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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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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与宁终于回过神来。

然而,他第一反应不是道歉,反而是猛地弹跳起来,大吼一声,“离我远点!”就红眼冲进了厕所。

水流声轰然响起,他将水流开到最大,疯狂地洗自己的手,一副恨不得搓下来一层皮的模样。

薛与宁生来就有洁癖,叠加崆峒buff,他一想到自己刚刚碰到了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还是个男人,就恶心地反胃想吐,手都搓红了。

顾知歧看他屁股着火一样蹿进洗手间,这才慢条斯理地撑起手,扶正了脸上那副拿来装饰的半框眼镜,又装回应雪声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

“小应,你没事吧?”

薛叔看着满地狼藉,隐隐有些动怒。平时在家胡闹就算了,居然还用绳子绊人,要是真摔出个好歹,怎么办?

何况和从前的老师不一样,小应他可是观察了三天,而且本来小应来的时候就有些犹豫,被薛与宁这逆子吓到了,跑了该怎么办!

顾知歧没有握住薛叔伸过来的手,他自己站了起来,朝薛叔礼貌地一点头,整个人看上去清冷自矜,“无事。与宁是有些调皮。”

薛叔收回伸出去的手,有些不太适应,甚至有些失落。

之前还是那么乖的小孩,对他和颜悦色的,现在忽然冷淡起来,拉开了距离。

但是他又想起顾知歧对他说,在薛与宁面前,必须要保持冷淡神秘,绝对不能卑躬屈膝,才能叫他听话,一时间只能把心里的失落压下去。

要不是自己这儿子……

他没能再往下想,因为刚回来的薛与宁听见这句话,差点炸了。

与宁?操,他叫谁呢!叫那么亲密!

他手被洗的通红,活像是恨不得蹭掉一层皮,很有报复心地故意甩了甩手。

上面未干的水迹被甩出去,落在了顾知歧的毛衣上,是个很有羞辱报复意味的举动。

薛叔本来还失落着,一扭头,就看见自己儿子大不敬地往人家毛衣上撒水,差点没压制住脾气,怒道:

“薛与宁!你给我道歉!”

他拎着自己儿子上前,推了他一下,“你以前怎么作都行,但是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用鱼线绊人,还往老师身上撒水!?

你从前不喜欢老师长得不好看,也不喜欢年龄太大的,挑挑拣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古代皇帝,在后宫选妃!可现在小应老师可是都满足了你的要求,你怎么还无理取闹? ”

我无理取闹?

薛与宁大概有几年没被薛叔这样劈头盖脸地骂过了,一时间有些懵。

他想起刚刚在玄关时,看见顾知歧那个模糊的笑容,一时间心头有个荒谬的想法生起:他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这念头让他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脸色青红交加,提高声音:“道歉?我凭什么道歉,一个家庭老师而已!”

薛与宁今天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胸前挂着长长的项链,脖,耳朵上还打了个黑色的耳钉,亮闪闪的,十分不羁地展现自己的个性。

他留着一簇小狼尾,露出一张精致得像是校草的脸,一看就是个金枝玉叶、养尊处优的少爷,然而脾气却蛮横得令人头皮发麻,横冲直撞,宛若地雷。

薛与宁知道薛叔就是想要让管他,就是想要有人牵制他,让他学“好”,可他生平最厌恶被人管教——那和被拴着狗链的狗有什么区别?

他冷笑一声:“他如果觉得今天受了委屈,就立刻滚,别碍事!”

薛叔气得嘴唇发抖:“你!”

