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听出意有所指的卡卡西顶着两个下忍绷不住脸的古怪神色与宇智波鼬面无表情望来的视线，差点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自若：带土怎么会知道房内发生的事？神威空间在此处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监视作用吗？
四人目光如炬，备受瞩目的卡卡西气若游丝的艰难发声：“你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在场’的？”阿飞并未发怒，看上去又不像心情好的模样，态度让人捉摸不透：“真是可笑，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结果意外的主动，你无法拒绝他人的主动靠近吗？”
旗木卡卡西僵在原地：真是的，没有必要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吧，你明明清楚我是怎样的人……但是，事到如今，我却没有办法肯定你是怎样的人了，带土。
“别说一些引起他人误会的话。”卡卡西努力辩解，自证清白，虽说仔细想想似乎也并不清白。
面具男不为所动：“亲人的时候怎么不怕引起别人误会。”
宇智波鼬想了想，伸手去捂佐助的耳朵。
佐助有点羞恼：鼬这家伙竟然还把我当做小鬼看待！
夹在几人之间的鹿丸目死：啊，怎么说呢，有没有人来捂一下我的耳朵，我不想看未来掀起忍界大战的危险叛忍幼稚鬼一样和卡卡西老师吵架，还是因为这种理由。
随后鹿丸想起自己衣柜里还有一个呼呼大睡的‘满级’，压力顿时上来了。
“只是接吻而已，带土。”卡卡西的视线从书上挪开，坦然承认了，作为被偷窥的人没有必要对偷窥者心虚气短，于是他说：“代表不了任何事。”
卡卡西想：倒是带土理直气壮的，他果不其然是在意满级的，但出于村子的未来考量，就算惹他生气，我也要继续下去。
阿飞神色幽幽地盯着卡卡西手中的《亲热天堂》：自来也似乎是死在‘晓’手里的，加速他的死亡也不是不行。
阿飞按下那点不知对谁而起的微妙怒意，仔细端详旗木卡卡西的表情：“你果然和天幕里的旗木卡卡西一样……”
“不，我想那还是不一样的。”卡卡西直接打断他的未尽之言，天幕对带土的影响显然比自己高。
“你竟然有一天需要用这种方式束缚他人。”阿飞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吐出口的话语里饱含不加掩饰的厌烦与轻蔑。
卡卡西直视不知为何显得格外烦躁的敌人：“不好意思，如果我没意会错，是你先在观影期间产生这种想法的吧。”
往别人嘴里塞手指的人还在说：“我不会引诱满级上当。”
“是吗？这谁知道呢。”卡卡西不可置否。
轻描淡写的态度成功激怒了阿飞。
佩戴面具的男人不再是水门班的吊车尾，不会大喊大叫地冲到卡卡西面前，拽起衣领与他大吵一架，阿飞开口时的音调更沉了几分：“你根本不爱他。”
卡卡西承认这点：“然后？”
“那就别碰他。”阿飞说。
卡卡西努力分辨对方情绪异常的起源来自何处，是因为对满级的犹豫或是对自己的憎恨？面具彻底遮挡了阿飞的表情，卡卡西只能通过孔洞隐约看清那只纯黑的眼瞳：“这是作为晓组织幕后首领对木叶上忍的警告？还是说你是以第二任监护人的身份？”
“少来试探我。”阿飞淡声道：“天幕如何和我没有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那你也管不到满级，更没有立场干预我的决定了。”卡卡西不为所动：“对吧——阿飞。”
奈良鹿丸微惊：卡卡西老师原来说话这么毒辣的吗……简直不是平常的他，完全能说得过面具男。
