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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首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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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和雷伊一起去了港口。

调查进行得依然很不顺利。命案发生的那一天是7月28号,但工作人员说,他从未见过两名死者。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工作人员调出了28号的监控。

楚京仔细查看了监控,画面里并没有出现过康一和陆晓兰的身影。

很有可能,他们是在前往港口的路途上被杀害的。

线索似乎又断了。

下午四点,指纹分析的结果出来了。出乎意料的是,上面显示有小伊的指纹。

那台摄像机,很可能是小伊放在那里的。

为了搞清楚小伊这么做的目的,楚京和白炎再次来到了疗养院。

艾丽和之前一样,依旧跟在他们身边。

楚京总觉得,比起协助调查,她更像是在监视他们。

“我想跟小伊单独谈谈。”进入301号病房后,楚京说。

艾丽有些犹豫,面露难色:“长官,我觉得您并不能从他口里问出什么。小伊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很可能突然抓狂。而且他一直很抗拒和别人交流。那件事,我还一直没有告诉他。我怕他还无法承受......所以……”

艾丽关心地看着小伊,语气显得情真意切。但楚京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一个能够冷眼旁观孩童被虐待的女人,怎么会发自内心地对别人感到同情呢?

“哦,你想妨碍我们调查?”白炎冷冷瞥了艾丽一眼:“楚长官有很重要的事要向那孩子询问,他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教他。你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你现在可是有重大嫌疑,我也有些事想问你。你跟我来。”

艾丽听到他说自己有重大嫌疑,吓得脸色发青,有些心虚地说:“长官,我可没有杀人。我是一名护士,救人才是我的……”

“少废话。”

白炎用枪抵着她的额头,语气有些不耐烦。

意识到抵在自己脑袋上的东西是真的,艾丽头顶冒出不少冷汗,她不敢违抗白炎,憋屈地咬了咬牙,“是......长官。”她跟在白炎身后。离开了房间。

楚京知道白炎又帮了他一次。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楚京心里还是挺感激的。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发现了,白炎本质上并不坏,只是喜欢吓唬别人。

......

楚京在一把椅子上上坐下,面对着半躺在床上的小伊,后者面色呆滞地凝视着半空,右手手臂搭在纯白的床单上,白胶带粘着针头插在手腕的血管上。

他眼底有些发青,一幅睡眠不好的模样。他不爱吃药,一直是采取点滴注射的方式进行治疗的。和大部分生病的孩子一样,他十分沉默寡言。

“小伊。”楚京叫了他一声。

男孩毫无反应。

楚京从包里取出那台摄影机,问:“这是你放在禁地的吗?”

男孩偏过头,盯着楚京手上的东西看了两秒。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很漂亮,只是眼神空洞。

男孩没有回应,楚京叹了口气,又问:“你录下这段视频,是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它吗?”

男孩一还是声不吭。

“小伊,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楚京伸手,想摸一摸小伊的脑袋,但小伊却像受到惊吓似的,睁大了眼睛。

“啊——!”

小伊抱着头,突然大叫起来。那声音凄冷刺耳,仿佛一把刀插进胸口,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楚京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收回手。

“呜......”小伊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一开始只是颤抖的气音,后来不断变大。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手指深深埋进自己的头发,重复着意义不明的话语时,两道热流从他的脸颊滑下。

“为什么.....你们现在才发现.......”

他的眼泪滴落在床单上,形成一片浅灰色的阴影。

楚京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就在这时,眼前跳出了一则提示:

【玩家已触发被动技能:回溯。是否花费300积分使用技能?】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楚京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是。

右手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再次抬了起来,楚京张开手掌,按在了小伊的额头上。

这一次,小伊没有再躲避。

楚京看到了小伊的记忆。

两年前,小伊因为被吹倒的点滴架砸中,开始出现幻听。

他总感觉到有人和自己说话,说的什么却听不清楚。

帮他治疗的男医生,背地里骂他是“傻子”。父母也总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小伊,所以他不愿意和他们说话,不愿意吃饭,不愿意洗澡。

深知自己是有缺陷的,这让小伊常常情绪低落。

一个傍晚,艾丽把小伊绑起来,带到了一个满是书架和书的房间里。在那里,小伊被虐待了,穿着衬衫和西裤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地用鞭子抽他,直到他晕厥过去。

