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怡走过来,李新月赶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叫了声“师姐!”
沈怡乐得前仰后合,不住地拍手叫好“好!好弟妹,你可比小麟子可爱多了!”
沈怡靠近她,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凑近仔细闻闻,才发觉是她嘴里的味道。“小麟子把自己的血给你喝了?”
李新月点点头,“我昨日被杨承步吓到,他就怀疑这杨府是邪祟之地,为了以防万一,他让我喝了他的血,以防中毒。刚才杨承步打我那掌,掌心也淬了毒,他就用自己的血给我解毒。”
李新月越说,沈怡的脸色越难看,她一鞭子抽向走过来的白雨眠,对方直接握住她的长鞭,再随意一扔,懒得搭理她,“你又发什么疯?”
“你!你!你也太偏心了吧,我就问你要两滴血做研究,你都推三阻四不给,给你媳妇就能大口大口的喝,还只是以防万一?!”
“我乐意!”
“啊!!!”沈怡气得直跺脚。“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那你一滴血也拿不到!”
白雨眠扶着李新月往屋里走,头也不回地对沈怡说:“把你那些人偶收拾干净,把杨夫人带回移魂门,我要审她。”
一听有任务,沈怡立刻换了张脸,嬉笑着走到白雨眠身侧,谄媚道:“好弟弟,姐姐帮了你这么多,你再多给两滴血呗。”
“没有!”
“你别这么无情嘛……”
“没有就是没有!”
沈怡转到李新月身边,拉着她的手,装可怜“好弟妹,你劝劝小麟子,让他借我两滴血,我会报答你们的。”
李新月点头答应,对白雨眠说:“雨眠,怎么说师姐也救了我们,她只要两滴血,你就给她吧。”
白雨眠的脸瞬间阴沉,不悦道:“新月,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每一滴血里,都混有你的心头血吗?我舍不得给别人!”
“师姐她不是别人。”
沈怡在一旁点头附和,“我不是别人,是师姐。”
“所以我答应给她两滴,已是极限,若再要,没有!”
“若是我要呢?”
“你要,便给!”
沈怡的嘴张的能塞进一个拳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不错!不错!
李新月朝沈怡伸手“师姐,瓶子。”
沈怡急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殷勤地递给她。
李新月拔下发簪,握住白雨眠的手,在食指上扎下去,轻轻一挤,滚圆的血珠涌出,她急忙用瓶子接住,一滴,两滴,只有两滴。
把瓶子还给沈怡,李新月把白雨眠的食指含在嘴里,为他止血。
沈怡的脸立刻红了,把瓶子贴身藏好,留下一句“我在移魂门等你们。”就带着那些人偶和杨夫人走了。
这时葡萄走过来蹭蹭李新月的腿,伸出前爪求抱抱,李新月立刻放开白雨眠的手,把葡萄抱起来,帮她顺毛。
白雨眠眉头一皱,将手藏进衣袖里。
白雨眠带着李新月来到移魂门,她抬头看看门头,居然是“赌坊?”令她心惊胆战、不寒而栗的移魂门居然是个赌坊?
“这?”李新月指指招牌,难以置信。
葡萄一看到家了,从李新月怀里蹦下来轻车熟路,回家。
“跟着它。”白雨眠没过多解释,只拉着李新月跟在葡萄身后。
葡萄带着二人找到沈怡。此时,她正在烛光下观察白雨眠的四滴血。
听到他们进来,头也没回,指着身后的门,说:“你要的人,都在里面,自己去审,没事别来烦我,有事也别找我!”