两人僵持在原地。
满级正在此刻踹门而出，几人谈论的话题中心睡眼惺忪，冲震得地板也颤动不止的尾兽怒道：“吵死了臭狐狸！”
“老夫难道怕你不成？”九喇嘛懒洋洋垂下眼帘，不动声色打量起城池的主人：“世界中心？你身上一点六道老头的味道都没有，真奇怪。”
“嗯？”满级微微一怔，扒拉乱发的动作也停了，这话让交钱玩游戏的玩家大为破防：“你这查克拉压缩饼干什么都不懂不要乱说！”
悬在九喇嘛尾尖的鸣人好奇的追问：“原来你认识那什么六道仙人吗？”
九尾烦死这絮絮叨叨的小鬼了，对方非要往自己身上爬，九喇嘛又是跑又是跳，甩动尾巴也没把鸣人丢下来，反而把满级吵醒了，它干脆在一片建筑废墟里坐下：“老夫干什么要告诉你。”
鸣人顺着尾兽尾巴往上爬：“你都住我肚子这么久了，也交点房租吧！”
“你在波之国哭喊着佐助什么的，我不都借给你力量了吗？”九喇嘛伸爪去抓鸣人，被对方灵活躲过。
九尾：啧。
尾兽提到的另一个当事人小声抱怨：“……九尾在说什么啊。”
被鼬知道自己曾经鸣人救了，总感觉很丢脸。佐助想：他会觉得我没办法独当一面，不会继续让我插手宇智波灭族的事吧。
佐助望向在尾兽身上爬来爬去的鸣人陷入思绪的同时，没察觉到鼬安静的视线。
鸣人有些难为情，波之国任务里他以为佐助死了，所以还哭了，哭出来这件事实在丢脸，老爸还在旁边，不能让九尾把这件事也说出来：“没有人问你这个啊啊啊！！”
“人类真不坦率。”九尾语：“给老夫滚下来！”
抓了一晚上数据萤火的系统筋疲力尽，它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宿主头顶，火柴小手也动弹不得，不明白记忆数据体为什么四处流窜。
想到它们都算是‘满级’，事情又变得合理了。
尾兽的洪亮嗓音震得系统脑瓜嗡嗡，它在满级头顶翻了个身，盯着对方编到一半放弃的小辫看，满级长发半散，烫好的炸毛有恢复柔顺原样的势头。
系统调出宿主的情绪列表，又打开了攻略目标的好感值，也在心里嘀咕：对啊，真不坦率，你们人类。
九尾见满级出现，不再搭理鸣人，反而兴致勃勃地挑衅能把它从人柱力体内成功释放出来的玩家：“你要怎样？”
尾兽本质是通过漫长时间积累的海量查克拉聚集体，非要拉长时间线来看待的话，尾兽是不死的。
九尾对‘世界中心’的存在心升好奇，他会是六道老头说的，能在未来等到的人吗？
满级曾养过九头这么大的宠物，对九尾的性格了解一二。他在三档亲自动手封印九喇嘛的当天，那头大狐狸展现出了异于平常的怒火，玩家与尾兽们的日常相处时间不多，满级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大火气。
可是想一想谁家小猫进航空箱不生气呢？他又释怀了。
玩家并不打算以武力驯服尾兽，现在又不是要抓捕对方，他露出一个好整以暇的笑：“我过会就把守鹤抓来和你关一个笼子里。”
九尾：“……”
鸣人手里抓住一把橙红的绒毛稳住身形，脚上的查克拉也没断，勉强站稳了身形，九尾最外层的毛发又长又硬，戳得他的脸颊很痒：“守鹤是谁？”
“……好麻烦。”九喇嘛和守鹤很不对付，不是能否打赢的问题，而是一尾非常吵，比鸣人还吵也比鸣人还烦人。九尾既不想和守鹤浪费口舌，也不打算把那个蠢货拉来这未知危险的地点，它将双爪叠在下颚处：“老夫要睡觉了。”
“？”九尾不再动弹，鸣人也不用艰难维持平衡了，他稳稳站在尾兽后颈处：“刚刚在城里蹦蹦跳跳破坏环境的明明是你这大狐狸吧！”
“闭嘴，别吵老夫睡觉。”九尾眼睛也懒得睁开。
“真是奇奇怪怪的，九尾……”鸣人抓抓后脑勺，本打算去找四代，一低头扫见了宇智波佐助，他下意识露出一个阳光笑容：“啊、佐助！”
宇智波佐助压低眉眼，上来直接一个质问：“你都跟九尾说了什么啊！”
鸣人懵了：“我、我又没说什么！”
佐助指指九尾：“那它怎么知道波之国的事？”
