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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死遁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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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谢尘钰背自己,是季念昭出于心计的一种狡猾的告饶方式。

做太子的老师和做穷学生的老师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别人家的徒弟都是一脸温顺,季念昭有时候教谢尘钰东西,还得哄着捧着谢尘钰。

从小生活在纸醉金迷的南朝王都,太子年少时脾气比现在还刁蛮任性得多,也绝不会给旁人讲什么情分礼数。

开什么玩笑,他是整个南朝第二尊贵的人,他指着鹿说是马,满朝文武也没人会吭一声,还要先拐着圈子拍他一通马屁“有别于常人,别具慧眼”才肯罢休。

季念昭有时候憋屈得慌,唾弃自己谄媚的嘴脸,和朝廷上的那些大臣别无二致。

但好歹师徒二人这么多年都磨合过来了,季念昭总是会对他心软。

他趴在谢尘钰背上,随意摘了路边一枝野花,指尖绕着一片花瓣,口中念念有词:“忍?不忍?忍?不忍?”

等到最后一片花瓣落定,季念昭低头盯着手中空空如也的花梗,随手丢下,手掌猛地捂住发烫的耳根,双目无神地嚷嚷道:“我不要变弯啊。”

谢尘钰宽大的肩胛骨抵住季念昭的前胸,后颈那一截脆弱的喉骨就在季念昭的掌心之前。季念昭伸出手搂住谢尘钰的喉咙,感受着温热的血液在身前男人的皮肤里流淌。

谢尘钰听见季念昭的话,微微偏头:“当你开始思考对我的表白‘容忍还是不容忍’这个问题时,你就已经接受我了。”

他语气笃定,步态稳健,继续沿着山路前行:“你的心已经动摇,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慢慢习惯你我的关系。”

季念昭呆愣片刻,嘴唇翕动,憋出一句:“倒也不必如此反客为主,对你的老师进行人生指导……”

他直觉要是自己继续说下去,谢尘钰能用更劲爆的话来回他,他只好装出一副听不懂的傻样。

但谢尘钰这次不打算放过季念昭了。

谢尘钰不想让季念昭用沉默来躲藏。

“承认吧,你动心了。可以尽早给我一个答复吗?”

季念昭:“我拒......唔。”谢尘钰食指抵住季念昭的上嘴唇:“你知道,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个答案。”

季念昭羞涩地拍了拍谢尘钰肩膀,感觉两人皮肤接触过的地方被火烧得滚烫,话锋一转:“话题绕回来,不能被你拐跑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偷偷饲养阎罗殿做什么?”他探头逼近,语气凌厉。

谢尘钰懒懒地笑,忽然眉梢一挑,反手按住季念昭的手背,只得匆忙说了一声:“阎罗殿不是我养的。安分点,有人破开了我的结界。”

空气倏然紧绷,远处林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季念昭下意识屏息,眼神警觉地朝声音来源望去。

谢尘钰放下他,转身站稳,手指轻轻一弹,一道无形屏障迅速隐入林中。

季念昭立刻认出谢尘钰使出的这道法术出自另外一个仙宗傀偶班,精妙到许多仙宗的内门弟子都难以学会。

今夜月明星稀,月亮也很惆怅。一块白点子暗下去,天幕这一块暗沉沉的布匹又被他手抖之下烫出无数个洞,洞里盛着一些星子。

树林里的几个修士都身穿守观楼的制服,玄青色的长袍贴身束紧,腰间配有一连串的琉璃铃铛。这些铃铛,能在鬼魔靠近时,发出只有修士才能听见的声音。有人蹲下身,手指翻飞,在地上刻画咒纹,眼中倒映着微弱的符光。

“有谁发现它的踪迹了吗?”一名小弟子低声问。

“没有,但我记得它是往这个方向逃窜的。”另一人看着漆黑的林间,手指轻轻敲着剑柄。

“林子暗处的情况我们还没有探查清楚,大家不要说话,都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来防备。”领头的修士摇头告诫。

“铃铛响了,在东南方三步,启动阵法!”

“师兄,我这处还没有布置好啊!”

领头修士立马下令:“别慌,先拔剑!”

一具活尸猛然从黑暗的林间冲出,带着腥臭的腐气,骨节咯咯作响。小弟子们迅速散开,手中符咒一扬,金光乍现,交错成一张光网。活尸低吼着冲撞过去,符咒在它的皮肤上炸开,皮肤瞬间成为了焦黑的碎片。有人迅速跃起,剑刃划过活尸的肩头,溅出一股黑液,腥臭扑鼻。活尸猛地挥爪,树叶在幽暗的夜风里簌簌作响,一名小弟子躲闪不及,被逼得踉跄后退,嘴里喘着粗气。

两个人在夜色下骑着大马,远远从山脊另一头梭来,背上各都负着一把弯弓,马鬃飞扬,黑色剪影在满天星汉下驰骋。

沈期翻身下马,目光落在活尸身上,出手极其利落,只有须臾,剑锋已经抵在了活尸的胸膛,然而他忽然停住,眼神凝滞,像是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手指微微颤抖。

