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特训
五月的空气逐渐带上了闷热，还没到夏日的蝉鸣炎热，却又带上了梅雨的气息。樱花逐渐凋零，京都马上迎来无尽夏的盛放。空气中一直有点湿润的气息。黏黏糊糊地，如同一层薄雾笼罩着发丝。
秋山澪望着窗外阴沉的天，叹了口气，今天也要下雨啊。下雨天会影响乐器的共鸣腔，也会影响手感，她伸出手指模拟着贝斯的弦音。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天气让人鼓不起干劲。
之前虽然教了一下唯看乐谱，也不知道她和弦练得怎么样呢。
这个月就到了赤司口中的考察期，而且，还是安排在期中考试之前，总有不好的预感。
虽然小佐和说用不着担心，但是既然是乐队的话，考察期果然还是要演奏一曲？秋山澪拿着笔，又开始了无意识的按动。
话说，提前问赤司会长，考察什么内容的话，他会不会说呢。这般想着，秋山澪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赤司。对方正专注思考手上的习题，而没有关注到自己。她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在想什么呢秋山澪，对方怎么可能提前“泄题”啊。殊不知在她转头回去那一瞬间，原本在做题的红发少年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并学着她的样子，转动着笔。
不管怎么样，轻音部果然还是要有自己的曲子才行呢。
这样想着，她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尝试打起了几个拍子，一边想象声音，一边用笔记下乐谱。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听过轻音部正式的演奏。”简单易懂的少女将神情都放在脸上，透过背面，赤司征十郎都能看出来对方此刻在想什么。
“唉？”少女扭过头来，“所以说学生会的考察，果然是演奏？”直接把心里所想说出来了。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是为难轻音部的一方呢？少年微微叹气。
然而秋山澪只想着如果是现场演奏的话怎么办，唯她还没完全学会呢。
“虽然是明天才正式公布的内容，不过也不差这么一天了。最近，学校在筹划拍学校的宣传视频，你知道的吧。”赤司放下手中的笔，专注地望着眼前的少女。窗外阴沉的天，室内的白炽灯散发着光晕，笼罩着对方柔顺的黑发上，显得越发有光泽了，看上去保养得很好。他漫不经心地想着，鼻尖仿佛还能闻到轻微的花香，是洗发露的香味吗？有点雨露的潮湿的味道 。
“是的，我记得其中一个项目是找人拍摄宣传海报，另一个项目是宣讲视频。”秋山澪歪头回想。这个消息还是之前真锅和跟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提到的。不愧是唯靠谱的青梅，消息透露原来是有作用的，只怪当时她们吃得太开心了，都没有仔细往这方面想，白白浪费了时间。
“到时候，轻音部、合唱部、吹奏部、爵士研究部几个音乐社团都会各自为视频准备配乐，哪一支曲子被校方选上的话，会有额外的经费。同时，这也是轻音部的考核。”赤司毫不在意地放出一个重磅消息。“只有选上了，才能继续存在。”脸色倒没有他口中语气那么严厉，反而还是漫不经心的。
但是少年的漫不经心，在少女这无异于是重磅炸弹“什......么！”秋山澪满头黑线，“这么重要的事情拿来考察真的可以吗？”其实她想的是，轻音部作为一个弱小的没什么存在感的社团，跟其他几个大的音乐社团同台竞选，还必须选中才能生存，这几乎是天方夜谭。但鉴于输人不输阵，怎么能还没开始就觉得不行呢！但是这个赤司会长，他是魔鬼吗？秋山澪内心不禁吐槽。
“他是魔鬼吧！魔鬼！”音乐准备室内，得知这一消息的田井中律果然把澪的心声喊了出来。
“要在期中考试前完成，我们剩下的不到两周的时间了，有点紧呢。”琴吹紬也很担心。
对编曲一窍不通的平泽唯都快灵魂出窍，整个人褪色了，“这该怎么办......澪，你有想法吗？”
“总之，先大概定下来一个曲风？”秋山澪给出建议，“总得有一个方向吧。小佐和呢？有什么建议吗？”
还在吃蛋糕的山中佐和子快速吞下嘴里的食物。“说白了，我们所定下来的曲子要符合领导的审美，也要符合领导想表现出来的洛山的样子吧。”
大家闻言都紧盯着佐和子。
“什么啊，再多的我不会说的哦，毕竟我还是吹奏部的指导老师呢，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师我啊，可不能偏心呢。”说罢，她迅速拿起书本，“那，老师先走一步啦”，整个人迅速开门离开。
