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风日丽的晴朗天气,封肖身上穿着半袖,蓝色的袖口被洗的发白,头发被汗水浸湿,他手指抓着发根往后捋,完美无缺的五官完整暴露在外。
他帮人补习的间隙又做了一份蛋糕店的兼职,赚不赚钱无所谓,主要能免费当学徒。
只不过,辛苦了点。
今天的工作被老板安排在外发放传单,午后,没几个人出来,他趁着空闲时间,找个了凉快的地休息。
背后是一栋高楼大厦,大楼的中央雕刻着几个大字,是鹿氏集团公司的名字。公司门口有几个工人正在装修,支架搭起老高,一个身上绑着安全绳的工人站在上面。
封肖用剩下的传单纸扇着风,借助外力产生的微风吹拂他的脸颊,发丝飘动。
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开来,驶过他,停在了大厦的前方。
封肖余光中瞟见从车上下来的几人,几个中年男人,一位女士。他不感兴趣的移开视线,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估计着,马上换个地方把手里的传单发完。
意外发生,他耳边传来几声惊呼叫喊,还有钢架倒地的声音,噼里啪啦一连串涌来。
封肖扇风的手顿住,回头,装修的钢架倒地,工人从高空摔落,方才从车上下来的几人和在场的工人倒了一地。
“鹿总,鹿总!”
鹿时锋昏倒在地,额头不断流出鲜血。林墨优雅的脸上惊慌失措,被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惊,其他几个男人都没好到哪去,有被砸中腿的,有被砸中脑袋的。
只有林墨,因为走的慢一些,而免受了这场飞来横祸。
她颤抖着手掏出手机,视野里,一个矫健的人影冲了过来。
封肖看着眼前的惨状,蹲下身,把还能动弹的几人身上的钢架拨开,扶起来。
“谢,谢谢”林墨镇定了下来,拨通手机,呼叫救援。
......
鹿见鸣又偷跑去了封肖的家,不过这次大门紧锁,他跑了个空。
早知道就跟封肖说一声了,他愤愤想到,随即就想要拿出手机给封肖打个电话,让他无论在哪,都必须马上回来。
不过,马上,有其他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房子年代久远了,很多布局都还是老式平房的设计。鹿见鸣冷漠地看着角落鬼鬼祟祟的男人。
封泉抬起一块板砖,对着破旧的窗户狠狠砸去,一连砸了好几下,才把窗户砸出破碎的痕迹。
身后,鹿见鸣抱着手向他靠近,脸上表情玩味。
“操!”封泉咬着牙,不信自己砸不开一个破窗子,他蓄力,想来最后一击。
“喝!啊?”
他被一脚踢中后背,使出去的力气全部反弹回来,脸撞在窗户的玻璃上,疼的眼冒金星,板砖也砸在脚上,头皮炸开般痛。
“好啊你,封肖不给你钱,你就自己回来偷,是不是?”
早在徐序哪里了解了全部事实,鹿见鸣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难怪封肖把他当球踢,活该。
封泉痛地睁不开眼睛,心虚地往后,生怕是他好大儿回来了,不然,又要挨一顿揍。
入眼,是一个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样的男孩儿,稚嫩的脸上流出嫌恶的表情,看他像看下水道的老鼠。
“小朋友,是你啊。”
封泉的表情松了松,心想,还好不是自己的好大儿。
“嗯哼,就是我。”鹿见鸣用鞋尖踢着他,数落道:“我说大叔,你要不要脸啊,拿砖砸窗子,你想干嘛,入室抢劫?”
封泉脸皮再也厚也经不住这样说,尴尬地咳了咳,“小朋友,这是叔叔家,叔叔回家,有什么问题啊。”
鹿见鸣嫌弃,皱眉“你家?这明明是封肖家,你快滚,烂赌城性的毒虫,封肖有你这样个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小朋友,你,你......”
封泉指着他半天也没挤出完整的话,看向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恐惧,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开始还高兴是不是自己吓到他了,但逐渐意识到不对劲,后背一阵发凉,鹿见鸣听着身后的脚步,转了身。
脸上带疤的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饿狼似得目光盯着他,上下打量,吩咐身后的小弟,“两个都带走。”
“啊,不是我,凭什么抓我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声音渐渐湮灭在喧嚣中,没人看见的地方,他被封泉连累,两人一起被带到了地下赌场的黑屋子里。
.......
