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突然问这个？”突然的旧事重提，让陈谨有些措手不及。

就凭前几次见面的经验来看，林延是铁定不记得他的，起初他也想过靠这个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但还没等用上这招，两人就飞速进展领了证，现在突然提起，到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之前在警局那次，你回家后说认识我。”林延一脸认真地盯着他，似乎对这事很是好奇。

提到警局，陈谨不免想起车站里林延对他说的话，心脏猛地一颤，眼眸垂了下来。

“我高一那年你回校做演讲，当时我是主持人，在幕后见过你。”陈谨兴致不高，说话都慢糟糟地。

林延“嗯”了一声，继续安静等着下文。

“后来你被我们班主任请到班里讲话，我也在台下。”陈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阐述了全部经过，心里勾勒不出当时的画面。

“所以再次遇见不是意外？”林延揉了揉他的脑袋，像是察觉到了他突然的低落。

“为什么当时想和我离婚？”陈谨没回答林延的问题，控制不住情绪问了出口。

林延搁在他脑袋上的手顿住了，脸上划过一丝为难。

本该是暧昧的话题猝然冷了下来，两人僵着姿势跟对方对视，眼神复杂的望不到底。

“因为不想骗你。”这场对峙的最后，林延败下阵来。

“骗我什么？”陈谨眼眶微微红了，想到那天他还是没法释然平复。

“骗你结婚。”林延拇指蹭了蹭陈谨的眼尾，轻叹道。

“是因为生病了吗？”陈谨联想不到更多借口，只当林延是舍不得他陪着治疗。

“算是吧。”林延答的含糊，手上力道轻了许多。

“那为什么后来反悔了？”陈谨追根究底问道。

“因为你不是一时兴起。”林延抽回手，避开陈谨的视线，把头垂了下去。

“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但是当时年纪太小，隔在我们之间的差距又太大，我不好不负责任地跟你告白，只能在暗地里偷偷注视着你。看着你保研C大，看着你考进研究所，看着你越来越优秀，也离我越来越远。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从别人的照片里看见了你，知道你偶尔会去A大吃午饭，就借着我妈的关系去食堂找你，再之后就真的找到了你。”陈谨一股脑把这些年的事都拎了出来。

“林哥，说这些你会不会更爱我？”陈谨把筹码都压了出去，牵起林延的手捏在掌心里不放。

他不觉得爱是负担，但既然能留住人的话，是负担也没什么不好的。

“会。”林延抿住嘴唇，掀起眼皮郑重点了点头。

某些情况下的求偶方式一直是陈谨所不屑的，但真的碰上了喜欢的人，他又没法克制不用些卑劣的手段来笼络人心。

车站的那天的事，在陈谨看来算是说开了，他不计较这场婚姻最起初的目的是什么，反而应该庆幸林延对他有所图谋，要不是那些不得已的理由，他也没法这么顺利的在林延面前崭露头角。

“今天杨医生给的指标是百分之六十，林哥，任务完成后我还能上床睡吗？”

方才护士送来了一只新的耳麦，连带着传达了杨医生的指示。

从百分之二十之间提到六十，也就只有这群beta医生能说的出口。

“能。”林延的最后一瓶水终于吊完了，这头瓶子才撤下去，那头二十分钟后开始治疗的指令是传了出来。

“待会儿我抱着你会不会好一点？”陈谨现下就躺在林延旁边，抓住二十分钟的温存时间，努力博取好感。

“不会。”林延不假思索道，语气很是冷酷。

“今天结束后我们不能分开，得让你的腺体尽快适应我的信息素。”这是他第三遍重复这件事。

“知道。”林延答的干脆，挨下第三针预防针。

事不过三，陈谨没再多啰嗦，趁着林延没有反悔，把地铺卷了卷塞进衣柜里，没给彼此留退路。

为了防止结束后林延逃跑，陈谨拉着林延面对面坐到了地毯上，戴上耳麦后安静等待指令的降临。

“设备调试完毕，可以开始了。”杨医生的声音贴耳传了过来。

“我开始了，林哥。”陈谨温声提醒道。

看见林延点头后，他在心里默数三秒才狠下心释放出信息素。

长痛不如短痛，有了昨天的经验，他没再多做铺垫，松枝的味道浓的像是火烤，直直冲向林延的后颈，不给人留一丝思考的时间。

林延猛地攥紧手心，额角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整根脊梁都塌了下来，反应比昨天还要剧烈的多。

