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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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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庄只是一般人家,夜晚没有守卫,只是多点些灯,顾依顺利越墙出去,落地时腿一软,差点要跪,那不是因为疼,而是腿真的没力,王药的药果然不能小觑。

顾依站起身做几个吐息,心想没了熏香,体力应该不久就会恢复,他要节省力气,便步行着往顾府走,走了半个时辰才到,顾府守卫很多,但武功好的很少,其中最好的是羊邢,于是顾依便没有顾忌,他提气要跃过高墙,跳了下,居然够不着,得手抓着墙瓦助力才能过去,在墙内落地时他又没力站稳,还踩到个坑,顿时一个踉跄跌倒,疼得眼前黑了一瞬,缓一阵子才爬起身。

顾依少有这么狼狈的状态,他午间偷跑还能忍着疼施展轻功,现在竟然连跳也跳不高,他再一次感慨夫人的利害。

顾府守卫把守的地方和巡逻的时辰顾依都记得,但未免有改变,他还是特别谨慎,没多久就安全来到顾玖居住的西厢。

顾依离开家去当兵时,顾玖刚满三岁,和顾戚顾霸同龄,但长得更高,伶牙利齿,每日有老师来教导他琴棋书画,顾依那时天天伺候九弟,因而熟悉九弟的居住空间。

九弟房外的两个守卫并没有靠着门守,他们坐在院里的亭子,这时正在打瞌睡,顾依无声无息来到房门外,房内还亮灯,他尝试推门,门没锁,那是未免发生意外时救援来不及进去。

顾依蹑手蹑脚闪身入房,房间没有王药房间的大,但也有格局,顾依绕过一处屏风,见到床榻,顾玖在床上熟睡。

顾依没叫醒顾玖,他开始搜,打开每一处柜子都没找到他的腰牌,无可奈何,他只好到床边去摇醒顾玖。

“玖儿,玖儿。”顾依很轻地摇,再很轻地拍顾玖脸颊。

“唔……”顾玖翻个身向着床内侧,顾依再唤两声,他又翻回来,揉了揉眼,撑开一点眼皮。

“玖儿,是大哥。”

顾玖再揉眼,顾依怕他叫,就先捂住他嘴说:“小声点,大哥偷着进来的。”

顾玖抓着顾依的手拉下来,开口时的声量是不大,但并没刻意放轻。

“大哥为什么要偷着进来?”

“父亲没叫我回来,我不能随便回来。”顾依觉得这解释比较好懂,就随口这么搪塞。

顾玖撅嘴,“那我和爹爹说一声,让大哥想回来便回来好了。”

顾依苦笑,“下次吧,玖儿,大哥来拿腰牌的,下午你忘了还给大哥。”

“放在琴室。”顾玖打着呵欠说。

琴室正面着东厢顾夫人的房,顾依犹豫是否该放弃,但还是试着问顾玖:“你替大哥拿来好吗?”

“我困了,外面冷,大哥想要的话自己去拿吧。”

顾依皱眉,不确定九弟是故意为难自己还是真的那么困,他想若是去琴室却找不到,岂不又要回来问?

“玖儿,你明天把腰牌拿出来还给大哥好吗?大哥在今天我们喝茶的茶楼外等。”

“明日我得去敦宗院……”

“那大哥去敦宗院找你。”

顾依等着顾玖回答,顾玖却只是盯着他看,好一会儿才开口:“大哥拿了腰牌,就不会再来找我的。”

顾玖这话的语调冷漠,毫无孩童该有的纯真爽朗,顾依说服自己九弟是太困导致心情不好。

“大哥不是答应三天后陪我骑马打猎?那到时我再还给大哥。”顾玖说着就拉起被子罩头,翻身向着床内躺。

顾依愣了半响,心中渐渐升起不耐。

“玖儿,你起来。”顾依推着顾玖肩膀。

顾玖刷拉一下掀被子坐起身,瞪眼瞧顾依,“我要睡觉,别吵我!”他拔高嗓子。

顾依不是傻,这下他已确定顾玖是故意带走他的腰牌,说在琴室应该不是真的,三天后会不会归还?那也是未知数。

顾依决定还是自己找,他再次翻箱倒柜,翻出三个他之前就找到的带锁小箱子,他本不想开的,他觉得这种箱子放的大概是贵重饰物,不会是放他那块破铁。

“起来。”顾依回到床前,一把拉起还坐着的顾玖,他伸手到床榻下捞,捞出一串金钥匙,他不理会顾玖鼓着腮帮子怒视他,径自拿着钥匙去开箱。

“不准你开。”顾玖抱走其中一个最小的箱子。

顾依先开另外两个箱子,箱子里如他所料,都是非常贵重的饰物,没有他的腰牌。

“给我。”顾依向顾玖伸手。

顾玖摇头,抱着怀里的小箱子跑到房门,顾依立刻把他拉回身边,顾玖要是这么跑出去,他可就会被当成半夜来抢东西的家贼了。

顾依捂着顾玖的嘴防他叫喊,一手要去拿箱子,顾玖突然松手,抓着顾依捂着他嘴的手,张口便要咬,顾依此时只是体力比较弱,反应不至于迟钝,他甩开顾玖,捡起地上的箱子,拿剩余还没用上的钥匙去开。

