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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冻小说网 > 师弟他竟是灭世主 > 第9章 往事浮沉

第9章 往事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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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尘看着站在月光下的男人。

那人右手持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嘴角轻轻勾着,却看不出一点笑意。

言尘记得他,是玱暝,虽然只见过一面,却对他印象颇深。

玱暝来自魔界,来历不详,年纪不详,修为高深莫测,当年唤醒闻澈魔神血脉的祸水。

玱暝握住剑柄将长剑旋转几圈,略微挑下巴,笑道:“殿下,好久不见,要不煮一壶酒,坐下好好聊聊?”

言尘沉默。

玱暝看出他的眸中的不快,歪着头朝他笑了笑,道:“你为何那么恨我?恨我是魔族?还是恨我唤醒了闻澈的血脉?可他最终是死在你的手里,要说恨,你该恨你自己。”

他声音很平静,可这些话落入言尘耳中,却如同一把刀,剜在他心中。

玱暝保持十二分微笑,目光扫向四周,城楼边除了一个颤抖的小姑娘,再无他人,有些惊讶道:“闻澈呢?”

言尘不想和他废话,扭了扭手腕,余光扫一眼沈苑示意她离开。

好在沈苑听话,看懂他的眼色就从言尘身后离开,留下一道身影。

待她走远后,言尘不悦的视线转移到玱暝身上,二话不说,手中红光微闪,朝玱暝打去。

玱暝眸中一寒,握紧长剑,和言尘手指幻化的一柄银针击打时发出“砰”的一声,银针太小,离得近几乎都看不见,唯有那一束闪动的银光,在月光照射下仿佛从天而降的流星。

虽小,力度却很霸道。

玱暝握紧剑退后一步,眸中忽然闪过一丝不解,道:“你明明主修的剑?为何不用剑与我相斗?”

“你不配。”言尘手中火光乍现,转身对准玱暝腹部袭击,虽是赤手空拳,却拳若钢铁,破坚摧刚。

在那一拳来临时,玱暝忽然收剑入鞘,两肘向前微动,动作迅疾,呼呼作响,他迅速抵住言尘那一掌,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地面被砸出无数大坑。

言尘一拳锤在玱暝胸口,却被玱暝扯住领子往后一拉,两人双双砸在城楼边缘,言尘手指掐住玱暝手臂,似铁钳令人动弹不得。

玱暝上半身悬在外面,城楼深不见底,以他们的位置摔下去必死无疑。

但玱暝勾唇一笑,抬脚踹在言尘腰腹,空中霎时多出一股血腥味,原来他黑靴上藏有一柄短的锯齿,参差不齐的刀刃撕裂血肉,血液顺着白衣渗出。

言尘放佛感受不到疼似的,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玱暝直视着言尘,道:“闻澈在哪儿?”

“关你何事?”言尘煞是讨厌他提及闻澈,抽出火红的折扇幻化为一柄短刀,出刀又快又狠,刀风凌厉。

长剑和刀刃发出火花,空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周围的墙壁被烧的乌黑,地面裂出巨大痕迹。

玱暝纵跃如飞,避开言尘贴脸的一刀后,转身道:“闻澈属于魔界,我自然是带他回去。”

“做梦。”言尘攥紧刀,用力几分。

玱暝闻言,面露凶意,怒道:“不跟我回去,难道跟你回去?你别忘了,他当初在神界被当了十几年的邪物,被践踏,被凌辱,如今他堕神重生了,难道还要跟你回神界重蹈覆辙?”

言尘也怒了,道:“那是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玱暝冷哼一声,道:“但他是魔界的主上,纵使跟你回去,你能保证神界不恨他吗?届时双方交战,你敢为了他与天下为敌吗?你不会,如果你会,他当年就不会死,他与我才是同路,只有魔界,才能给他最好的保护。”

言尘面无表情道:“你作恶多端,手段卑鄙,阿澈永远不可能和你沦为一路人。”

“哈哈哈,我作恶多端?手段卑鄙?”玱暝重复一遍,语气带着讥讽,笑道:“但我敢发誓,我自始至终连闻澈的一根头发丝都没伤过,你呢?你敢发誓吗?口口声声说在乎,那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你在哪儿?他被喊打喊杀的时候你在哪?他穷途末路绝望之际你又在哪儿?他躺在血海里都在想着你,你却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刺他一剑,要了他的命,因为你,他沦为千古罪臣,就连死后还要承受你亲族的谩骂羞辱,我若是卑鄙,那你算什么?薄情寡义?禽兽不如?”

