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他都没有机会。”顾依喝口茶,“要不,试试他吧,也许他也能说出点有用的情报来自保。”
刺客若要抓现行,就必须在确定刺客做出会取人性命的动作之时逮住他。
然而,刺杀前还要烤刀子是为什么?
席墨生趴在屋顶上揭瓦偷看,踌躇着是否得立刻制止龚成。
龚成的刀子贴到顾依臂弯,若要把人放血致死,那得划手腕或喉咙更有效率吧。
席墨生等不及了,那刀子若是有毒便糟糕,他跳下屋顶,破窗而入,龚成吓得怔住,可仅仅停顿一瞬,他的刀子仍然贴着顾依手臂切入。
蓦地,顾依抓住龚成的手,睁眼瞪着龚成。
“你想做什么?”顾依问。
龚成反手挣脱,斜掌劈向顾依胸腔,顾依痛及松手,龚成旋即又抓住顾依手臂,刀刃刺入顾依皮肉。
铛!席墨生射出手中一枚暗器,打在龚成的刀刃,刀刃脱手飞出,席墨生冲到龚成跟前,他怕龚成服毒自尽,出手就要掐龚成下颚。
龚成身受不俗,三番两次躲开席墨生的攻击,席墨生见他没有服毒,就干脆拔刀来砍,龚成躲得更积极了,压根就不会有寻死的意思。
席墨生适当地停下,举刀直指龚成,“龚成,你跑不掉。”
龚成警戒地靠墙,他察觉房外已围满了人。
龚成半眯眼皮,“席墨生,你的武功真眼熟,难怪,这都说通了,你会谭冲的功夫,而你又如此袒护安定王。”
龚成看向顾依,宋河与魏溪已来到顾依身侧,替顾依披上了氅衣。
“安定王,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是无辜,但看来你很清楚你的身份。”
“你不是要杀我。”顾依看一眼手臂上浅浅的刀伤,“你刚才到底想做什么?”
龚成眉心微动,适才坚定的语气改为不确定的试探:“你要我替你隐瞒?”
“大胆刺客!王爷堂堂正正,你莫要胡言乱语!”魏溪呼喝。
“大胆?”龚成冷笑,“安定王,大胆的人是我还是你呢?”
“谭冲是谁?”顾依抓住一个仿佛是关键疑点来发问。
龚成一愣,狐疑地看向席墨生。
“看来有误会。”席墨生垂下刀,“王爷,我提议,咱门仨闭门谈一谈。”
“黄口小儿!想灭口还怕多人围观?”龚成又瞪顾依,“安定王,你囤积兵马,聚集江湖能人,还染指盐务,我暗示你收手,你不但冥顽不灵!还企图把我灭口?好,你便动手吧!不管你给我罗织什么死罪,我的死讯一旦传回京城,圣上必会下旨讨伐你!你出生以前圣上就已是太子,你即便是皇后骨肉也没有资格篡位!”
龚成语毕,四下无人作声,他高亢嗓音激起的回音因而特别清楚。
篡位?
骨肉?
皇后?
顾依陷入呆滞,席墨生当机立断,瞄准龚成咽喉掷出袖中利刃。
龚成避开利刃,还伸指夹住,顺势一甩,利刃飞向顾依,快如闪电。
顾依眼前一黑,魏溪抢到了他身前。
“拿刺客!”魏溪捂着喉咙,一开口,嘴里便喷出鲜血。
宋河拔刀冲前,房外围着的将士也蜂拥闯入,顷刻就把龚成团团围住。
“不准杀!”席墨生喊,“全部退下!不想给安定王惹麻烦的人就全部退下!”
顾家军们仍然刀握于手,没有一人后退。
“退下。”顾依开口,他一身血红。
魏溪躺卧在血泊,喉咙像泉涌那样冒出鲜血。
顾家军们整齐地让到两旁,顾依跨步上前,顺手接过宋河手中的刀,朝龚成脖子一划。
龚成退无可退,下意识抬起手臂格档,鲜血喷溅,他的手臂飞出,顾依再刷一刀,龚成的脖子就裂开一道口子。
看着龚成背贴墙软倒在地,涌出血的嘴还哑哑作声。
顾依冷眼睥睨,“敢动我的弟兄,胆子大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