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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鸿门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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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喀嚓——”

段争澜从疾驰的马车中破窗而出。

她就地一滚,吃了一嘴的灰。亏得身手敏捷,除了擦伤没有大碍。

鸿门宴?真是见鬼。

堂堂一国公主,提着衣摆在官道上拔足狂奔。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完蛋。

段争澜边跑边摸索着衣袖中的防身匕首,却听得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于她而言,这简直如同天降仙乐。

“澜君,是我。”

段争澜在听见他声音的当下,便不假思索地拉住他,借力翻身上马。

衣袂翻飞间,她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段争澜紧紧攥着陈元旷的衣袖,松了口气。

放缓的轻柔劝哄从头顶传来,甚至隔着一点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颤动共鸣。

他在问她:“有没有受伤?”

其实没有,那些小擦伤对她来说还算不了什么。

但后知后觉的恐慌与委屈齐齐涌上心头,段争澜也没回答,只是哼了一声。

“是臣反应太慢,没有即刻掉转马头来追。澜君罚臣,别生气。”

段争澜不知道他怎么就换了自称。她一时无言,昂着头直视前方。

夜色沉沉,要提防突然窜出来些什么。

刚刚上马时,段争澜的右边手腕承受了过大的力道。现在冷静下来,一片火辣辣地,隐隐作痛。

她松开陈元旷,空出手来自己揉了揉。

陈元旷仿佛多长了一双眼睛似的,紧跟着一手覆在她腕上,只余单手控制马匹疾行的方向。

“你不问我为什么跳车?”

段争澜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掌心温度比自己高些,能把冰渣给捂化的程度。

“澜君认为这次入宫有诈,对么?”

“当然。”

段争澜满意地颔首,这就是公主府最得意的谋士,知她心意。

作为乱世之中梧国的小公主,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想角逐王位的野心。

这次父王重病将死,让她进宫的旨意,说不定就是出自可恶的王兄之手,要把她骗去诛杀呢!

她还未和陈元旷痛骂几句,身后“嗖——”地传来冷箭破空之声。

“小心!”段争澜惊呼。

陈元旷将护着她细腕的手掌抽离,改为紧紧揽着公主腰身,同时带动两人向右一偏,避开这箭。

“臣失礼了。”

嘴上是这么说,他环住怀中人的手臂却没有挪动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紧箍,生怕把人给丢了似的。

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四蹄蓄足了力气,拿出了日行万里的气势。

流矢未停,紧追不舍。

陈元旷抽出佩剑去挡,手上还是死死抱着人不放,竟然放弃了牵引缰绳。

马匹已经受伤,毫无目的地狂奔着,眼看着就要失去方向。

段争澜俯身用力拽过绳索,厉声命令道:“放手,我又不会掉下去!”

边骑马边挡箭就够他忙的了,还非得圈住她,这人怎么想的?!

“这样挡不全……”

低低的话音被碾碎在风里,却没了下文。

陈元旷一贯是听她指挥的,他听话地松开手,回身将愈发密集的追箭击落。

就在错开身子的这片刻之间,偏有遗漏的冷光,越过他投向段争澜,直抵后心!

“呃!”

段争澜只觉被人猛地一扑,有什么狠狠撞上她肩头。

陈元旷整个伏在她背上,闷哼清晰地传进耳膜。

“怎么……?”

她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用力过猛,这马被她一激,几乎是发疯一般狂飙起来。

段争澜只能勉强控制坐骑不要倒翻,还要分出精力听他回话。

“……没事。”

陈元旷的声线依旧沉稳,只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转身,坚持反手用剑。

好在由于马匹受惊后速度飙升,两人已经甩开追兵一截。

夜色沉沉压住前路,箭雨稍歇。

但坏消息是,他们似乎远离了官道,道路变得有些泥泞。

段争澜在剧烈的心跳声之余,甚至能听到泥点子溅起的声音。

啧,衣裳要脏了!

如此狼狈让公主很不满意,但她不想说话。

可怜的骏马只带他们冲到偏僻的山林之中,便力竭倒地,长睡不醒。

段争澜扭头一看,它后蹄各处没入众多箭羽,刺猬一般,能撑到这里已是奇迹。

她又将视线移到同样中箭的陈元旷,好在只是左边手臂中了一箭,没有伤及肺腑。

“诶,你还能走路吗?”段争澜从前蹄跪地的马上,轻盈翻跃落地。

她伸出一只手去扶陈元旷。

“澜君放心,只是伤到手。”

段争澜还没说话,陈元旷就直接回答了她未出口的问题。

他冲她安慰似的笑一笑,眼角眉梢都堆起温存的弧度。

这是段争澜常在陈元旷这张赏心悦目的脸上看到的笑法,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自己被他万般爱重。

她每每见到总是要感慨,这人实在很适合做一个乱人心智的祸水。哎呀,等她日后当国君了,也不是不能宠一宠。

段争澜这么想着,鼓胀着一腔热血,凑过去把人连搀带扶地带下马。

陈元旷由着她动作,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段争澜抽出自己随身的匕首,将那箭尾齐根砍下,只余一小截留在外边。

她原地打转两圈,最后决定,绕到陈元旷右边去挽着他。

陈元旷直勾勾凝视她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满面春风,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开口。只是迎合段争澜风风火火的步伐,一同闪进林间。

“追兵应该往官道上去了。我们往林子里面走一走。”

说话间,脚下窸窸窣窣踩了不少碎叶,前阵子刚下过雨,土地潮湿得很,估计还沾泥了。

段争澜不满,控制着自己,不要低头去看衣摆或鞋尖。

好在四下一片漆黑,倒也瞧不出什么,眼不见心不烦,少点糟心。

二人好不容易寻到一处较为开阔的空地,陈元旷先一步上前,用自己衣袖将石块上的落叶拂去,然后进一步仔细擦拭,把落在上面的灰尘也扫掉。

段争澜最爱干净,此时却没有坐下的意思。

反而直接将他一把推倒,坐在刚清理出来的地盘上。

段争澜按住对方肩头,语气不容拒绝:“你待在这里,不许乱动!”