言尘嗓子酸涩,反驳的话如鲠在喉,却始终无法吐出半字。

玱暝语言虽激烈,却没有说错。

玱暝勾起唇角,讽刺道:“也是,你是神,高高在上的神,你们神界怎么可能有良心?打着降魔除妖、维护苍生的旗帜,尽做些道貌岸然之事,就因为闻澈是魔,你们就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幽冥山用十万天兵将他包围,他那个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走投无路快要死了,若不是我出手救他,他的身体早被削成片了,纵使如此,他还拖着浑身是血的身子一心一意带你回家,我本以为你和那帮神不同,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亲手诛了他,你说我卑鄙?我看你们神界才是真正的白眼狼,背信弃义。”

言尘闻言,眼神充满疑惑。

幽冥山一战是天界有史以来最残酷的一战,言尘并未亲眼目睹,却听闻那一战煞是惨烈,伏尸数万,血流百里,就算过了千年,幽冥山依旧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灵。

但言尘不明白玱暝的话是何意,有些急促地问:“什么你救他?什么带我回家?”

玱暝也一愣,随即笑了笑,道:“殿下不妨猜猜,闻澈不死之身,是怎么暴露的?”

言尘恍神,心中隐隐作痛,即便有了大致答案,但不敢往下想。

玱暝趁他不留意,一道光影闪过,长剑正中言尘肩膀。

“噗呲”一声,血液飞溅。

那一剑收了力,言尘手臂只是被刺穿,并未被斩。

言尘下意识攥紧手,但已经晚了,玱暝在刹那间夺走言尘手中的石头,回头朝他勾了勾唇角,笑道:“谢了。”

伤口浸满了血液,随着每次呼吸,都传来刺骨的疼痛。

言尘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而不稳。

但他没有捂住肩膀,任凭血液流淌,他不怕疼,也习惯了疼,只是感觉肩膀黏腻、温热,有些不舒服。

言尘想抢回来。

正当两人再次交手时,一道黑色身影横在两人之间,锋利的金错刀和冷冽的长剑撞在一起。

玱暝见到横空出来的闻澈并未感到惊诧,但他没想杀闻澈,一掌推开闻澈拉开两人距离,随后收剑入鞘,一副休战的样子。

闻澈没有思考玱暝为何退后,脑海中全是言尘受伤的肩膀,血液在心中炸开,连带着头脑被炸的不清醒,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流血过多是会死的。

他转身见言尘没吭声,以为他快不行了,气的发疯,怒道:“你疯了吗?把我支开就为了和他干架?打不过不会跑吗?长嘴不会摇人?还非要硬生生抗他一剑?我操了!”

说着,他忙蹲在言尘身前,把言尘的肩膀扛在自己身上,要背他去找大夫,止血。

可是言尘不配合,闻澈怎么都背不动,这下,更怒了,回头吼道:“上来。”

言尘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没事,这点血,不会死。”

闻澈尚未开口,玱暝却直视着闻澈的背影,轻轻笑道:“闻澈,多年不见,你还是喜欢围在他身边。”

察觉到男人奇怪的言语,闻澈抬眸看他。

那人身着天蓝色柔软大氅,歪着头,朝他笑了笑。

笑的温润儒雅,眸底笑意盈盈,但闻澈很反感,因为这个人伤了言尘,他非常讨厌这个人。

男人刚上前一步,闻澈立刻站起来,手臂抬高横在言尘身前,是下意识的防护动作,目光不善道:“你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你。”

玱暝微微一笑,道:“但我见过你。”

闻澈一脸不耐烦,道:“我说了,我不认识你,见过我的多了去了,我难道要每个都记得吗?”

玱暝下巴微抬,不答反问:“你还喜欢吃糖吗?”

忽然,闻澈一愣,言尘也提高警惕。

别人是无辣不欢,闻澈是无糖不欢,除非关系亲密,否则,没人知道他的喜好。

闻澈看向言尘,质问道:“你告诉他的?”

言尘道:“我……没。”

闻澈指向玱暝,疑惑道:“那他是谁,他怎会知道我的喜好?”

