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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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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车缓缓驶入皇城,熟悉而久违的景致再次出现在眼前,一切好像就像是一场梦。

李晟看出她的不安,道:“本王听说父皇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他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简兮轻叹:“皇上再怎么关爱我,也不会为了我,而去定太子罪吧。”

李晟道:“父皇是慈父,但父皇也是君主,而且他不是一个不讲法度的君主。是不是太子所为,暂时只是我们的猜测,但如果确是太子所为,父皇也不会坐视不管的,你无须太过担忧。”

简兮真诚地道:“我对太子了解不多,只知道他的才干不如萧王,可因为他是嫡子,皇上还是立了他为太子,他成了太子的同年萧王和你都出了京城,难道不是因为他?”

李晟回忆道:“的确,皇后一直对萧王和我颇为忌惮,尤其是才干出众的萧王,我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母妃出身不高,父皇虽然对我关心,却没有对我寄予厚望,可我的母妃还是以医治我的病为由,设法把我托付给外爷。我已经多年没有在京城,此次回京,却与我想像的不一样。皇后并没有只手遮天,而太子也并不是阴险狡诈,父皇不一定不知道太子资质平庸,但太子是嫡长子,父皇最看中明正言顺,在他的心目中,不管萧王兄如何优秀,依照祖制,太子只有嫡长子当才最能众。”

李晟看了简兮一眼,见她宁神静听,接着道:“萧王从小的确是很出色,本王多年不在京城,兄弟间也多年不曾相聚,可萧王觊觎皇位,本王还是相信的。”

马车到达承安门,迎接他们的是皇上身边的秦茂,能让秦内侍亲自接的人不多,李晟向简兮打个眼色,表示,你看,父皇多重视你。

从曲折的长廊中走过,秦茂略走在两人身后,道:“见过郡主,苏将军在天有灵,郡主能平安回宫,皇上也很欣慰。”

简兮回了一礼:“让皇上担心了,皇上的头疾如何了?”

“回郡主,偶有发作,周太医嘱咐可以以汤疗缓解,故皇上每月都去行宫休养几天,有时公主也会跟着侍疾。”秦茂知道皇上宠爱简兮,也知道简兮与安乐交好,否则他是不会随意回答关于皇帝身体状况的问题的。

两人走进明德殿,幽深的殿堂正方坐着一个锦衣男子,他约摸五十岁,乌发中夹杂着不少白发,抬起头来,眼神激动而克制。

浮光逆影,两个人影缓缓向前走来。皇帝李泊看到其中一个纤细瘦弱的女子身影,一时恍惚,扶着案几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隐中水光。

李泊几欲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化成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晟看着父皇喜极而泣的样子,心中微撼,他只听闻父皇对简兮关爱,却是第一次见父皇对简兮如此的望归心切,看来除了苏将军的情谊,还真是真心疼爱简兮。

李晟和简兮双双跪拜:“参见父皇。”“参见皇上。”

皇帝李泊微微抬了下手,对简兮道:“过来。”

简兮磕了三个头后,才起身,走到皇帝身边坐下,李泊看着简兮:“瘦了,脸色也苍白,还好身体还算健康。”

简兮眼眶微红:“让陛下担心了。”

李泊问简兮:“从你出宫那天起,我就派了人去找你,足足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简兮把自己那天如何出宫后的事讲了一遍,但她没有提起峡谷中的女子,只说是在山中的一户人家中养伤。

李泊听后,沉默不语,半晌后才道:“那几天,萧王自裁,余党正在肃清,既然苏将军牵连在内,朕不能当作看不见。朕本打算,先以流放的罪名,让他远离京城,正好可以让作恶的人松懈以便查明,过些时日找个由头,让他们回来。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是陛下,爷爷是冤枉的。”

李泊盯着简兮的双眼,半晌后道:“苏将军是朕的老师,也是朕的挚友,虽然名单上有他的名字,但朕也不相信他会谋反。只是当时的情况,朕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件事情平息,只能先把他送出京,后面再慢慢找证据平反,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如今这样,后来,即使他已经不在人世,太后去世,朕就以大赦天下为由,免了他的流放罪了。昨天又是怎么回事?”