陈元旷实在忍不住,辩驳一句:“澜君,我真没伤到动不了的地步……”

“我说别动,就别动。”段争澜扬起一边眉毛。

她手往虚空中画了一圈,示意对方,就只能待在这个划定的范围内。

“马上生完火,就来给你包扎。”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陈元旷,调整了一番他手臂的摆放姿势,“别动,特别是左边手,不许乱晃。”

陈元旷就这么吊着手,维持她的指示,望着她的背影。

段争澜去找趁手的柴火和枯叶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陈元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都说梧国小公主高贵不可攀,但心也太软,太容易骗。

公主府里宾客盈门,人人都当她是云端的小神仙,好像周身萦绕象征世间繁华的金光一般,将所有仰视的人都迷得沉醉不已。

殊不知这小神仙心中未必有数呢。

往来参拜的人群中,混进了骗子也不知道。

周围树林茂密,要找到用于燃烧的树枝倒是简单。何况段争澜还有趁手的利器工具,她三两下就在离陈元旷几步远的地方找够了枝条。

只是这几天多雨,木材潮湿,最终生火点燃,还废了一番力气。

段争澜阴着一张小脸,把点火擦出灰的手掌拍了又拍。

刚又点起一团小火,原本的大火堆便差点要灭,她连忙就地抓了把草,扔了进去。

等火势稳定她才反应过来,满手的泥!

段争澜把手往那堪称罪魁祸首的草皮上擦了又擦,彻底干净后还停不下来。

心里好像有张装满水的皮口袋,晃荡着,难受得很。

她定定地盯着火苗发呆。

烧得正旺的篝火旁,那小火团已经偃旗息鼓,留下一地草木灰。

这就是段争澜所说的“生火用来包扎”。

野外包扎伤口,必备草木灰。

段争澜虽然自己金尊玉贵,但好歹也是个胆敢私募府兵的公主,对这些行伍之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她一咬牙,一闭眼,把自己衣裙上的布料割下一块,放到火上小心地燎烤。

然后把草木灰捻起放在燎过一遍的布上,跌跌撞撞回到陈元旷所处的地方。

“把手放平!”

段争澜拍拍他举到快要僵硬的左臂,怀疑这人不是血肉做的躯体。

不然怎么解释他脸上现在这个轻松闲适的样子!受伤,不应该痛得龇牙咧嘴吗?

段争澜磨着牙,把自己寒光厉厉的匕首亮了出来,这可是上等兵器,吹发可断。

先前被她拿来砍木头,稍微有些屈才了。

段争澜方才在砍断箭尾的时候确认过,这是特制的箭矢,前端有倒钩。

她的好王兄府里那帮暗卫,就用的这种箭。这样看来,她先前果断逃跑,简直是再明智不过了。

因为有倒钩,不可直接拔箭,只能先行扩创。

这也是段争澜一口气烧了那么多草木灰的原因,伤口增大,必然增加止血的困难。

“……你忍着点啊。”段争澜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幽幽的月光流转在匕首尖端,冻得人直哆嗦。

“我不痛。”陈元旷脸上笑意未曾消退,完好的右手伸过来,在她有些凌乱的乌发上轻轻抚摸,让她放宽心。

段争澜再怎么不情愿,也得睁着眼操刀。“我才不怕你痛呢。”她小声强调。

陈元旷为这话失笑之时,刀尖迅速地划开皮肉,段争澜另一手跟上去,干脆利落地将箭拔出。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她又感到双手有些颤抖了,连忙一鼓作气,去扒拉他的前襟。

残箭已经取出,可是处理上臂的伤口,需要把衣衫褪去。

陈元旷用自己还被允许使用的右手帮忙,将手忙脚乱的段争澜扶上正轨,找到该解开的衣扣。

段争澜脸上飞红,明知夜里擦黑,根本看不见她面色变化,却还是梗着脖子。

月光下就算颜色分不清,但还是能看见一点表情的嘛!

她只顾着把布料连着草木灰,倾倒在他臂上,动作有点粗暴。

这么弄完,却少了缠绕的布带。

段争澜一把揪住他衣袖,仿佛找到了出口一般大声宣告:“你也得出点布料!”

“好。”陈元旷从善如流,衣衫被她扒拉得乱七八糟,仍然十分顺从,活像被胁迫的良家子。

段争澜沿着右边完好的衣袖裁下一圈,正巧是一条带子。

好像刀法有点参差不齐……

管它呢,先包起来再说!

——

这样折腾完之后,两人齐齐围在篝火旁。

在山中点火不仅是用于取暖,也是为了让火光和烟雾,驱赶山林中可能存在的野兽。

段争澜抱着膝头,窝在陈元旷身旁。她身上披着刚才扯下来的外衣,借跳动焰火看他眉眼。

老天将他生得真好看。

你把他单单放在那里吧,看着有点冷冷的。

可是她凑近的时候,对方眉眼含笑如春水初融,足以消散那点夜里冰寒的郁气,好玩。

陈元旷有些无奈地等她用目光缠过一遍自己,等到人反应过来扭正身子,才继续动作。

他正在耐心地解开公主散乱的云髻,重新为她挽发。

左手虽然有些不便,但他已经做熟了这些事,并不困难。

就是段争澜要回头,容易扯到发丝。

他眸色沉沉,借着轻拢三千青丝,想着压抑已久的重重心事。

公主将自己的一切坦然交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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