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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乐始又一个人打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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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州安定下来也是这几年间的事。过去马贼猖獗人人自危,处于琅州中心的银槐堡尤甚。为求远离马贼安然谋生,不少人都绕着银槐堡走,城中劳动力日渐稀少,许多店面找不到人只能倒闭,雇员的工资也水涨船高。

虽有重薪诱惑,但肯冒着被马贼劫走的风险来银槐堡做工的人还是越来越少。缺钱养家的粟羽便是看中这点,想着自己应当不会那么倒霉遇到马贼,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被马贼劫走的时候粟羽还以为这辈子都完了,却不知这次遇险是人生的转机。粟羽偷听过马贼的聊天,听说连她在内的数十个人过不了多久就要被送去乌荼当奴隶。

到乌荼好啊,至少算是出国了——粟羽这样安慰着自己,跟她一同被抓来的那群人却没有她这么坐得住。有人逃跑被抓回来打得半死,马贼甩鞭子时逼着大家在旁围观,粟羽麻木地看着,身边抓着她衣角的小孩怕得直掉眼泪。

那孩子就是时英。时英的母亲是守城的士兵,一年到头没几天是陪着她的。粟羽自小就学着独立谋生对家人没什么牵挂,但也还是可以理解年幼的时英为何害怕,于是被赶着上路粟羽总跟她走在一起,两个人一来二去就此混熟了。

没有别人就不行,总是想家,不想赶路时任性得对马贼都哭得出来,这就是时英给粟羽的全部印象。马贼最讨厌时英哭喊,粟羽在鞭子下救过她好几次。粟羽问她为什么这么爱哭,时英告诉粟羽只要自己哭出来,娘再忙也会来陪她。

粟羽很早就一个人生活,她的情绪就像把石子丢进无底洞里听不到响,没有牵动任何人的可能。也许她是羡慕时英,也许时英太害怕寂寞,两个人逐渐无话不谈,在被马贼赶着往乌荼走的路上相互鼓励着,倒也没有想象中可怕。

除了粟羽还有另一个人也是时英的玩伴,问了几句觉得她的口音耳熟,三人一下子就熟悉起来。听说要被卖去乌荼,有人直接往马贼的刀上撞,因为死比较轻松。粟羽想着要不要模仿着照做,只要一时兴起,就能获得永久的自由。

是那个人阻止了粟羽,她说过不久东溟会要在琅州驻扎,届时第一个清算的就是马贼。还没等到东溟会来时英的母亲就来了,粟羽和时英都被带走,那人却留在了马贼里。

其实是她自己婉拒了方阑将她一起带走的提议,马贼绑来的人何其之多,方阑不可能救走所有人。本以为永远不会和她再见,没想到隔了半年东溟会分舵驻扎琼州,那人就在东溟会的队伍的最前面,那时粟羽方知道被马贼抓走仅是东溟会统领的身先士卒,但她和时英都为她的生还感到高兴。

跟那人混了几天,时英决定加入东溟会。她再三请求粟羽替自己保密,决计不能让方阑听到风声。眼见粟羽拿不定主意,那人也照样邀请了粟羽。她认为粟羽比时英更冷静,年纪也更合适做杀手,倘若加入东溟会一定大有作为。

在时英的软磨硬泡和那人给出的丰厚条件下,粟羽同意了东溟会的邀请。她来琅州本就是为了挣钱,东溟会是她挣外快的窗口,白天打工晚上杀人,力求早日实现经济自由。

按照原本的计划,粟羽要么是帮着时英对付叛离东溟会的乐始,要么是看好那堆抢来的东西。粟羽在四面神仙的注视下发着呆,钱易黛趴在栏杆边跟乐始远远交流完,回身拽住粟羽下令道:“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带我下去啊!”

粟羽木然眨眨眼,钱易黛说:“别愣着了,我们快点下去给队长她们解咒,然后把时英抓回去打一顿。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人学当古惑仔啊?我今天就替方阑好好教训她。”

她怒气冲冲说完整句才发现粟羽表情不对劲,钱易黛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没什么不对,”粟羽醒过神也是一瞬间的事,她立马想通,拽起钱易黛就往楼下跑。那些定好的计划根本不重要,从一开始粟羽就没打算执行,她只是想帮上时英。

被马贼抓走的那段时间里,时英不止一次地说她想母亲。时英不喜欢一个人,可是方阑时常顾不上她。兴许是同被马贼抓走产生了些共患难的情谊,粟羽不想时英又因为身边无人而大哭起来,正是因为这个她才同意加入东溟会。