自从妻子离世后,他就一直把独子宠着,虽然交流不多,可几乎是有求必应,但凡薛与宁提出来的东西,他就没有不答应的。

然而眼下,他却在顾知歧面前这样言行粗暴,这让一直活在上流社会里、讲究身世涵养的薛叔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凭空扇了几巴掌。

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看了旁边垂眉敛目、淡定不语的少年一眼。

少年站在墙角,安安静静,一言不发,毛衣上的小绒毛还被打湿了一点,愈发衬得人纤瘦脆弱,似乎一碰就倒,看上去很是无依无靠、弱势无助,可是气质却又足够清高,像是被雪覆盖的寒梅。

薛叔面色一紧,怕少年被羞辱伤心,连忙安慰道:“对不起,小应,犬子太不懂事了,他说的话,你不要放心上。”

他愧疚得弯腰,“应雪声”却抿了抿唇,淡淡道:“无事,与宁只是想和我打个招呼而已,可以理解。”

他顺从地给了薛叔一个台阶。

薛叔看着眼前少年那张如玉的脸,想起他的言辞温和、体贴顾人、懂事乖巧,再和举止丝毫不得体、言行丝毫不绅士的薛与宁对比,内心忽然产生了一点动摇。

……明明年纪相同,为什么薛与宁就不能像应雪声这般处事得体呢?

就像是顽石忽见明玉,他对自己的儿子,第一次,竟然产生了一点难以言喻的失望与不满。

另一旁,薛与宁则难以置信地看着薛叔。心里报警器嗡鸣作响,这老头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以往从来狗眼看人低,今天居然对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家庭教师道歉?还这样尊敬的模样?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他对顾知歧愈发警惕,可是薛叔的眼光太过严厉,他意识到自己此时再顶嘴,恐怕是真的下不来台,一根脊椎挺了半晌,才迫不得已地弯下来,“……对不起。”

这几个字简直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不情不愿到极点。

顾知歧冷漠一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呵呵一笑,这人还真是与以前一模一样。

高中时,薛与宁就是这样的人,他洁癖很严重,旁人若是不小心走路撞到了他,他就会立刻摆上一副嫌弃至极的脸色,不停地用手拍自己的肩膀,身体力行地表达嫌弃与厌恶。

好似他是天上谪仙,不小心被龌龊肮脏的凡人胆大妄为地触碰,什么话都没说,却什么脏话狠话都说了,而撞到他的人都会因为难堪而羞红脸色。

闹剧暂时画上了休止符,楼下的狼藉被仆人收拾干净,第一节课就这样开始了。

学习室定在书房。书房中摆放了各色各样的青花瓷器,看上去优雅大气,二人坐在书桌前,应雪声扶了扶眼镜,眉眼间一片清冷,像是落了层薄雪。

“我叫应雪声,你可以叫我应老师。”

薛与宁反唇相讥:“你倒是够自以为是。”

那名叫“应雪声”的少年垂下眼,像是被他这句话伤到了,又像是没放在心上。

离得近了,薛与宁才发现这人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是两簇小扇子,浓密卷翘。

他皱着眉,别扭地把视线一拧,就听见应雪声淡淡道:“彼此彼此。你倒是也没有自知之明。”

薛与宁:“?!”

他掏了掏耳朵,怀疑地看过去。

他没听错吧?刚刚这个人是不是阴阳怪气了他?

然而应雪声一脸无事发生的表情,薛与宁心想,应该是听错了,于是左耳进右耳出地听这人开始给他上课。

薛与宁的英语语法最差,应雪声带了相关的课件,半晌,他下了定语,“蠢。”

短短一个字,对薛与宁造成了暴击,他难以置信,“你!你怎么敢这样说我!”

从前的老师一直都夸他聪明的!说什么“其实薛少其实很聪明,只是不认真学,如果认真学习,未来一定前途一片光明。”

应雪声一语道出他心中所想,一针见血、一锤定音:“他们都是骗你的。”

“你连时态都分不清,教了你三遍,还是听不懂,除了蠢还能是什么?脑回路是断网了,还是欠费了? ”

“人家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慰你,不然?语法题十道错九道,还能怎么说?顾忌你面子而已,随便说说,你不会当真了?”