小伊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父母。但是父母对此无动于衷,似乎并不相信他。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受到了虐待,小伊向父母要了一台摄影机做生日礼物。

每个月艾丽都会把他带去那个房间,小伊暗中寻找着机会,终于用摄影机拍下了自己被虐待的画面。

后来在父母来探望他的时候,他把摄影机里的视频播放他们看。

但父母看完以后,表情严肃地说那个男人是他们惹不起的人,让小伊把视频都删掉。

小伊没有想到,他们会站在坏人的那一边。他认为父母不喜欢自己了。耳边开始出现一个声音,对他说“杀死爸爸妈妈吧”。

那天,小伊第一次感觉到了杀人的冲动。

7月28号发生了一件事,把小伊的杀人冲动变成了现实。

那天下午,小伊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不久前,父母来探望过他,说打算把他转移到其他地方。

天花板上,灯管发出明亮刺眼的白光,风、呼啦啦地吹进来,窗帘像海浪一样起伏。

小伊把胳膊收进被子里。盯着没有月亮的夜空,眼皮渐渐合拢。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朦胧中,他梦到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图书馆。四周充满了恶心的臭气,他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一个半蜷缩着的黑影朝着他缓缓靠近。

那东西大约三米高,由无数的触手组成,表面上覆盖着如沥青般粘稠的绿色脓水,臭味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些触手互相缠绕,缓缓地抽搐,显得离奇而恐怖。

小伊看着它来到自己的身边,几条触手延伸出来,散发着恶臭的脓液沿着触手滴在他的脸上。

“啊!”

小伊被吓得大叫一声,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偏头一看,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全身裹在黑袍之中,脸上缠满了绷带,灰色的眼睛如深渊般深邃。

“你是谁?”

男人咧开薄薄的嘴唇:“我是神派来拯救你的。”

他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抚上少年的脸颊。那手指宛如冰做成的,透骨的凉意让小伊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很痛苦,想实现愿望吗?”

小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他听到男人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希望......”嘴唇不受控制地发出声音:“虐待我的人,还有我的父母,全都死掉。”

“我能帮你。”男人说:“但是作为代价,你要把你的心给我。”

小伊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男人的手突然改变了形状,变成一根柔软的触手。

小伊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无助地挣扎着。

那触手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感到一阵疼痛,脊背里爬上一股凉凉的感觉,小伊觉得周围似乎在变冷,就好像空气变成了海水,蔓延过头顶。冰冷的感觉覆盖了全身,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结了冰。

眼前的景象晃动起来,变得模糊......

小伊身上白色的皮肤逐渐染上大理石一样的绿色纹路,眼珠上翻,最终变得只剩眼白。他的身上伸出了章鱼一样的触手,牙齿也变成锯齿状。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说:“去吧,去实现你的愿望,用我给你的力量,杀了康一和陆晓兰。”

小伊如同行尸走肉般,机械地下了床。他离开红屋,来到外面。

太阳已经下山,天际一片血红。暮色中,小伊身下的触手飞速往前移动着。

不远处,两个穿着工厂制服的人影也在往前走。

身材娇小的女人偏头望向男人,问:

“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虐待小伊的人是我的长官。以前我就听说过他有这种癖好。但我没想到他会对小伊下手。那个人势力很大,就算我向组织告发他,也没有人会帮助我们。”

“所以,我们就只能逃走?”

“对不起,我是个没用的男人。”

“......”女人红着眼眶,握紧了拳头,力气大到掌心的皮肤被指甲刺破。

片刻后,像是有所感应,她回头看了一眼。

接着瞳孔猛地缩小。

只是一瞬间。

变成怪物的小伊已经追上了他们,他身上的触手猛地往前方延伸出去,刹那间刺穿了男人和女人的腹部。

“小......伊......”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倒在地上。

一切发生得那么快,鲜血从伤口处滴下来落在地上,从一小滩开始逐渐多起来,像红色淋漓的梅花。

为什么对我的痛苦视而不见?少年心想。既然你们不爱我,那就去死吧。

看着父母的尸体,他慢慢蹲下身子,跪在地上,捂着嘴发出喘不上气的抽泣声。

视野被泪水模糊,他感到头撕裂般地疼痛,身穿黑袍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笑着说:“小伊,你真是个好孩子。记得,我已经帮你实现了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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