鸣人百口莫辩：“九尾一直在我体内，我做什么它都知道啊！”
宇智波佐助：“……”
“怎么了？佐助？”鸣人从尾兽身上跳下来，落地就往佐助面前凑：“你怎么这个表情？”
“没错。”九尾懒洋洋睁开一只眼，恶趣味的出声：“老夫也看见你们啵嘴了。”
宇智波佐助：“……”
漩涡鸣人：“！！”
佐助从众人凝在身后的视线里敏锐找到了属于宇智波鼬的：“………”
鸣人撑着下巴思忖片刻：“没想到这种糗事也被九尾看到了。”
佐助面无表情。
“诶？怎么了？佐助？”鸣人拍拍佐助的肩膀：“你怎么不高兴？”
佐助说：“我没有不高兴。”
波风水门确认九尾没有攻击性后来到了走廊对侧，此刻正站在宇智波鼬身边，他与鼬对上了视线，不由苦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家这个傻孩子……他、他……”
宇智波鼬没有多说：“我知道的，四代大人。”
“……”奈良鹿丸有时候很恨自己看懂太多内情。
这种时刻只有罪魁祸首还有心情去关注一个下忍的状态，满级随手拢了一把杂乱的长发拨去身后：“怎么了？鹿丸，你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鹿丸一脸木然：“不，我没什么要说的。”
玩家饶有兴致地凑近他，鹿丸原本没什么需要谨慎行事的念头，观影结束后由于更了解满级，因而比成年人们看得开更多。
但这张脸朝他望来时总让鹿丸想起自己衣柜里偷藏的家伙，他开始疯狂心虚，下意识偏过视线去看不远处吵闹起来的鸣人佐助，九尾显然被脚边的小鬼吵到了，差不多平息的动静又有再次闹开的先兆。
“你没戴护额。”玩家脸上笑呵呵的，露出一副毫无攻击性的亲和笑容，开朗又活泼，谁看了都不会第一时间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真乖，这样很好，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打上别的标签。”
他果然很敏锐。鹿丸想。
“你猜得到啊。”鹿丸说。
“如果把你紧急避险的行为当真的话，会动摇其他忍族的心。”满级当真就在一位过去的火影以及一位未来的火影面前大放厥词：“‘根’又死得差不多了，团藏还能怎么跟三代呛声？力量才是能争个公平、拥有话语权的前提条件，他不出来跳脚，木叶想把事情按下去变得简单多了。”
卡卡西听了一会，不太想把鹿丸牵扯进太深，于是主动喊道：“满级。”
“怎么了？卡卡西！”满级笑道：“你和阿飞聊什么这么开心？”
系统拿着小本，一只一只的数萤火虫，闻言头顶问号的抬起脑袋：谁开心了，到底是谁在开心！
系统先前紧急抽取克隆体的记忆，没来得及分区备注，也没料到宿主会对NPC开放游戏空间。
众人如今所在的区域是游戏设置的一环，放在游戏世界相当于一个巨型转换器，自动对所有处于本空间的存在进行分源解析然后链接，例如拆分人柱力与体内尾兽、让正常NPC得以窥见死者全貌……也能容纳放在意识空间的数据体们。
数据克隆体们死了。系统既想安抚当时心情糟糕的宿主，又不想他们活着的痕迹被一个注定灭亡的存档吞噬，才会选择保存他们的记忆。
萤火如今只是一段自动循环的记忆，从实验室诞生到在逃杀或自爆里死亡，是不具备生命的数据，只有同样不算生命的系统才能与之沟通。
获得沟通权的同时它又无法对之进行大范围扫描，只能像收银员般一只一只扫描入库。
满级不知道系统默不作声在当收银员，目光炯炯的看看卡卡西又瞅瞅阿飞。
卡卡西冲他点点头：“我们在聊你。”
阿飞没有说话。
满级还是那么容易被哄到：“那么我们待会一乐拉面见！”
“好。”卡卡西应声。
直到满级离开，阿飞才冷冷吐出一句话：“你就骗他吧。”
卡卡西收回视线：“你是这样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