他语气冷淡,却逻辑通顺、犀利直接,刀刀致命,句句扎心,令人退避三舍、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起来。

“我……”

薛与宁脸红到脖子根,倔着脑袋,胡言乱语,“怎么就是我时态不分了?什么过去进行时、未来进行时,简直狗屁不是。你知道什么?时间本来就是不存在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同时进行的,未来能影响过去,所以纠结时态根本没有必要,一切都是注定……”

他是真的狗急跳墙,眼见正常辩述不行,开始往玄学路上拐了。

顾知歧没有理他,继续教,这次薛与宁总算不左耳进右耳出了,他憋得脸通红,认认真真地看着那些鬼画符般的英文,暗自握拳。

他才不蠢!他恨恨地咬着牙。

不过没上多久,薛与宁的脸色就越来越不对,仔细看,整个人似乎还在细细地颤抖。

顾知歧掀起眼皮,冷不丁道:“疼吗?”

他说的正是薛与宁方才后背被花瓶砸的一下,就连薛叔也因为刚刚的动怒而遗忘了这回事。

薛与宁没想到居然是应雪声问出来的,浑身一僵,不声不响地转过身,像是要去拿药。

“你伤在后背,自己涂,恐怕涂不到。”

顾知歧声音淡淡,陈述事实一样冷静,可薛与宁却像是被冒犯了,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我涂不到,难道你帮我涂?”

他高高在上,恶劣讥讽,“怎么,勾引我父亲不成,就来勾引儿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什么想法,什么打算!”

想象力真是丰富。顾知歧看着他,忽然“哼”了一声,露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宛如冰雪初消,寒潭乍破,明明带着点不怀好意的味道,可他嘴角那个很细微的酒窝凹陷下去时,竟然还是衬得他那张原本冷淡的面孔一下子变得有些可爱与甜美。

……我有病?我觉得他可爱甜美?

薛与宁看着眼前人变脸如翻书,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他看着应雪声忽然笑了的模样,仿佛看见了魔鬼,噔噔噔地往后退了三步,“你……你果然在装!”

“装的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好吸引我的注意力,现在被我发现了,终于不装了!对吧!!”

他抬高声音,厉声道:“说!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目的?”刚刚还清冷的面孔,眼下却一下子温和柔软起来,线条柔和,春风拂面,反差感十足。

应雪声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玩味地看着薛与宁,“你真想知道?”

他像是条柔弱无骨的蛇,勾了勾手指,浅色的唇瓣微微开合,“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他笑起来时,唇角有一个微微凹陷的笑涡,令人情不自禁地陷进去。

薛与宁盯着他,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这就像是你学校中忽然有一天,转学来了一个高岭之花,对所有人都冷淡万分,对所有人都爱答不理,连校长都敬他三分,可他唯独对你有好颜色。

……很难心脏不抽紧。

可是应雪声就那样倚靠在椅子上,浑身放松,甚至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松弛感,眼尾似乎是天生带点红,上挑时像是钩子,往人心上一钩一钩的。

薛与宁脑子里一根弦跳了跳,鬼使神差地靠近,越靠近,他越是能闻到顾知歧身上轻轻浅浅的香,像是寒夜中绽放的忍冬,先是清清冷冷的香,但再细细深深地闻,就能闻到淡淡的甜味,令人想起花被碾烂出汁的味道。

他像是一个甜美的梦境,好像连皮肉都是馥郁的。

薛与宁晃神片刻。下一刻,应雪声便附在他的耳畔,嘴上轻声道:“……我喜欢你。”

“……?”

薛与宁脑袋“嗡”了一声。

他如遭雷劈,一瞬间好像有天雷将他贯穿,从天灵盖一直穿到了脚底。

那几个词如重锤一样,让忍不住他头昏眼花,他往后退开一步,左看右开,最后才把视线转回来,定格在眼前人的身上。

可是他还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原地炸毛,崆峒警报器大爆发,应雪声又笑了一声。

这次笑声不轻佻了,反而突兀地冷了下去。

他伸手柔柔地一推薛与宁,语气冷漠,阴晴不定。

“逗你玩的。”

顾知歧抄着只笔,抵在少年愤怒起伏的胸膛上,讶然道:“这么生气做什么?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上你了吧?想多了,自然是因为你父亲给了我很多钱。”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娇气的笨蛋小少爷。”

他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高高在上,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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