箱子里还是珠宝,没有腰牌。

“三天后大哥来找你,你是不是真的会归还?顾依压抑着心中逐渐燎原的怒火,他知道强逼顾玖会引来对他不利的后果。

“反正大哥已经给撤职,不需要那腰牌。”顾玖左顾右盼。

顾依吸口气,无力地叹,“原来我被撤职的事你都清楚,我真是傻,你三岁就比我五岁的弟弟聪明,怎么会天真得对周遭发生的事都懵然不知。”

顾依知道僵持下去已没用,他决定还是明日去公事署报失,朝廷颁的腰牌有序号,只要报废就能防人盗用。

“那腰牌我确实可以不要,你爱留着便留着,三天后也别来找我。”顾依放下钥匙,走向窗户要离开。

“大哥!”顾玖跑上前,抓着顾依腰带,自怀里掏出顾依的腰牌,给顾依绑回腰上,一边焦急着说:“我还给你了,你别生气……”

顾玖再抬起头时已泪眼汪汪,他紧抓顾依腰带不放,抽了抽鼻子说:“我就是怕大哥忘了和我说好的事,才拿走大哥的腰牌,大哥……是我不对……你原谅我……”

面对口口声声认错的孩子,顾依没法狠心,他拍拍顾玖的背,放缓语气:“大哥伤好了就得去敦宗院,你一定还能见到大哥,大哥这几日得养伤,不能来找你。”

“不骑马也没关系,大哥你来嘛,我给大哥吃好吃的。”

顾依思索着能怎么推辞,这时他见一香炉里最后一抹细烟散去,香已烧完,他立刻想起从前伺候顾玖的点滴,顾玖房间时时燃熏香,一个香炉能烧两个时辰,每两个时辰要换新的,当时夜晚负责换香炉的人就是他。

顾依扯开顾玖的手,顾玖却硬是和他拉扯,还去扯他塞在腰间的匕首。

“不行!”顾依夺回匕首,顾玖双手抓着匕首不放,此时房门推开,换香炉的婢女进来,见一人在和少主抢刀,便惊声尖叫,顾依见情势不利,马上松开匕首,推窗跳出房。

“强盗!来人!有强盗在少主房间!”那婢女跑出门大叫。

此情景当然走为上策,顾依沿着走廊跑,身后守卫已追来,他提气要尝试跳上房顶,前方走廊转角爬出一个高大男人。

“嚯!原来是你这狗杂种!”那男人喝骂,由于骂的字眼太熟,顾依看向那人,那人穿着守卫的衣服,拿着一根长棍,样子和羊邢有许多相似,是羊邢的弟弟,叫羊豹,他是顾秦的贴身护卫,顾依不太常见到他。

“把他拿下!今晚老子要替大哥报仇!”羊豹喷着口水大吼。

真是糟糕,顾依知道这事解释不通,拔足就跑,谁要是杀他兄弟,他也会不顾前后因果,拿下仇人再说。

先是婢女尖叫,后是羊豹大吼,整个顾府的守卫和家丁都醒了,顾依想跳房顶,苦于使不上力气,他要爬墙,墙边已经围上了人,人人手拿棍子,一步步向他围拢。

若解释自己是来看弟弟,鬼都不信。

羊豹的棍子换成了刀,他怒目圆睁,像个索命的鬼。

“羊豹!你别乱来!在顾府不准闹出人命!”一把女声传来,顾依不看也认得那是顾夫人的贴身婢女瑶灵。

被顾夫人抓住的话,下场可能比和羊豹死斗还糟,顾依转身跑向围墙,他思忖打倒不会武功的家丁不难,正要动手,忽听身后一声劲风,他侧身避开,一支羽箭惊险地擦过他脸颊,射中一个杂役的手臂,那杂役惨叫着坐倒,身旁人都惊恐地散开,顾依趁机要跑,又听见另一女声发话。

“你敢跑,我就射别人。”