“非常好！alpha继续保持，今天有望超额完成任务！”耳麦背景里传来一阵欢呼，杨医生扯着嗓子喊道。

陈谨没敢分心，时刻注意着林延的变化，连检测仪的数据都顾不上看。

汗珠顺着林延的脸颊滑到了下巴，滴在地毯上润湿了一小片，林延上牙咬紧下唇，整个身躯抖的不成样子。

腊梅的味道慢慢溢了出来，那股淡淡的暗香夹揉在松枝的味道里，本该是隆冬的相遇，却被烈火烤的发苦，没有一点和谐可言。

“还能不能再加点量？还在可承受时间内，alpha加量，浓度还没答道临界值。”耳麦那头声音很杂，陈谨被吵得头疼，从中简单提出几个字眼继续照做。

腊梅的味道越来越重了，空气中的苦味也越来越明显，陈谨呼吸不住急促起来，长时间的信息素高压对他来说也并不轻松。

再高一度的威压上去后，林延竟然缓缓抬起了头。

林延的嘴唇向外渗着血，惨白的面色看的人毛孔耸立，紧缩着的眉心皱成一团，眼神里满是憎恶与恨意。

只是这轻轻一眼，陈谨整个大脑就空白了，四肢顿时失了力，他没见过这样的林延，哪怕只是错觉的一眼，他都慌得强敛住信息素。

“林，林哥……”陈谨嘘声叫了句，呼吸都塞在了鼻间。

信息素敛去后，林延没能立马清醒过来，依旧维持着原样，阴着脸和陈谨对峙。

“额，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耳麦那边慌忙断了联。

陈谨被林延盯得绷紧了肌肉，下意识吞了下口水。

林延目光渐渐涣散开来，再次凝聚后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陈谨没敢轻举妄动，直到林延支着地毯要起身时，才上前扯住了林延的袖口。

他试着按原先的计划释放着安抚信息素，还没沾上林延的布料就被狠狠甩开了手。

做都做了，要是折在这一步，先前的苦就白吃了。

林延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还没稳住身形就被陈谨拖着脚踝砸进了沙发里。

“林哥，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陈谨把人强硬按在身下，嘴里说着乞求的话，信息素温柔地裹上林延全身。

林延还没缓过来劲，活动着四肢极力反抗着他，鼻息间闷哼不止。

“别怕，别怕，都已经结束了，别怕……”陈谨不断加重信息素的浓度，单手钳住林延的双臂，借着重量把人摁在沙发里。

松枝挂着露水滑落进腊梅的花蕊，温润的雪水带着浅浅的温度养护着交错的树根。

陈谨耐着性子安抚着身下人，嘴上软话说了一遭又一遭，可手上的力气却一点也不见少。

林延不甘屈服咬上他的手，虽然信息素不算太浓，但也没透出一点好意，使尽浑身解数来宣泄着此刻的不满。

陈谨就这么压着人放了半个小时信息素，手上从疼痛变得麻木，林延嘴上力道逐渐松了下来，泪水滴答滴答落在陈谨手背，微弱的抽泣声在病房里响了起来。

“不跑好不好？我不会伤害你，别怕我行不行？”陈谨贴在林延耳边喃喃道，低沉着声音，生怕再吓到他。

“对不起……”林延哑着嗓子哽咽道，温柔的泪珠打上陈谨手背，跟先前冰冷的液体形成对比。

“没事了，别怕，别怕。”陈谨试探着撤去手上的力度，确保林延不逃后，慢慢抚上他的背，一下一下给他顺着气。

陈谨支着地毯，把身体抬了起来，倒向一边后，又不放心地扯住了林延的手腕。

“压疼了没？”陈谨看着林延手腕上因紧握而留下的红痕，摩挲着林延的皮肤轻轻揉了揉。

林延哭的眼都肿了，嘴唇上的血凝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谁流出的。

“我抱你到床上去好不好？先睡一觉，睡醒了就都好了，别怕林哥。”陈谨张开双臂向林延靠近，轻轻环上林延肩头后，把人徐徐抱了起来，托着后臀放到床上去。

林延盯着他发愣，抓住陈谨的衣领死不放手，像是捞到救命稻草一般。

陈谨自然不会反抗，掀开被子把两人都笼了进去。

短暂的黑暗让林延平静下来，两人鼻息相蹭，整个被子里都是信息素的味道。

“你很好闻……”林延抽了抽鼻子，下意识低喃道。

陈谨感觉心跳都慢了半拍，隐忍的热气打在林延鼻翼，一手捂住林延的眼睛，温声安慰道：“睡吧，我陪着你。”

可能是因为缺氧，又或是真的累到了，林延没一会儿就在陈谨怀里睡过去了。

陈谨倒是没几分睡意，哄完人后虚脱着倒在床上，心力憔悴从未这么浅显易懂过。

可当他无意偏过头望向窗外时，一旁信息素检测仪上的数字，惊的他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