葡萄“喵”一声,安安静静卧在沈怡脚边陪着她。
白李二人进门就看到三个老相识——杨夫人、季无名还有秦青。
三人都被挑了手筋脚筋,瘫坐在地上。
“秦小姐,季兄,好久不见。”白雨眠走到三人身前,自上而下俯视他们。
“白公子,你还真是命大!”季无名道。
白雨眠一脸得意,“白某确实命大,你们三番五次又是刺杀又是下毒,这次居然连邪术都用上了,也依然杀不了我。”
“你别得意!我们杀不了你,后面有的是人杀你!”季无名被白雨眠的笑意一激就沉不住气。
“闭……”杨夫人刚一张嘴,白雨眠就隔空点了她和秦青的哑穴。
“二位别急,还没轮到你们。”
季无名意识到自己多嘴,立刻闭嘴,不再言语。
白雨眠摇摇头,拍拍他的脸“季兄,怎么说白某也为你上过药、疗过伤,咱们也算是有些交情,你怎么就吝惜那几个字,什么都不肯说呢?”
“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想从我口中套出一个字,做梦!”
“做梦?好主意。这移魂门别的本事没有,让人做梦的本事倒有不少。”
“移魂门……?抓我们的是移魂门的人?”季无名听到这三个字,浑身一颤,冷汗瞬间往下流。
“移魂门门主——沈怡,听说过吧。”白雨眠手指门外“就在外面,有什么想交流的,我可以叫她进来。”
季无名瑟瑟发抖“你到底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白雨眠与他对视,如鹰似狼的眼神牢牢盯着他“你若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我可以帮你把手筋脚筋接上,再放你一条生路,当然,也包括你旁边的秦小姐;若是你冥顽不灵,那我只能把你们交给沈怡让她把你们做成人偶了。”说完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你,你想问什么?”
“这么快就想说了?不会是准备随意编排骗我吧?”
“你问了,我答了,你才知我是否是编的。”
“也对。”白雨眠站起来走到秦青身边,右手垫着袖子,抬起秦青的下巴,仔细审视,说道:“秦小姐虽不及我家新月可爱迷人,却也秀色可餐……”他故意停下来看向季无名,同时加重手中的力道,玩味十足地说:“不如……”
“混蛋,你别动他!”季无名恶狠狠瞪着他,虽然手脚动不了,可他依旧抻着脖子拼命想阻止他。
白雨眠放开她,拍拍啥也没沾上的手,问季无名道:“你喜欢秦小姐?”
屋内五个人,除了他自己,其余四个人都被他这个问题所震惊。
“你……你问的是什么破问题?”季无名还急了。
“破?你是说秦小姐破?!”
“我没有……你别胡说!”季无名极力争辩的样子,白李二人在一旁憋笑,而秦青和杨夫人则一人给他一个白眼,在心中骂他“白痴!”
“说啊,你喜欢秦小姐吗?”
“我……我……”季无名的脸越来越红,“我喜欢秦青!”
他转头深情看着秦青“我加入组织也是为了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不但没有收获美丽的爱情,还让秦青一口唾沫吐他脸上,恶狠狠地瞪着他。
“看来,我们秦大小姐并不喜欢季兄你啊,没办法,我只好把她送给沈怡当玩偶了。”说完神色狠厉地抓起秦青就要拖走她。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季无名哭着恳求他“白公子,求你不要,你问什么我都会说,只求你放了秦青,求求你,求求你!”
“既然如此,新月,你带杨夫人和秦小姐去隔壁,我和季兄好好聊聊。”
李新月不明白白雨眠为何要支开她,但是他说的她就照做。带着杨秦二人离开。
“你要把她们带去哪儿?”季无名问。
“别担心,新月会照顾好她。一会儿就还你。”白雨眠也坐下,“现在来聊聊我们的事。”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爽快!你们与炼巫婴蛊那帮人是一伙儿的?”
“是,我们都是圣教徒,教中能人异士众多,我们只负责按上级指示完成任务,领取报酬,其余的一概不知。”
“一概不知,你们为何要加入?”
“我是为了秦青,而她是为了报恩。教中护法为她报了灭门之仇,她就加入圣教,专接一些以色侍人的任务。我心疼她,就总是跟着她,帮她完成任务。”
“你们可认识一个约莫十六岁的姑娘,可能叫‘紫儿’?”