被绑在座椅上,周围灯光昏暗,上方嘈杂吵闹的声音不断传下来,听的人心情烦躁。
鹿见鸣嘴里面骂骂咧咧,不服气地挣扎。“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快放开我,要不然,你们就死定了。”
刀疤男被他吵吵的不耐烦了,眉头的横肉像沟壑一样拧在一起,示意一旁的小弟,“拿个东西把他嘴巴封起来,妈的,吵死人了。”
因为他的话,一块放了不知道多久的破抹布就堵在了嘴上,鹿见鸣心里反胃,眼珠子害怕地颤抖,有些后悔自己嘴巴为什么闭不上了。
熟悉的地方,封泉跪姿熟练,泪水鼻涕一起往下流,砰砰往地上磕头。
“大哥,我求你,大哥,再给我两天时间,马上,马上我就能弄到钱了。”
刀疤男用锋利的刀,拍在他脸上,“狗东西,一个星期过去了,你分币都没弄来,让老子怎么相信你,啊?”
“我求你......”
“把他手指给我剁了。”
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平时连电影都不敢看血腥的,冒着寒光的刀架在男人手上,鹿见鸣抖颤着闭上了眼,耳边传来刀落下的声音,还有撕心裂肺地哭喊。
“啊...啊啊......”
他睫毛抖颤根本不敢睁开眼睛,一张小脸白到透明。男人走到他跟前,阴狠的视线缠绕,手指掐住他脸上的嫩肉。
“好漂亮的小子,把眼睛睁开。”
鹿见鸣害怕到快要晕厥,周身没有一处舒服,他觉得胸口闷,身体发软,恨不得一头晕倒过去。他死死闭着眼睛,好像什么都不看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男人失去耐心,掐着他下巴的手用力,力道大到骨头生疼,鹿见鸣忍住剧痛把不停抖颤的睫毛睁开,这次是真的害怕了,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流。
眼泪流到男人粗糙的手指上,在他畏缩的目光中,男人抬起手,伸出舌头在手上舔了一圈,随即,露出一副恶心的面孔。
“真漂亮。”
有人赞叹道。
......
医院的抢救仪器滴滴嘟嘟响个不停,门外焦急地站在一批人。封肖也在其中,站在离人群最远的地方,就这么莫名地卷入进来了。
鹿烬从公司赶过来,视线扫过远处的人,微微怔,但很快抢救室的红灯就暗了,身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出来。
他立马上前询问,“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口罩,大松一口气,“很幸运,送来得及时,鹿总平安度过危险。”
在场的人,无不放心下来。
林墨从走廊的一头过来,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奇怪,茫然中带着惊异。鹿烬上前搀扶住她,同她说了父亲平安的事。
她点点头,连说了好几声好。
鹿烬察觉到奇怪,“妈,你没事吧?”
林墨好像才回过神一样,眼睛转了两圈,落在靠着窗户的少年身上。
仔细一看,的确有相似的地方。林墨怀揣着满腹疑问,上前。
封肖的身形高大,就算是在已经成年的鹿烬面前,一点也不逊色。两人都是冷峻的面孔,只不过,鹿烬早早浸染商场,身上多了杀伐果决的凛冽。
他还只是未磨砺出鞘的剑刃,年少的稚气与青涩并未褪去。
林墨见过无数的大场面,但在这个时候,也手足无措起来。她极力克制内心的震撼,表露出得体的笑容。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这次多亏了你......”
一只手臂不自然的垂着,封肖闻言转了转目光,把往外看风景的视线转移回去,看向跟前这对身着华贵的母子。
“没事。”
鹿烬打量着他,冷漠的眼底流露出探究,说:“我们见过,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鹿见鸣的哥哥,鹿烬。”
我最讨厌鹿烬了......
封肖目光闪动,眼眸低垂,瞟了眼对面伸出的手,迟疑两秒,才伸手同他交握,一触即放。
“我叫封肖。”
林墨有些惊讶,两人居然认识。
“封肖,是吧,你刚才输了血,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封肖看了眼时间,“还有别的事吗?”,蛋糕店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他还要赶着回去。
林墨看出他可能还别的事要忙,但能不能让他走,却不是她能做主的。
鹿烬余光瞥见她为难的表情,隐约能感觉到母亲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就在这时,鹿时锋身边的助理跑了过来。
激动道:“鹿总醒了。”
林墨缓了缓,挤出一丝微笑,“这位封肖...我想我家先生应该会很想亲自跟你道谢,麻烦你,跟我去见见他。”
“......”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