简兮一点也不意外陛下会问红莲坊的事,道:“云德武大人是爷爷的学生,简兮昨天碰到云小姐,便去了府上拜见云大人和夫人,可二夫人不知道是否与蛮族人有什么过节,蛮族的人杀了他们,他们的女儿云慕清身受重伤,我们查到杀她的人是红莲坊的坊主指使,此人是蛮族人。”

李泊听后,只重复地道:“蛮族?”

简兮问:“陛下是否听说过蛮族,简兮从未听过,问过许多人,也不知道蛮族人是何方神圣。”

“没听说过。”

听到李泊也不知道蛮族,简兮很是失望,她又道:“陛下,爷爷一世清名,不能白白被玷污,请陛下准简兮查明此案,找寻证据,为爷爷洗刷罪名。”

李泊看到简兮的眼神坚如磐石,他在心中轻叹一声。

可他还是道:“京城好不容易平息,不要再生事端了。你这几个月也吃了不少苦,在宫里好好休养。”

简兮不屈不挠:“陛下,您可知道,简兮在回宫途中,曾被追杀,证明此案根本没有平息,背后肯定另有阴谋。皇上不想让臣女调查此案,是不是因为怕此案与太子有关?”

李泊扫过两人,神色一肃:“你们都认为此事与太子有关?”

简兮继续道:“太子是皇上的嫡长子,可是资质才干比不过二皇子萧王,数年前,爷爷曾私下建议皇上可考虑立贤不立长,此事不知为何被太子知道了,对爷爷颇有成见,而也许萧王私也曾找过爷爷,只是爷爷不会背叛陛下,只怕是有人利用了这件事,除掉了爷爷和萧王。”

李泊斜了一眼李晟,问道:“你呢?”

李晟略一沉吟,道:“回父皇,儿臣经过这半年与太子相处,太子不像是会如此报复忠臣的人,不如让郡主私下查一查,也正好还太子一个清白。”

李泊看向简兮道:“朕与你说实话,这件事情,朕不相信是太子所为。也罢,你一向胆大妄为,任性倔强,即使不让你去查,你还是会偷偷去查的,就以一个月为限,准你去暗查,也可以证明太子的清白。只是,你准备如何查?”李泊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晟:“是想请淮王帮你吗?还是让安乐公主帮你?”皇上话里虽然说着简兮,但看向简兮的目光却是温暖和煦。

李晟道:“父王,儿臣身边的一个侍卫,曾护送郡主回城,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可以让他协助郡主探查。”

皇帝没好气地看着他:“你是皇子,这事你掺和进来,只怕朝臣议论纷纷。”

简兮忽觉俞少璟确实是最佳的人选,便道:“陛下,既然是暗中查探,没人会知道淮王会暗中帮忙。而且俞侍卫这一路上救简兮多次,他确实是个好帮手。”

李泊轻叹一声,道:“好,不过朕有一个条件,这件事情,无论查出什么结果,要先向朕禀报,不可自己擅作主张。”

“是。”

简兮见皇上神态疲惫,道:“陛下是否身体有恙?殿下说陛下是去行宫泡温泉疗养的。”

李泊微合双眼:“人年纪大了以后,身体总会些小问题。这两年确实容易疲倦,偶犯头疾,但也无大碍。”

简兮眼前浮起皇上小时候抱她的情景,而如今陛下苍老了许多,她心头一酸:“那陛下好好休息,简兮先退下。”

李泊浑然不觉简兮的伤感,微笑凝视着简兮:“这段时间,就在你的琼华宫先住下。还有,自从你和韩轩相继出事后,安乐心情也不好,如今你回来,要多宽慰她。”

简兮道:“臣女那天路过苏府,发现苏府现已无人居住,臣女想把苏府修整一翻,搬回去住。”

李泊道:“本来你一个女子,朕实在不想你继续住在苏府。可朕也知道,你不喜欢住在宫里,好吧,这段时间先住宫里,等苏府整修好再搬回去吧。”

简兮开心谢恩,又问道:“陛下刚刚提起安乐,臣女还以为她会和陛下一起。”

“朕比她先起程。她在行宫有事要吩咐,多留了一会,想必今日也会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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