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不久前被强催分化醒来的时候了。
“元医生?”温舒白试探着问出,不怪她没记住面前白大褂女人的名字,属实是她现在脑子混沌的可以,似乎还没有真正分辨出今夕何夕。
元宁拿出体温计示意她夹着,然后开始解释情况:“纪家第一时间找到了你们,现在这是纪家的私产,不用担心。”
听罢,温舒白轻呼一口气,在纪家私产的话不用担心有狗仔娱记,想来当时那副情景也不会流传出去。她出道后就以性感出名,若那种情景流传出去的话,那她只怕是会成艳星。
那种情景……温舒白把冰凉的体温计接过来夹在腋下,那凉意骤然使她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过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难以置信的望向元宁。
她的后颈酸胀不已,似乎是被蹂躏过一般,仅仅只是转个头的动作都觉得困难。
“别想太多,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元宁淡淡开口,她忽然抬头对上温舒白的眼睛,半长的头发在耳边一晃一晃,露出里面简单的耳钉。
温舒白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这是被纪家警告了?难不成还觉得她会痴心妄想着抱纪闻大腿然后向上爬要资源吗?这种事情易忱干得出来,她可干不出来。
但电光火石间,温舒白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她立马开口问道:“那上次呢?”
元宁皱皱眉,从她手中接过夹好的体温计后:“什么上次,你没什么大问题,用好抑制剂后随时想走都可以,不要去打扰纪小姐。”
见元宁面上一闪而过的疑惑不像是假的,温舒白压下心中的想法,重新在床上躺好露出一个善意的笑:“谢谢您了,后续两次治疗账单发我公司,公司会结清的。”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元宁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呢。明明上次还没有的,这次话里话外总觉得元宁好像对她很不爽的样子,既然如此温舒白也不多说了,大有结清账就互不相欠的意思。
床边有个抽屉,元宁拉开抽屉后把一厚摞抑制剂掏出来甩在温舒白床头,温舒白不禁有些好笑,这是觉得她故意散发信息素去勾引纪闻了吗?她纪闻又不是个Alpha,都闻不到信息素又怎么勾引。
“不用,我们这不是医院,没有清单给你开。”元宁冷冷甩下一句话后转身就出门,大门在她走后悄然关上,温舒白这才留意到这门并不像是医院普通病房的门,但又看着有些眼熟。
说起来,和医院的门也有些像,温舒白迟疑的想,最终忽然意识到这门有些像医院CT室那种厚重的银色防辐射铅门。
这时温舒白才意识到这房间和病房的不同,尽管入眼所见也是白色,床头还有支架挂着点滴,但过于方正的房间看上去有些憋闷,没有窗户也没有凳子,偌大一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和床头的桌子。尤其是那厚实的铅门,如果温舒白没看错的话,门口还有个指纹锁,刚刚元宁似乎是按过指纹锁后房门才打开的。
纪家私产……温舒白望向房顶角落的摄像头,慢慢在心头默念了后心头一直疑惑的问题好像有了答案。
但现在,她并不打算验证什么,于是她乖乖的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仿佛是准备要睡觉的样子。
只是她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那晚过于真实的梦境,礁石上那熟悉的鼻息,摸上去紧实的肌肉,和萦绕在鼻尖仿佛消散不了的红酒香……温舒白并不迟钝,相反她能够凭借演技多次获奖就证明她其实有十分敏锐的感官,那晚真实的不像梦境的触感已经让她怀疑了。
但转念一想,有哪个S级的Alpha会装成Beta呢?她是脑子里塞屎了才会装成世人都看不起的Beta吧,所以温舒白对梦境中模模糊糊的什么A级以上嗤之以鼻,她只当是自己做了个绮丽的梦。
再加上元宁说当时纪闻一早就走了,所以她根本没往这处想。
然而纪闻真的是Beta吗?温舒白如今对此表示怀疑了,可刚刚元宁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不像是假的,她并不知道那晚的事,所以那晚是纪闻吗?