但如今看来,时英和东溟会错得太离谱了。不管是乐始还是时英,东溟会让这么小的孩子过早地习惯危险,粟羽不能发自内心地产生认同。像她这样为利益杀人还算正常,可时英呢?她只不过是不想失去那个作为统领的朋友而已。

时英在任务中展现了非比寻常的天赋,很快攀升到琅州分舵的高层。她号令手下缺乏经验,一看钱易黛抢到传梦铃就急得不行,连忙跳起来要求手下赶到楼上堵截。

这些行动俱被粟羽看破,她甩棍扫倒一大片人,头也不回拉着钱易黛往楼下跑。眼看着粟羽手里铁棍舞得像转起来的风车似的,钱易黛由衷感叹:“不早说你这么厉害,”她顿了顿,踟躇着问,“那个,你该不会也是……”

“我也是东溟会的成员。”粟羽一棍打翻两个举刀劈来的喽啰,擦去脸上溅到的血迹,“我今天不会和你们作对,事件结束后请你们把时英交给我,不要伤害她的性命。”

钱易黛怔怔地张大嘴,粟羽抬棍挡住身后往钱易黛这边扑过来的杂兵。刚才还傻着的钱易黛醒过神,抓住粟羽的手说:“那我们得赶快,乐始砍起人来不讲这些的。”

粟羽颔首,钱易黛提心吊胆地躲在她身后,看着粟羽给自己开路。有几个被粟羽扫倒的东溟会成员脚下不稳跌下楼来,砰一声砸在罩着地面的铜钟上,宛如古时候西夏国神秘的祭祀礼揭幕开始,以血肉之躯为满墙的神明献上钟鼓。

听见外头的响动,丘玄生急得直敲钟壁:“乐始!”

脚下土地被铜钟砸出数道裂缝,纷乱被铜钟隔开,任凭外界再怎么喧闹也听不清楚。大家被扣在铜钟底下,完全不知道外头情况如何,好在丁汀源等人都没被波及。

隐隐有重物劈在铜钟上的声音,丘玄生心急如焚,抓住苍秾问:“苍秾小姐,那是什么声音?”

苍秾使劲推着铜钟钟壁,数次用力铜钟还是纹丝不动:“这破烂大钟到底有多重,怎么两只手都抬不起来?”

丘玄生帮她一起用力仍是于事无补,她急得在铜钟里打转,念叨道:“乐始在外面对付那么多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她想着,又扑过去朝外头喊,“乐始,乐始!”

铜钟外的乐始也不知里头的情况,没了传梦铃的阻碍,时英干脆割断红线,两手抓刀向乐始削来。她身形轻灵敏捷,旋起来时像是打旋的落叶,刀刃有如疾风划过,乐始错步躲开时不慎撞到一旁的长戈上,手臂上绽出一条血迹。

时英收势定身,甩掉刀刃上的鲜血,执拗地说:“乐始前辈,你就听我一句,回到统领身边吧。”

“什么统领,我不认识那种人。”乐始退了几步后背靠在铜钟上,高声问,“丘玄生,你死在里面了吗?”

里头的丘玄生隐约听见她发问,连忙提高音量回话道:“我们这边都还好。乐始,你有没有事?”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伤不到我。”面对那群如星子般闪着光的雪亮的刃尖,乐始裹住胳膊上的伤口,“你保护好队长,要是队长有一点闪失,我就把你当蟑螂杀了。”

不等丘玄生回话,她又说:“竹简在钱袋子手上,我要去和她汇合。你们小心,别让铜钟被蟑螂掀开。”

她说完这句便翻身跃至铜钟后,踩过吱呀作响的楼梯去与钱易黛和粟羽汇合。时英急得直喊乐始,得不到乐始的回应直接抢过身边手下的长矛往乐始的方向丢。

矛尖擦过乐始脸颊,她矮身躲开,锲而不舍往钱易黛的方向跑去。只有一把刀对乐始来说还是太局促了,若是竹简在手,击败对手会更加轻易。身后的东溟会喽啰穷追不舍,时英带头冲在最前面,偶尔还有凌空而来的弩箭。

乐始一一避开,躲不掉的也尽量让伤口裂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伤口拖得脚步越来越沉,还差两层就能与钱易黛碰头,乐始加快脚力,与走廊上立着的黑衣人擦身而过。

那人黑衣蒙面,手上没拿武器,存在感低到乐始几乎没察觉。她出现得无声无息,击杀过无数敌人的乐始也不禁提高警戒,只见那人微微侧身,一只爬满青斑的巨手从她身后遽然伸出,眨眼间就脱弦之箭般逼到乐始眼前。

迎面扑来的怪手与最不愿想起的记忆重叠,乐始下意识拔刀反抗,刀刃深深刺进怪手掌心,那巨手吃痛般扭动几下,竟抓住乐始冲破栏杆,直直朝底层地面的铜钟撞下去。

楼上的钱易黛听见异动吓得魂飞天外,惊慌失措拉住与人拼杀的粟羽指着楼下结巴道:“那那那是什么啊?”