“那不如我们先找找官网上以往的宣传视频看看，领导心中的洛山？”琴吹紬从她包里掏出了笔记本，打开了网页，找到视频播放。
“总感觉以前的宣传视频都认真严肃啊。”
“上一年的倒是很热血沸腾，配的曲子好燃啊。”
“之前倒是也有吹奏部那种古典音乐，整个风格还是偏正经严肃一点呢。”
“那我们岂不是毫无胜算！”部长律总结道。
“不，那倒不一定，也许这一年校方想跟不一样呢。”澪给出了不同的看法，“如果每年的宣传视频都千篇一律，都是那么正式的话，那吸引力会大打折扣的。”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和和，她在学生会那边可能会知道什么。”唯提出一个建议。
于是她们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洛山高校作为京都一所老牌的名门学校，一直都是以严谨作风，端庄认真而出名。虽然过往都在尽力展现学生活动的多样性和丰富性，但是过于古典的配乐总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又能感受到校规背后的严厉，上一年尝试用了非常燃的曲子来表现各类社团活动，但是又感觉整个核心都是竞技、奋斗、热血，越发不符合现在年轻人追求的个性和自由，甚至有些人会害怕无法适应高强度的学习生活，望而却步，不敢报考。
“呜哇！好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样啊！混蛋！”部长以头抢桌。
“那么，表现一个轻松日常的学习生活怎么样？”呆唯提出了一个和她非常符合的建议。
“的确，之前唯认为的让人轻松的音乐这样的感觉？轻飘飘的感觉？”澪顺着这个思路下去。
“感觉不错呢！”紬双手鼓掌赞成。
“哟西，那么就交给澪和紬了！我们轻音部的存亡之战！Fight on！”
“on！”大家的干劲终于在这个阴雨天燃了起来。
“话说，唯你倒是赶紧学吉他，别吃啦！到时候吉他的录音怎么办啊！”澪还是忍不住担心。
于是，接下来一周，赤司征十郎经常能看到班上的轻音部的三个人凑在一块叽里咕噜地说着音乐的专业术语。希望她们能不辜负自己的期待呢。一个有着专业水平的琴吹紬，一个是玲央口中的拥有音乐细胞的妹妹。
“果然是轻音乐呢”
“视频会有介绍词，所以纯演奏版就行。”
“这个，改成这样会不会更柔和一点呢？”
“啊，这个riff，对唯来说会不会有点难啊......
曲子用了一周彻底定稿，接下来就是练习的时间。其他人还好，但是平泽唯还是个刚接触吉他一个多月的新手，实在是让人惆怅。于是她们拿着蛋糕去求助（贿赂）了顾问小佐和，让她对唯进行特训，而小佐和表示，给她三天，还轻音部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平泽唯。
教室内，正在埋头苦做习题的秋山澪正戴着耳机听着曲子。赤司征十郎看她曲子似乎定下来了，整个人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略微沉思。再一次，伸手轻轻扯了下对方的发尾。说实话，自从第一次上手摸过她的发尾后，赤司征十郎一直心痒痒的，触感实在十太好了，如同丝绸一般，轻滑柔顺。指尖似乎还留着上一次的感觉。秋山澪上课的时候的每一次抬头，和朋友聊天时发尾的每一次摆动，体育课上飘动的发丝，总能让他回想起那次触感，手指也因此痒痒的。
他非常清楚地知道，少女有着和表面成熟稳重不一样的反差。她会和朋友吵闹吐槽，甚至会动手打闹。她会在听到大音量的声音时候哽咽，蹲下抱头，还会小声地安慰自己。紧张的手甚至会整个人处于待机的状态。面对轻音部的危机，她又非常的可靠，能迅速给出对策，也能在关键时候引导部员。
如果是田井中律以她那开朗热情洒脱成为轻音部的精神支柱的话，那么秋山澪才是真正的关键时候的决策者与指挥者。
每一个样子的她都是那么的可爱。
是的，名为赤司征十郎的少年，从所谓地考核对方是否能成为学生会成员，到与她为轻音部的存亡较量，其实一直不自觉地被少女所吸引着。虽然没有魄力，但是魅力却是一直存在，而且影响着她周围的人。
看着完全放松下来的秋山澪，考虑到自己的计划，赤司再一次对她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今日中午，和校方的洽谈确定了具体的考核方案。到时候，学生会代表和校方代表会组成一个七人团，到各个社团去聆听现场演奏，再以投票的方式决定选曲。”
“唉？唉！”两次疑惑发声足以证明秋山澪有多震惊，她该怎么现场演奏给领导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