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自从五年前深渊终结，各国停战后，维斯坦洛德的国情也算是一直都很稳定的。”
和维安在路上乱转的时候，希欧忍不住吐槽到。
“怎么？”维安把视线从一边的人群上收回来，“我看你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哎呀，有些让我想起了以前和你一起的旅行时候。”被看穿的希欧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啊，我也知道是需要认真对待的事。”
“就是我们真在这里转来转去就能找到吗？”
“我也不太确定。”维安叹了口气，“但也让其他人四处分区追查去了，应该至少能找到他的方向。”
“而且，”维安顿了顿，又问道，“你觉得，那天早上，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希欧也沉默了。
“我觉得有部分偶然吧，我两不可能察觉不到跟踪。”
“嗯。”
“然后，还有部分故意，大概就像我会碰到老师你一样。”说完，他略有心虚地瞟了一眼维安。
“该说不出所料吗。”维安扶额。
“老师你都知道啊。”希欧理解了维安这句问话的意思，“所以老师您觉得，他是和我一样？”
维安点了点头。
再次路过中心广场时，广场上围了一圈人，希欧眼尖地发现人群中间就是他们找了半天的人。
那人若无其事地挤在一群信众的中间，正和几人争论着什么，虽然周围几人都表情有些狰狞，但他却相当游刃有余的样子。
当维安走进时，才听清几人的争辩内容，果不其然，又是围绕身后女神的议题，克文仅凭一己之力就把身边几个人说的面红耳赤。
“打扰了。”维安小心挤过周围围观的人群，走到克文面前。
克文看见维安来了，立刻收敛了刚才嘴角略带嘲讽的笑容，眼神也柔和下来。
“阁下。”
维安也点头代回礼：“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如你所见，参加一些无聊的谈话罢了。”克文说的很是轻松，但他身后的其他信众一下都愤怒起来，纷纷开始大声指责他。
“在女神像下还敢这么大胆，出言不逊。”
“让他滚蛋，塞珂哪里能容忍这种人！”
维安一时也难以控制住众人的情绪，但克文视若无睹，直接问向维安。
“莫非您找我？”
维安点了点头。
“荣幸至极。”克文微笑着理了理外套，直接扒开指责他的人群，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维安跟在他身后，甚至差点被误伤。
等在外面的希欧毫不客气地拽住克文的手臂，克文却没什么反应，依旧带着微笑。
“阁下找我有什么事么？”等远离了人群，克文才开口问道，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丝毫不惊讶。
“那我就直接问了。”维安也懒得再和他绕，“你之前是不是去过教堂。”
“哦，初到塞珂时确实去过。”
“认识了一个圣职者小姑娘？”
“这个嘛，应该是见过，不过也不算认识，聊了几句罢了。”
“你所谓的聊了两句，真的是普通的聊了两句么，”维安追问道。
“您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你一直在有意识地放出魔力对别人产生影响，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维安点出自己怀疑的关键。
“哎呀，不愧是您，我以为我控制的很好呢。”克文却一点没有被发现的慌张，反而是笑意更浓了，“一般不太会控制魔力的人也会无意识有魔力泄出吧，您怎么断定的？”
“要是连有意识和无意识都分辨不出来，我早死在路上了。”
“呵呵，抱歉抱歉，是我逾越了。”他笑着，又忽地凑近维安，本是冒犯的动作，眼神里却尽是崇敬，“那么您呢，请告诉我，您身后的同伴也不是普通人，他都能被我影响，为什么您不会。”
维安被逼的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希欧这才想起当时他也问过维安问题，但是维安并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的把戏并非无中生有，人的情绪只要跳出那个圈子，当然不会受影响。”维安很镇定地回答。
“哈哈哈哈哈。”克文突然大笑了起来，“您回答的很好。”
希欧上前一步站到维安身前，常年的经验很明确地告诉他，这人对自己没有兴趣，却独独是冲维安来的。
“但不是正确答案。”
克文收敛了笑容，摆出神秘莫测的表情：“我知道您为什么而来，我也可以很明确告诉您，这个事情确实和我没有直接关系，都是那个小姑娘自己亲手做的。”
“你怎么可能——”希欧皱着眉头问道。
克文打断了他的话：“倘若有一本书记载了如何用剑，你学习后却用剑杀了一个无辜路人，这难道是书的错么？”