粟羽发觉不对,顺手抓起钱易黛翻出栏外,在钱易黛的尖叫声里凭空踩下好几层。巨手猛地砸在底层的铜钟上,硬生生将铜钟按进地底,厚重的铜壁禁不住重量碎成数块。

还在铜钟里的丘玄生和苍秾对外界的异变懵然不知,随着占据视线的黑暗皲裂,两人在骤然涌入眼帘的光线里看清了身侧翻涌的是什么东西——数以万计的红色丝线像是有生命般聚集成群蠕动纠缠,仿佛能闻见腥气似的往人身上爬。

失去意识的丁汀源等人很快就被缚住手脚,苍秾用尽全身力气往抓住丘玄生的手,红线裹上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丘玄生惊疑交加,抓紧苍秾问:“苍秾小姐,这些是……”

苍秾也没料到会遇见这样的情况,那个黑衣人缓缓松手,怪手摊开沾满鲜血的掌心,浑身是血的乐始从手掌中滚出来,血污黏着头发遮盖了脸上表情,无声无息生死未卜。

红线和怪手,这两样东西居然会在同一天出现。丘玄生挣扎着想去帮乐始,可越是反抗身上的红线就缠得越紧。

钱易黛被粟羽抓着稳当落地,举着传梦铃就要跳下聚集的红线里,兴冲冲叫道:“老娘在上头出生入死,你们竟敢在这儿睡大觉?都给我起床!”

她摇起铃铛声音不是一般的大,在没有遮挡物的情况下响彻众人耳中。几个被传梦铃引入梦中的同伴大梦初醒,钱易黛要跳下来,苍秾疾声提醒:“这里危险,不要下来!”

刚刚迈出步子的钱易黛刹车不及,若不是粟羽拽住就要跌进贪婪地扭动的红线之中。好在跟苍秾绑在一起,丘玄生还算镇静,说:“苍秾小姐,我们要快点去帮乐始。”

苍秾深以为然,仰头喊道:“别管我们,去救乐始!”

“啊?”钱易黛本以为这两人会急着叫自己救命,惊讶之余还是转身推着粟羽道,“对对对,我们快去帮乐始。”

粟羽如同凝固在原地一样,抬头呆呆眺望着站在黑衣人身边的时英。钱易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拽着粟羽的胳膊说:“你又怎么了,别在这种关键时刻发呆啊。”

“不,”粟羽指着黑衣人说,“那是东溟会的统领。”

“我明白了,你怕得罪老板被穿小鞋。”钱易黛白她一眼,说,“这时候还管什么老不老板的,那个人给你多少钱?我们钱家给十倍,快去给我把那个人的脑袋摘下来。”

粟羽急忙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她话音未落,一道如盘旋的孤雁般的血红色身影跃至黑衣人身后。黑衣人云淡风轻还未转身,时英就陡然闪身上前抬起手腕将刺来的刀锋卡在两行霜刃间。东溟会众人循声看去俱是愕然,乐始旋刀挡开时英的挟制,眼睛直瞪着那个不肯以真面目出现的黑衣人:“说,你是什么品种的蟑螂?”

瘫在地上的怪手掌心伤痕遍布血海横流,想必是乐始在被抓住的瞬间于巨手之中砍出得以容身的空间,黑衣人笑着拍拍手,道:“不愧是东溟会曾经的成员,真是好身手。”

陷在地底红线海洋中的苍秾看不清楼上的局势,她在红线的推搡挤压中和丘玄生靠得无比贴近,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丘玄生的颤抖:“不好,乐始怕我……乐始很怕……”

苍秾在红线里找到她的手:“怎么了,乐始怕什么?”

丘玄生哆嗦着回答不出来,她仰头望着那黑衣人唤起的外形酷似喵可兽的巨大手臂抓向乐始,肥硕的手掌劈碎木塔的楼梯,震得整座木塔像是风中独木般飘摇起来。

粟羽还是没有去帮乐始的打算,钱易黛踩她一脚,骂道:“真没出息!”钱易黛转头跑开,分别把竹简丢到丘玄生和丁汀源身边,“玄生队长,这是你们的竹简!”

竹简刚落在地上,从中迸发的光线就在红线群中打出个烧焦的大洞。陷进红线中的丁汀源从洞中伸出手握住竹简,探头扬声对丘玄生喊道:“玄生,快把那个东西放出来!”

丘玄生转过脸去,苍秾也跟着说:“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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