言尘欲言又止,最终抿紧双唇,玱暝的身份,他还不能说。

玱暝莞尔一笑,看闻澈的目光,依旧保持十二分的礼貌,道:“因为你吃的第一块糖,是我送的。”

闻澈这下明白了,这个人是骗子,看傻子似的看他,道:“少骗人,本少爷记性特别好,谁给我吃糖我难道会不记得?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也没有吃过你的糖。”

玱暝道:“那我说点别人不知道的事?”

闻澈一脸不屑。

玱暝浅浅一笑,道:“你水性很好,但你其实怕水,你喜欢站在高处吹风,但你其实怕高。”

他的声音很轻,被冗杂在风里更轻了,但这些话却重若石锤,砸的闻澈心跳骤停,如果说他爱吃糖,是从言尘那儿偷听来的,但怕水、怕高,是言尘也不知道的秘密,此人究竟是谁?

言尘偏头看向闻澈,发现他双手发抖,睫毛也在颤抖。

其实言尘并不确定闻澈是否真的怕水怕高,因为闻澈水性在整个修真界是数一数二的,闲暇之时就爱下湖玩,还喜欢去白水河捞鱼,烤熟之后带给山上的小弟子吃,他也喜欢在夜幕降临时站在高山上,抬头看着日落一点一点落下去,越过山丘,越过地面,远远看过去,蓝紫色的夜幕似乎与大地融为一体,轻轻闭上眼,听着风吹过忘忧草发出沙沙声,他说这样很安宁,很详和。

闻澈深吸一口气,面向玱暝,道:“我说了,我不认识你,就算你知道很多我的事情,但我还是不认识你。”

话罢,他用力掐住自己泛白的指尖,揽住言尘,道:“……我们走吧,别理这个疯子。”

言尘嗯一声。

闻澈拉着言尘的手朝前走。

玱暝立在原地,目若凉玉。

在言尘和闻澈下台阶时,他突然开口:“言尘一直在骗你。”

言尘一怔,不由自主看向闻澈,他捕捉到到闻澈眼中的慌乱与不安。

那一刻,他的心是怕的,素来平稳的手略微颤抖。

可是闻澈却握紧他的手,转身看向玱暝,冷声道:“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随后,拉着言尘,转身离开。

从城楼到楼下,并不长的距离,两人却走了很久,明明受伤的是言尘,但走路不稳的是闻澈,虽然闻澈在极力克制,但他忍不住,手一直在小幅度发抖,眼睛酸酸的,好像蒙了一层水雾,越来越看不清前方,有好几次险些踏空台阶,若非言尘及时拉住,他已经摔下去了,但是天太黑,言尘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通过那只手感受到闻澈的害怕和无力,他扶着闻澈一点一点离开,到了城楼下,天上唯一的月亮被遮住,很黑,很冷。

闻澈盯着言尘泛红的肩膀,哑声道:“你受伤了,我去买药。”

转身时,言尘拉住他手腕,目光一眨不眨凝视着闻澈,眸中流露心疼,试探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闻澈上下扫了一眼他染血的白衣,道:“先处理伤。”

言尘察觉到闻澈情绪不对,尽管那人装的很漠然。

两人相对无言,心中各有所思。

闻澈拗不过言尘,他了解言尘,执拗、偏执,宁愿拖着伤,也要让他给出答案。

很蠢,又很真诚。

长吁了一口气,闻澈道:“你若真想说,便不会等到今日,你既然没说,说明你有你的顾虑,我并非那种非要揪着别人秘密盘问的人,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言尘道:“什么?”

闻澈仰头看着言尘,三岁相识,自以为很了解他,但此刻,他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言尘的经历,但猜测,绝对不是言尘所说的那般,山脚下的孤儿。

心像是被针扎了般,嘴唇开开合合,最终讪讪道:“你……可曾骗过我?”

言尘垂眸回视他,思绪万千。

该怎么说?说自始至终都在骗你?就连身份也是假的?还是如实说你杀了太多神,是被诸神喊打喊杀的灭世主,后来被杀转世了,好多时候,我真的不想骗你,但我没办法,相比于隐瞒,我更怕你难过。

想了想,无论哪一句,言尘都不愿提及。

最终,回应闻澈的,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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