清浅的呼吸打在被子上,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刺鼻,还使她脑子变得更加清醒。
温舒白没有睁开眼,只是慢慢的把被子往下巴处掖了掖,是不是纪闻,以及纪闻到底是不是Beta,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她总还是做不到无所谓和人睡了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屏幕前,元宁顺从的站在一人身后,听到那人的话后忍不住反驳:“可是咱们这里不太方便对外人公开吧。”
“安啦安啦,宁宁你别老这么严肃,咱这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用管她啦”那人声音倒是跳脱得很,轻点了下元宁的额头:“闻闻都没意见,你也别紧张嘛。”
“但是,她真的风评不怎么样。”
那人听了噗嗤笑出声:“闻闻好?哎呀她和闻闻相比好的不得了啦!别管了别管了,你就是闻闻的私人医生,别给她当老妈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元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不太情愿的把门禁取消。
那人挥挥手示意元宁回去,自己站在屏幕前望着温舒白缩在被子里的身影,待到房间里只剩她一人的时候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还挺成功的嘛。”
翌日,温舒白吃好午饭后注意到来送餐的阿姨离开后并没有关门,她迟疑着下床走到门口,向后扭头看到房顶的摄像头还亮着灯,意识到这并非是阿姨的失误后走出房门。
“过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忽然响起,温舒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那声音像是有些不耐的提高了:“温舒白,出门左拐赶紧过来!”
是纪闻的声音,听起来挺生龙活虎的嘛。
温舒白走过来,同样的银色铅门没有关,大刺刺的敞开着露出里面人的身影。
只一眼,温舒白就差点笑出了声。往日在外面那么光鲜的纪闻,现在倚在床上怎么看怎么潦草,她的手臂被石膏裹着,脚也被包成粽子高高吊起。
“笑?”纪闻瞥过来,眸中的冷光瞬间让温舒白咽了回去,走进房间后看到纪闻床边的凳子,她顺从地坐在纪闻身边抄起苹果来削。
安静的房间里瞬时只有刀刃削开苹果皮时咔嚓咔嚓的声音,纪闻打量着身边的女人没有开口,而温舒白也像是没有感觉到纪闻的目光似的,只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苹果上。
“给,吃吧。”
温舒白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但没想到纪闻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过来:“怎么突然这么贴心,要以身相许了?”
“那你又是怎么突然又跳下来救我,是想不开了?”温舒白用玩笑把心底的问题问出,却坠入一双深沉的眼眸中。“你明明不用救我的,我们也没到这地步……”她呢喃着,却恍然想起当时溺水后那种濒临绝望的感觉,那窒息的濒死感,她这辈子都不愿再体验第二次。
“那我也跑不掉啊。”纪闻颇为无所谓的耸耸肩,但像是牵动了小臂的伤口,她疼的眉头一皱。
骗人,温舒白垂下头掩去眸光里的动容,她看的清楚,当时纪闻是注意到她被卷走后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就转身一头扎入海中了。
她无法理解纪闻的行为。
苹果很甜,纪闻咔嚓一声咬下去,口腔中弥漫了满是清甜的味道,片刻后像是厌倦了这凝滞的情绪轻咳了一下:“想救就救了,你要实在过意不去……”
纪闻想了想感觉也没什么能让温舒白做的,于是把苹果放下:“那就把这个苹果吃了吧。”
温舒白诧异抬头,纪闻是如此好脾气的人?她还以为纪闻要说出什么当床伴之类的话。似是察觉到温舒白在想什么,纪闻撇撇嘴:“收回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至于来者不拒。”
二人似乎都选择性遗忘了礁石上的那段意乱情迷,温舒白让她一打岔彻底消散了心头难以言喻的情感,她小心避开纪闻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
嗯,确实很甜。
想到这,温舒白拿捏着尺度再次小心翼翼的释放出信息素,之前要诱惑易忱的时候她提前和纪闻打过招呼,所以纪闻不至于被她的行为蒙在鼓里。但现在想起来纪闻去卫生间的时机,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再想起礁石上纪闻主动的吻,她有理由相信纪闻其实是被她诱惑到了的。
渐渐地,空气中逐渐弥漫起草莓甜香,温舒白自己鼻尖甚至都停留着草莓气息,她带着浅浅笑意把苹果放下,然而看向纪闻的时候心却渐渐沉了下来。
纪闻面色丝毫不改,像是有些疑惑温舒白为什么要放下苹果还开口问道:“怎么,还嫌弃上了?”
啵的一声,温舒白心底最初的那点小雀跃,像是迸裂的泡沫,被风一吹就摇摇晃晃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