“不认识,我进圣教的时间短,不认识几个人。”
“你们教中之人相见可有暗语或者信物?”
“我们的脖子后面都有一个‘羊头上达于天,日月同辉’的纹身。”
“羊头上达于天,日月同辉?”白雨眠念着念着他突然想到在县丞脖子后面看到的一部分残影,他仔细回想,慢慢画出来,可只能画出一半。
“你将内力注入就能看到我的纹身。”
白雨眠摇摇头,越想越不对劲,盯着地上的图案,自言自语“这个图案,我似曾相识。”
“你看了原图不就一清二楚。”
白雨眠依言将内力注入季无名脖子后方,那里立刻浮现出一副图,日月相对,照耀着羊头。
白雨眠越看越觉得蹊跷,这图恐不是原图。他暗暗记下待来日或有大用。
“你想问的都问完了吧?我不求活命,只求你放过秦青,我愿一死换她一条生路。”季无名说的决绝,白雨眠也对这条汉子心生好感。
将一把匕首钉入墙体内,刀锋直对季无名,白雨眠走了出去。
“谢谢!”季无名道了谢,身体后仰,匕首穿胸而过,一个痴情种就这样陨落。
白雨眠来到隔壁,看李新月百无聊赖地坐地上抠手,他拉起她走到秦青身前,“秦小姐,你可以走了,我答应季无名会放你一条生路。”
白雨眠解了她的哑穴,蹲下,为她接手筋脚筋。
“你别碰我!”秦青满眼猩红地问他“季无名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死了,他愿一命换一命,为了救你,他自愿赴死。”
秦青怒不可遏骂道:“白雨眠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枉你自诩正义,拿我的命威胁他,你和我们有何区别?”
白雨眠闻言怒目圆睁,一把掐住她的喉咙,恶狠狠地说:“有何区别?你们设计新月,想用她的命逼我就范,你们就该想到我会一报还一报!”他加大手上的力度,“若你们冲着我来,白某自当奉陪,但你们把主意打到新月头上,就别怪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的力道之大,甚至下一瞬,秦青就会命丧当场。
“雨眠,冷静!”李新月握住他的胳膊,让他冷静。
拍拍她的手,白雨眠回以她笑容,“我很冷静,没事。”
再看向秦青,他又变成了催命的阎罗“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圣教到底为何要杀我,我就放了你!”
“为何杀你?你会不知道?”
“我想应该不会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送子娘娘庙,抑或是我们没找到的巫婴蛊?”
秦青得意地摇摇头,“都不是,想要知道答案?”
“……”白雨眠没回话,只是盯着她。
“想知道答案的话……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白雨眠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依旧没回话。
“你刚不还说我秀色可餐?”秦青说话时,眼波流转,看着白雨眠柔情似水,仿佛她已爱上他许久。白雨眠的眼神慢慢涣散,看秦青的眼神也是迷离甚至夹杂着爱意。
秦青柔媚道:“雨眠,人家好疼,放了人家吧。”
白雨眠的手爱怜地抚上她的脸颊,就在秦青以为她成功控制了白雨眠时,白雨眠轻蔑一笑“摄魂大法?秦小姐,你也太看不起白某了。”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澈。同时捏住秦青的脸,语气中带着羞辱的味道:“刚刚若是新月,即使不用摄魂大法,我也会乖乖就范,但若是你,别说这学了点皮毛的摄魂大法,就是‘媚香夫人’亲临,白某也不为所动。”说完他还对李新月眨眨眼,像极了等待主人表扬的忠犬狗狗。
李新月无奈一笑,算是给他的奖励。
白雨眠不满意,就把气撒在秦青身上,捏住她脸颊的力度逐渐加大“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秦青把脸往前伸了伸,“吻我,我就告诉你。”秦青以为拿捏了白雨眠的软肋,脸上尽是得逞的笑意。
谁知,白雨眠随手一挥竟震断了她的心脉。
一口鲜血喷出,“你……不是答应……”秦青立时死不瞑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