“您不是这般不讲理之人吧。”
“你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维安突然开口，盯着克文。
“您想知道？”
克文撇了希欧一眼：“那么傍晚吧，我在教堂的钟楼等您，就我们两人。”
“当然，您大可以选择现在把我绑起来逼问，我也没有反抗您的能力，如果您希望的话。”
早就觉得憋屈的希欧抬手就要收拾眼前这个不好好说话还老是不怀好意盯着自家老师的人，却被维安拉住。
“我答应你，傍晚教堂钟楼，你最好别迟到。”
维安平静地答道。
“怎么会呢，难得能见您的机会。”克文笑着挥了挥手，“那么我就先回去了，承蒙您今日的解围。”
看着如此可疑的人就这么走远，希欧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维安：“老师，为什么？您明明知道，他完全清楚这事的前因后果，他那句话不就等于承认这事和他有关吗！”
“我知道。”
维安此时却意外有些心不在焉，他避开希欧的视线：“抱歉。”
“老师你......你不会真的要去单独见他？”
“不行，老师。”希欧本就是聪明人，到这里他已经很清楚，维安没有回答的问题，克文意味深长的话语，有什么是自家老师瞒着自己的，对自己而言的秘密。
“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
后半句希欧质问说不出来，他只能用力拉住维安：“老师，您在瞒着我什么。”
“嗯。”维安也没有反驳，直接承认了。
“为什么，什么事您一定要瞒着我，但是那个人却知道。”
“那个问题对吗，您为什么没有被影响？”
“为什么？”
“我说了，只是我知道——”
“这不是正确答案，您也没有反驳。”希欧顿了顿，“为什么？”
维安强行掰开了希欧的手，害怕伤到维安的希欧只能松手。
“没事，放心吧，之前不也答应过你吗，我会好好地回来的。”维安嘴角上扬，眼神柔和，像是在安抚。
久远却未曾模糊的记忆浮上心头，希欧想起曾经在深渊前维安的那句：“会好好回来的。”
“不，那会儿是——”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你回去和辛他们解释下，后续我问清楚了再回来做决定，你也知道，事到如今克文明显就是冲我来的，我直接自己处理了就好。”
维安说得很是风轻云淡，像是去散步一般，虽然对他来说，这大陆上单纯一对一，确实也很难找出真正能打过他的人。
希欧看出了维安的坚决，末了，终于长叹一声：“老师，您总是这样。”
“那我等您回来。”
“那其他地方就交给你了。”维安一笑。
“当然，辛能做的，我肯定比他更好。”
希欧点头，又补充了一句：“维安老师，这事，您回来后，会告诉我吗？”
维安一愣，停了半秒回答道：“也许吧。”
希欧心一沉，看着维安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街道的尽头。
天空一群飞鸟掠过，晚霞已经铺满了半边天，已经报过五点的钟声了，大概也快到六点了，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时，已经是平日里镇静成熟的模样。
终归自己也还有事情要做，先回去找辛，再问问那个圣职者小姑娘。
等天空完全泛红时，维安沿着钟楼的楼梯，走到了顶层的平台，那口大钟就在那里，每到整点时就会响起。
刚刚已经响了六下，维安看向自己的怀表，差点六点半的时刻，应该刚刚好。
“您来了。”
不出所料，克文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你知道什么。”
“您还真是着急。”没想到第一句就被质问的克文一愣，随即又笑起来，“别这么着急，我从未对您说过谎，您想问的我也绝不会隐瞒，我对您没有任何恶意，请相信我。”
“呵，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就凭几句话就相信你。”维安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虽然从感觉上来说，克文应该不强，算不上他的对手，但介于不清楚克文的特殊能力，维安也不得不多提防一点。
“这样吗，那我多告诉您些什么也许您就信我了？您想问什么？”克文一副犯难的样子。
“我们在查的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我为什么不会被你影响。”
“哎呀，您不知道？”克文故作吃惊状。
“我知道。”
“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
维安看着他，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