顾依停住脚,转回身,看向站在瑶灵身前,弯弓说话的女子,竟是燕萍郡主。

郡主垂下弓,一个应该是她带来的随扈替她拿弓,她手叉腰,气势豪迈又嚣张地大声说,“顾依,你过来,别怕,我保着你,不会有事。”

顾依后退,那个替郡主拿弓的随扈举起弓,还搭箭,郡主指向一个躲在角落的杂役,下令道:“射他。”

“住手。”顾依喝阻,尽管顾府没有一个人对他好,他也不忍心看人无辜受伤。

郡主笑出声,使唤瑶灵:“把顾依带来我房间,夫人已经准我教训他。”话说完,她便翩翩转身回屋。

后悔莫及是顾依此时的心情,看着郡主的随扈依然用弓箭威胁那些无辜的杂役,他无计可施,瑶灵走上来,手上拿着麻绳,顾依认命地伸出手,瑶灵牢牢地绑住他手腕,竟还嫌不够,又拿出另一截绳,圈上顾依的脖子打个活结,另一端则和手腕的绳子连在一起,牵牛马那样拉着顾依进屋。

顾依不冀望顾玖能来给他解围,他跟着瑶灵来到顾府里专给上宾住的院子,被带进一间大房间,郡主已在里面,写意地坐在太师椅等候。

郡主向瑶灵伸手,瑶灵把绳子的一端交给郡主,房里这时没有别的人,但房外围满了人,顾依无法轻易逃走。

“顾依,你是缺钱用么?大半夜来偷弟弟的珠宝,这传出去可不好呀,你是我未来相公,我可不要你的名声不好。”郡主收紧绳子,顾依只得往前走,直到站在郡主跟前,他低着头,不和郡主对视。

郡主单手支着脸颊,由下而上地打量顾依,“长那么好看,怎么老爱藏者脸,抬起头来,你以后可不是普通人,是我燕萍郡主的男人,必须有点傲气。”

顾依一动不动,瞳孔也不转。

“你可别误会我意思,我让你傲,是对别人,不是对我。”

“我擅闯顾府,惊扰少主,该当受责,劳郡主把我交给家主处分。”顾依淡然回应。

郡主哼哼鼻,又收紧绳,顾依硬气地不往前走,脖子的活结因而勒紧。

“我都说顾夫人把你交给我处置,你是不相信,还是不认顾夫人是你家主?”

顾依不答,郡主忽地用力一拉,脚下还勾,顾依躲了脚,却抵不住绳索拉扯,他下身一弯,瑶灵在他身后推,他便无法抵抗地跪倒在郡主身前,郡主把绳索拉得很高,令他下巴紧贴郡主膝上,像极讨摸的小狗。

“瞧你这乖巧模样,我怎么舍得把你交给你主人?你主人是怎么打你的,我都听九公子说过,唉,怎那么惨忍?教人哪是那么教?板子,鞭子,都是打罪犯的,你不就是……倔了点,小惩一下就得了。”

郡主语毕就站起身,拖着顾依到床榻边要拉他上床,顾依不肯,却苦于无力对抗,脖子的绳索勒得他难以呼吸,瑶灵上前来帮手,硬是将他推到床上,郡主再吩咐几句,瑶灵听从指示,再拿来一捆绳索,把顾依双脚脚踝绑起来,固定在床尾。

郡主坐到床边,她能使弓箭,是有力气的,又拉又拽,把顾依给拉得手肘撑床,跪趴于床,然后把他手腕的绳索和脚踝的绑在一起。

“给我找个戒尺,或相似的板子。”郡主对瑶灵说,瑶灵笑嘻嘻地应是后就退下。

顾依难耐这般羞耻,他瞪郡主,咬牙切齿:“放开我。”

“你可没有使唤我的权利。”郡主把圈住顾依脖子的绳紧紧绑在床头,顾依挣扎,但床很坚固,他撼动不了,绳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扯断。

郡主起身走到床尾,毫不忌讳男女有别,退下顾依外裤。

“听说你今天挨了皇上的板子,可显然是没有打疼嘛,看你还那么大胆,夜闯私宅偷东西,我这不止是得帮你家主人惩罚你,还得替皇上教训你。”郡主说着就果断一扯,把顾依里裤也给褪。

“住手!”顾依大叫,他奋力挣扎,可他力气越来越小,那是王药烧的薰香的后劲,他也喊不出别的恶毒话,他上阵杀敌狠辣,可其实并不残暴,萧寅就说他本性不是个当兵的料,该去考功名为官,当个为百姓效力的好官。

若出生可以高尚一些,或只要平常一些,顾依何尝想浴血沙场?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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