站在暗处的季念昭也瞧清楚了这只被围剿的凶尸真容。

凶尸眼瞳毫无聚焦,瞳色极浅,扩散的瞳仁像个瞎子,唇瓣两侧天然向上,像是狐狸的微笑。但那一双死鱼目着实是大煞风景,况且唇角虽是向上,本人其实面无表情,就像陈年的雕花壁,散发着沉香和金丝楠木棺材板的味道。

这只活尸也是他从前的学生,有个好听的乳名唤作宁安,是前朝戚丞相府上的小公子。

戚宁安五爪指甲缝里全是泥,披发赤足,云锦织的黑金纹寿衣结了土块,破破烂烂飘在风里。

活尸低吼着反扑,沈期迅速后撤,目光晦涩不明。

“沈仙君?”那几个修士已经布好阵法,把活尸围困在原地,正准备动手。

“先等一等。”沈期还带着锥帽,一手扣在剑柄上,拔出腰间剑,拉下幕离,露出一张英气的面孔,“这具活尸留下,我有别的用处,捆住,带来我的府上。”他身后的年轻人也跟着将自己的幕离取下。

“他们捉住的这只活尸是你在喂养,之前你手臂上的伤也是他挠的?”季念昭犹豫了刹那,还是吞下了“戚宁安”的名字。

“我也是前不久无意中捡到他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个山岭里,但他似乎是来偷酒喝的?”谢尘钰道。

“偷酒?”

“他来偷我酒窖里的三白酒,你知道那是南朝金陵从前最盛产的酒,从南朝亡国后,这家酒坊业已歇业几十个年头,世上别的地方早就喝不到这种酒了。喝一坛少一坛。” 谢尘钰微微一笑,指着这具凶尸道,“他生前也是个金陵的体面公子哥,放着满山的珍馐不理睬,却半夜冒险跑到这里来偷一瓶酒,一定是想念金陵过去的味道。他也是想家了。”

季念昭不置可否,食指轻动,想要召唤自己的小纸人。那两个新来的年轻修士,一个叫沈期,一个叫姜容,也是季念昭的徒弟。这群人是在他放出的小纸人的指引下上山的。

纸人从沈期的荷包里探出头来,一人一纸片两厢对视,沈期顺着纸人手指的方向看见了站在暗处的季念昭。因为谢尘钰设下的那层屏障,刚才竟然没有修士发现自己全程都在被人监视。

沈期眯眼,袖袍翻飞,杀机隐现。

“果然是你。”这话是对着季念昭旁边的谢尘钰说的。

沈期:“你当年偷走了戚宁安的尸首,然后把他炼化成活尸。”

谢尘钰面无表情:“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么厉害,我的仙术全是和七十二仙门的修士学的,没能学会邪修控尸的把式。”

沈期:“我要把他带走。”

谢尘钰指尖微动,树林周围瞬间升起一道道阵法纹路,符光交错。他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戚宁安:“那么你便把他带走吧。”

沈期冷笑了一下:“还有师尊,我也要带走。”

谢尘钰缓缓开口:“你要跟他们走吗?”

季念昭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个折中的法子,不用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觉得你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

谢尘钰微微侧目,唇角的笑意变得冷淡:“如果我拒绝呢。季洱,你又该怎么选择呢?”

沈期的脸阴沉到极致,不顾危险几步冲过来,一把攥住谢尘钰的领口,咬牙切齿地怒吼:“你以为戚宁安现在跟具行尸走肉一样,我还能放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快活不成?谢尘钰,戚宁安落成这副样子你不会装作没有看见吧。他是被你害死的!是你亲自动手杀的他!” 他挤出的话语森然,里面裹着的恶意也毫不遮掩。

季念昭愣住了。

谢尘钰沉默了。

姜容一脸茫然无知地看着几个人。

沈氏一脉世代都是南朝的忠臣良将。沈期更是颖悟绝伦,年青时受封为少将军,曾是谢尘钰手下一员大将,直到后来君臣反目成仇。

沈期狠狠剜了谢尘钰一眼,避开季念昭,拔出自己的佩剑。此剑名唤“折花”,名虽秀雅,却是把极其厚重的杀器。谢尘钰偏头,将剑锋夹在两指间。一个拉,一个扛,彻底僵持住。

“好久不见,谢尘钰,你怎么还没死?”沈期冰冷地问,“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几日前北魏朝廷已经收到了你的行踪,现在军队就在山下等着你。我的太子殿下,阶下囚的日子可不好过。”

季念昭面色大改:“几日前?”

谢尘钰露出了然的笑容,表情有股“原来如此”的意味。他扭头温柔地望着季念昭:“我知道是有人设下的陷阱,有人告诉我说你就在奉贤,所以哪怕只是欺骗,我也跟着回来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肯告诉我这件事,一定是在等着我自投罗网。”

季念昭想起了在谢尘钰书房看见过的那张地图,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你......唉,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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