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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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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吧。”

沈雾窗颓丧地靠在铁架床的床腿上,想逃跑的心却没有丝毫动摇。

项培风再次俯身,伸手按了一下沈雾窗耳钉上的碎钻,沈雾窗眼前立刻浮现了一块半透明的电子屏幕,出现四个图标,依次代表异能检测、定位、社交及搜索功能。

“这枚耳钉是异能研究中心最新研制出的联络装置,便携、隐蔽且功能齐全,跟你脖子上的异能抑制环和手上的手铐是同一种材质,不受异能的干扰。但是这枚联络装置有一个特别之处,激活瞬间,它会在皮下组织里生长出神经触须。就像这样——”

他拿出放在首饰盒里那枚一模一样的,轻轻按了一下,银针里立时弹出数根乳白色但接近透明的触须,在空气中诡异地扭动着。

“这些触须末端的突触会跟你的听觉神经完美融合,也就是说,就算你找人破坏掉颈环,逃出霓墟,我也能通过它监视你、联系你和找到你,除非你愿意狠下心把整只耳朵割掉,听明白了吗?”

沈雾窗如遭雷击:这还怎么逃?

项培风胸有成竹地哼笑一声,将手铐的钥匙扔给他,让他自行打开手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听好——”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任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急情况!项队!”

“等着。”项培风皱起眉头,起身时剐了刚刚解开手铐的沈雾窗一眼,警示他别想耍小聪明、做小动作。

沈雾窗垂下眼睫,嘴上答应,心里却在默默丈量着与项培风之间的距离,准备等项培风再往前走几步,他就立刻翻窗而下。

谁知道项培风刚才威胁他的话是真是假?大不了他就把耳朵割掉,项培风能拿他怎么着?

三步、两步……还差一步。他在心里默数,暗自绷紧肌肉,像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就在项培风指尖碰到门把的那一刻,沈雾窗突然暴起,利落地拉开窗户。冷风扑面的刹那,他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敞开的窗户、平整的窗台在他的视野里被急遽拉远,心脏被失重感攥紧的一瞬间,沈雾窗感到一丝扭曲的快意。

项培风猛地转身,瞳孔骤然紧缩,沈雾窗的衣角在窗边一闪而逝,窗框仍在剧烈摇晃。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任忆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死死抓住项培风的手臂,声音因为震惊显得有些磕绊:“项、项队,你屋子里有、有个活人他跳下去了……”

项培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是因为沈雾窗跳窗逃跑,而是因为任忆把他的胳膊抓得太紧。

窗外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咬着牙说:“没事,你说,什么紧急情况?”

“那、那人没关系吗?”任忆还在为刚才的事纠结。

“死不了,我之后再去找他。”项培风不耐烦地打断任忆,“说正事。”

“是!项队!”任忆的喉结紧张地滚动:“今天全城代会闭幕,有异能者不满《平权法案》被搁置,纠集起来到会场闹事,现在会场外至少聚集了一两百人,还有十几家媒体搅局……”

他快步跟上项培风大步流星的步伐,语速越来越快,“特勤那边已经快控制不住场面了,段局下令全体人员赶往现场紧急支援!”

“知道了。”

项培风更加加快了步伐,任忆手忙脚乱地跟上。

*

沈雾窗从三楼一跃而下,最先撞上的不是水泥地面,而是金字塔建筑冷冰冰的金属斜面。

他像一块失控的石头顺着坡度一路滚了下去,金属接缝处的钢钉穿透衣物,在皮肤上刮出无数道火辣辣的血痕。

幸运的是,他既没有骨折,也没有受到严重的内脏损伤。

他挣扎着支起身子,仰头注视着这座高耸万分的黑色金字塔型建筑,它棱角分明的轮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深深地感受到它的庞大、威严和不可撼动,但与此同时他也体味到被关进异管局的这段时间不曾呼吸过的新鲜空气。

——啊!久违的自由!

