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节节高升,自从冯氏换人后,经营额度干到了仅次于韩家的地步。
朋友自然就变成了敌人,虽然说本来也不是什么朋友。但见面还是会打招呼的吧。
韩临渊雷厉风行,但并不成熟,冯黎书在新闻里说韩氏负责人的行为像小学生。两家的战火好像一触即发。
但其实没有,因为大家都有所顾忌。
冯黎书参加luxuries俱乐部的时候,碰上了韩临渊,他正在和新交的男宠谈笑风生。
她发现这个男人长得和冯晓有点像。
难道韩临渊爱上她哥哥了?不太可能,韩临渊这段时间的桃花绯闻都满大街了,其他人也习惯了,股市就保持那样。
“韩总,谈谈吗?”
韩临渊还保持着聊天的姿势,低头亲了亲旁边男人的额头,后者娇羞地点头,跑开了。
……
“那件事,什么意思?”
“冯总,别拿你忽悠下属那一套可以吗,说清楚点那件事是什么。”
冯黎书拿出一根烟,韩临渊接过,放口袋里。
“啊,我一早就查到证据了,但是,我以为韩总会把他送进去,没想到,不会是,舍不得吧?”
得到权力后她是一点都不掩饰了。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想借我的手拿到那10%的股份,你以为我蠢吗?”
冯黎书笑着点头。
当然不蠢,但是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韩总,我发现你总是喜欢逃避我的问题。我确实是想拿到冯晓手上10%的股份,但是。”
韩临渊嗤笑着打断了她。
“把他关进去?让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好教训教训他大少爷的脾气,折断他的脊梁,也差不多吧。而且,那些证据不足以让他进去坐牢。至于初恋,死者不能复生,我看的开。”
他更怀念的,或许是另一段时光,是他们初见的相遇,而不是他们在一起时的最终走向遗憾的结局。景怀很好,但已经很多年了。
冯黎书呵了一声。
“我记得,韩氏匿名买下了他手上的股份啊,这也叫摸爬滚打吗?”
韩临渊一瞬间有点烦。
“不是我干的,收购这件事……搞笑,韩氏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股东,你凭什么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我恨不得他死在外面。”
“是啊,少爷,你解释得真快。”
终于,破防了。
“滚!”
冯黎书笑着离开,媒体嗅着味道赶来,拿着摄像机咔咔咔地拍。
明天的头条,明眼人闭上眼睛都能想到。
无非就是什么,韩冯两家疑似决裂,股票有何动向?之类的。
韩临渊一回到公司,就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秘书不敢敲门,直到里面的人按了服务键。
“老板。”
“那个女人把冯晓藏到哪里了?到底藏到哪里了?你们还没调查出来吗?那些警察到底在干什么?一个人失踪了三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用身份证,不用银行卡,在外面不吃不喝?
“我们确定冯家那边也在找人。”
换句话说,失踪并不是冯黎书安排的。
等他冷静下来了,他才开口。
“明天是您母校百年校庆,您要回去看看吗?”
漫长的沉默。
“老板?”
“可以,低调一点吧。”
毕竟那里有他最美好的时光,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
……
圆和高中里有一座白玫瑰花园,是韩氏投资的,花园被养得很好,花朵娇艳欲滴。
一进校门就能看到。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韩临渊只觉得烦。
看到密密麻麻的白玫瑰,只觉得烦。
太奇怪了,不应该这样的。
他走进了学校,现在是上课时间,路上没什么学生。校园里很安静,偶尔还能听到学生集体回答问题的声音,或者笑声。
校庆在晚上,太热闹了,他不喜欢,现在就刚刚好。
其实这跟一群企业家是格格不入的,但是韩临渊的脸上就是出现了一点柔情。
这间教室,是他之前的教室。
那个老师的声音,是班主任的声音,之前教过他的班主任。
那只猫还在,但是已经不再上窜下跳了,不再睡在高高的树梢上等着大把大把的学生挣着抢着把它慵懒的模样拍下来发朋友圈。
它只是趴在大榕树打下的一片绿荫下,静静地看着其他年轻的小猫在树上闪烁的身影。
从容不迫地把自己的位置让出去。
草丛边长满了星星花,已经被脚踏得七零八落。
唯一幸存的几簇也被串来串去的狸花猫折断了腰。
老猫好像看不下去了,闭上了眼睛。
韩临渊突然愣在了原地,心里又酸又涩,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临渊吗?”
带着黑框眼镜,手上还拿着教案。
“彦老师。”
她教语文,看上去很有文艺气质,这个老师曾经帮过他,就在那个暑假,那个暑假的事他都记得很清楚。
“真的是你?唉,叛逆的小孩长大咯。”
韩家曾发生变故,一个女人将烟灰缸砸下自己的儿子之后,跳楼自杀了。
砸伤了眼睛,那个孩子却拒绝接受治疗,医生以为他永远看不见了。
他也以为。
可是有人救了他。
他说:
这么好看的脸,没有眼睛多可惜啊?
我背你上楼梯。
你好香,是沐浴露吗?
哈哈,你数学怎么这么差。
……
怎么不去看医生啊,你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嘛?
他说:
彦老师,我教他,你放心吧,我们一起进步!
那个暑假他好开心,是挥开童年的阴霾后的星星,可是睁开眼睛的时候,星星却不见了。
彦老师也闭口不说。
“好好学习吧,他去其他学校了。”
“彦老师你骗我!他姓冯是吗?”
……
女教师轻轻地笑了,想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孩子,纯粹的真挚的,善良的孩子。
“彦老师,我不能读书了,你能不能别告诉他。”
“冯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嗯,公司上市了,不能有负面新闻。”
她叹息,明明,冯晓才是……却要给私生子让出自己的身份,就因为,不能让别人发现冯家突然多出了一个私生子。
可明明,多余的那个不是他。
“临渊,冯晓怎么样了?”
韩临渊愣住了。
“老师,您怎么会问他?”
“也是,这么久了,没交集了吧。之前你不一直让我告诉你那个小天使是谁吗?就是他,你应该有点印象吧,是你的学长。”
“可惜,这孩子为了给私生子让出教育名额,退学了,他当时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可能是怕你觉得他是坏学生吧。”
彦老师还沉浸在回忆中,语气里全是惋惜。
发现都是自己再说,疑惑地抬头。
“临渊?你哭了?”
话音刚落,男人晕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中暑了,老师叫了几个学生把人送到了医务室,给他留了一张纸条。
:老师还有两节课要上,先走了哈,老师知道你很棒,要继续加油握。对了,同学聚会上碰到冯晓,你让他回来看看老师,我们几个老师好久都没见他了。
男人又哭又笑,以往的傲骨断成了一截又一截,拼成了他现在有点落魄的模样。
冯黎书说的对,他是一个自以为是又不可理喻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