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寺的晨钟化作了春犁，破开冻土的刹那惊起满山梦泡。沈砚的燃犀剑插在篱笆边当稻草人，剑穗银铃里宿着偷吃灵谷的雀儿精，每日晨起总要啾啾地背段《黄粱经》。

第一幕听雨课

惊蛰的雨丝缠着冰蚕丝，在茅草檐下织成水帘幕。昙生踮脚去够檐角的青铜铃，谢无涯的琴弦便勾着雨滴凝成字块——昨日教到"因果"二字时，雨字总在"果"上多凝一颗露。

"你爹当年种的因，可结不出这般甜的果。"谢无涯指尖挑着雨帘，映出永夜城旧景。蜚兽趴在窗台打呼，喷出的梦泡裹着沈砚少年时炸厨房的窘态，被路过的冰蚕一口吞了。

第二幕莳星圃

春分那夜，昙生腕间的胎镯褪下半片蚕蜕。沈砚将透光的蜕壳埋进东篱，次日便抽出株琉璃苗。谢无涯以琴音催长，冰弦震落的露珠里浮着星屑，浇灌得苗尖结出盏小月亮。

蜚兽偷啃月叶时，整株琉璃突然炸成星砂。砂砾凝成张星图，正指向后山温泉——原是三百年前圣女埋下的占星盘发了芽。昙生用蚕丝系着星砂当风筝放，夜夜牵着银河在屋顶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