没等他感慨几秒,就听见“轰隆”一声闷响,异管局的大门缓缓开启,全副武装的异管局警员潮水般涌出,队伍的最前方赫然站着刚才还在房间里准备打开门跟任忆对话的项培风。

沈雾窗一个激灵闪到建筑的侧后方,冰凉的汗珠顺着脊背滚落。

他屏住呼吸,听项培风带领的那支队伍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直到最后一缕脚步声消失,他才敢稍稍松懈下来,小心翼翼地往不远处的铁丝网挪动,深吸一口气,纵身翻越上去。

铁丝网在他的掌心留下细密的血痕,他在落地时同时收获了一个狗啃泥。

在竭尽全力的奔跑中,他下意识扭头回望,发现异管局在他的视野里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如天光破晓时逐渐褪色的一场噩梦。

他转身扎进树林,每一步都让那个曾经囚禁过他的牢笼变得更远、更小。

直到他站在人声鼎沸的巷口,市井烟火气不由分说朝他扑面而来,他这才背靠墙壁缓缓滑落,捂住眼睛失声痛哭起来……

*

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悲伤、痛苦全部宣泄一空后,沈雾窗抬起头,正巧看见一大群扛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从巷口奔涌而过,他们神色亢奋,话筒上的台标在奔跑中模糊成色块。

街上的行人和摊贩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纷纷避让,并接二连三地开始撤离。

沈雾窗茫然地站在巷口,仅能察觉到空气中弥散开某种异常紧绷的气息,却无一人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逃离异管局的时候,他只是想离那里远一点,再远一点,所以一头扎进树林深处,凭着本能一口气走到这里,对于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却没有过仔细考量。

此刻,他像一个站在巷口的旁观者,透过一层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窗玻璃,看着街上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去处,唯独他像个游魂一样,唯一的念头就只有尽快离开中心城、躲避异管局的追捕。

正当他下定决心要前往黑市寻找能破解颈环的神秘人时,一个冒失的记者因为踩到了话筒线,一不小心撞到他身上。

“哎呦!”那人踉跄地后退,刚想率先指责沈雾窗眼睛长在头顶,走路不看路,就在看清楚他的一瞬间截住了话头。

伸出中指把眼镜往鼻梁上方推了推,他眯起眼睛,低声叫出眼前这个看上去衣衫褴褛、失魂落魄的人的名字:“窗儿?”

“你是……沈雾窗吗?”

沈雾窗没有立即应答,警惕地看向眼前这名记者,以前在金霜镇是有几个人这么叫他,但……

记者神色变幻了两下,假装没有注意到沈雾窗颈间泛着冷光的异能抑制环和他身上有异管局标志的囚服,一把搂住沈雾窗的肩膀,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他新添的伤口上。

沈雾窗“嘶”地一声躲过,他连忙不好意思地说:

“哎呀!你看这,不知道你身上带伤,我是纪恒,小时候住你家隔壁那个,还记得吗?”

“……纪恒?”沈雾窗前前后后打量着他。

他确实有个跟他同岁且从小玩到大的邻居叫纪恒,上了大学以后逐渐因为步调不同失去了联络。

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酷爱跟在他屁股后面玩沙虫的傻小子变成了如今这幅西装笔挺、斯文败类的模样,仔细一看,却又发现他的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褪去了青涩与稚嫩,显得成熟稳重了些。

于是他用小时候惯用的打招呼方式,右手握拳,轻轻锤了下纪恒的肩膀,“……变化不小啊你!”

两人在偌大的中心城一个逼仄的巷口相遇,难免产生了他乡遇故知的复杂感情,纪恒就地把手中的设备放下,准备拉着他的手开始叙旧。

沈雾窗问:“你,你们这么多记者,是要去哪?”

纪恒避重就轻地回:“今天不是全城代会闭幕式?会场正热闹,想看看能不能挖掘出点一手的消息,抢先发表。”

“那你……不去了?不耽误你工作吗?”

“嗐,”纪恒摆手,“工作哪有你重要啊!再说我编辑部的同事们都去了,也不差我这一个。还是说说你最近几年过得怎么样吧。我前段日子还想到了你,想着好久不联系了,知道你八成也留在中心城这边发展,哪天约你出来叙叙旧,没想到,哎?今天正好!嗯?说说?”

沈雾窗手贴裤缝,刻意避开纪恒探究的目光,似乎对他话语中表现出的熟络有些无所适从:“我,我不是在霓墟美院读了大学?之后入职了一家游戏公司做原画……”

说着说着突然哽住,喉结滚动几下,那些关于异能觉醒、意外伤人和通缉逃亡时的片段在脑海中闪回,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讲述,只得将话题原封不动地抛回给纪恒:“你呢?”

“我啊……”纪恒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说他只上到大专,毕业以后就跟现在就职的这家新闻编辑部签了卖身契,一干就是两三年。

“那你现在是?”纪恒瞄了几眼沈雾窗的浑身上下。

“我……”

空气变得凝重滞涩,沈雾窗猛地后退,撞上湿冷的砖墙,他不相信纪恒没有注意到他浑身上下百出的破绽,急切地开口:

“我还有事,改天……改天再联系!”

纪恒却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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