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脾气从一开始就那样，本来我已经习惯了，但后来我发现他在别人面前都很友好，笑得也好看，他从来不对我笑，也没有温柔过，天天说我命令我，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发生了不能过审的意外行为，我想好好道歉，但他却开始嘲讽说我工作能力不行，这方面也不行，我太生气了，跟他吵了起来，然后我们打赌看谁不行，就这样一直进行不过审的行为，渐渐地我发现他其实挺好的，我去学习人类的社交方式向他表白，换来的却是一句‘你有病吧'，他的脸色又凶又差，我想我应该是被拒绝了，加上任务间我确实拖后腿差点害死他，所以就申请解绑了。”

屏幕正中央出现一只圆圆的毛球、露出两只黑豆眼，长得可爱清新说出的话却尺度超标，江愿时耳边时常传来屏蔽的“哔哔哔”声，他保持微笑，倒也不用那么详细。

江愿时从来没想到他居然有听别人诉说恋爱烦恼的一天，而且余情未了的样子，看样子他的解绑申请迟早要用上。

B33：“真的很抱歉，我……”

“你确认他是真的拒绝你了吗？”

江愿时打断B33的道歉，B33被反问的一愣：“在人类沟通方式中，这难道不算侧面表示拒绝吗？”

江愿时：“算，但得分人，不同人性格不同，说话方式也是，同样的话表达的意思也完全是一样的，所以你的表白对象正面表达了他的拒绝吗？”

B33：“……没有，但我清楚他的性格，向来有话直说。”

江愿时：“既然你这么说，那他天天说你能力不行为什么不跟你解绑，还跟你做不过审的事情那么多次？”

B33：“很抱歉，我不知道，系统数据无法演算人类的心。”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问，事情既然做了那就必须去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哪怕结果是失败，不然你未来还是会心存幻想、后悔自己没问清楚，一个人独自纠结，但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估计已经晚了，抓紧时间吧。对了，有个说法，列女怕缠郎，这个方法得分人使用不然就是没边界没眼色，但你这情况应该算合适的。”

“感谢您的帮助，但请问最后的方法为何会合适我？”

江愿时皱着眉，神情怪异地说：“毕竟一般人不太会跟陌生人睡觉，这种情况没感情是炮友、有感情的不是情侣就是已婚对象，前者没感情但图身体，后者两者应该都有吧，这么算起码你有一样。”

B33：“身体吗？”

江愿时：“算是吧，要不你自己搜搜？”他又没谈过，能扒拉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好的，十分感谢。”大屏幕的毛球周遭亮起数据，运算几秒后黑豆眼亮得不行，心情值不断飙升，。

毛球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他还图我身体啊！太好了，他是个好色的人类！”

啊？

江愿时正靠身体咕甬挪着椅子，听到这话差点翻车。

果然不是人的生物说出的话就是劲爆。

B33感激道：“非常感谢您的解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协助您完成任务的！”

江愿时“嗯？”了一声，问：“你不去找他吗？我记得宿主也拥有一次解绑的权利。”

B33：“那也得帮您做完任务啊。而且我和您解绑了，他那边不解绑的话不仅我遇不到他，您也会因为缺少系统导致任务失败，我不能因为我的情感原因连累您。您放心我会好好工作的，而且我有预感他会找到我的，也许待会就会发邮件来骂我了！”

B33语气充满了向往，江愿时感觉对方往奇怪的方向走了，不过系统考虑的很周到，但如果对方的系统真是Z01的话，感觉那边的一人一统解绑速度没准比他们还快。

江愿时转转脖子转回话题：“那这样的话，先做任务？”

B33:“好的，这边还却少任务，5分钟前已将情况上报，若3分钟后再无消息将使用强制手段。”

江愿时好奇地问：“请问强制手段是什么？”

B33：“就是直接跳过管理部找主神。”

主神啊……那样他没准会死诶。

“那还是先等等吧，请问现在能看到剧情发展到哪个阶段了吗？”

屏幕的毛球原地转了几圈，接着弹出进度条：

【江源将在这一天捡到失忆的慕长空】

江愿时看着这进度条：“一定要捡吗？”

B33：“如果能不捡是最好的，但由于慕长空为主角攻，必须存活，如果不捡取渣A将死亡导致任务失败重开。这里提议，您捡到人后可以丢掉其他家去。”

“……”很大胆的想法，江愿时：“好主意。”

“但这是可以的吗？”江愿时问，B33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可以啊，虽然没有发布任务，但那您作为宿主以主角受的身份行动，证明任务是以江源为主、一般这类小说世界都是因为情节不合理，导致人物角色的不正常遭遇，才会使读者不满打差评，然后被丢到补丁部修改，轻者只是给剧情打补丁，严重的像烂尾断更这一类都是要大改的啦，只要不全砍光，让读者满意就好，或者说如果反响好，全删了也没问题（虽然不可能但此处为夸张比喻）。”

系统还会比喻呢……好像人，这么对比，Z01确实不是人。

不过这位都跟人类好上了。

江愿时随口一问：“你们系统可以和宿主交往吗？什么物种都可以？”

B33：“规矩上是不可以的，但因为这么多年有好多系统和宿主在一起的情况，所以穿书局制定了新规矩，一旦系统和宿主确认一定要在一起那么将进行终身绑定，哪怕分手也无法解除，成功系统可跟随宿主离开以其物种形态生活，失败则与宿主一同循环死亡。”

原来婚姻在哪都一样。

“系统也会爱上其他生物吗？”

“系统也是生物啊，正常的生理功能都是有的，系统和系统结婚虽然生不了孩子但可以通过考核领养一个新诞生的系统。其他物种的话就不知道了。”

正常的生理功能，不知道为什么江愿时总会想起Z01，毕竟他遇到的两个系统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过于像人，一个过于不像活物。

“原来如此，你们穿书局的制度真完善。”江愿时慢慢起身，确认全身完好无损后对着大屏的毛球说：“这里电源要关吗？”

B33：“关吧，毕竟耗电，万一这个世界要求交电费就完蛋了，如果没有钱宿主还得去打工。”

江愿时闭目，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完整，A级任务经费那么充足的话，希望任务给的奖励也多点。

“话说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啊，因为他喜欢，他在系统皮肤商店边翻边骂，骂了10页才找到这个顺眼的，说可爱，让我用这个出现在空间里，所以以后在哪里都是这个造型。”

他就不该多嘴。

江愿时动动手指：“那挺好的，眼光不错。”

B33骄傲地说：“是的，他的眼光很好，感谢夸奖。”

？你？算了，恋爱脑。

江愿时提醒了一句关闭了电源，打开门，弯腰走了出去，入眼又是一片新的领域。

这是……卧室？

整个屋子地板瓷砖虽然都是棕色，但颜色深浅不一，明显东拼西凑出来的，墙壁上刷的白色油漆有些脱落，不少地方用海报、报纸贴上，内容大多是机械、格斗类，但其他地方的画风又不一样。

陈旧蜕皮的铁架子床，灰色床单、粉色小花被子、绿色方格枕头，床头还放着一只洗到褪色的小粉猪，床边的书桌用两个大铁箱子堆起，箱子被改造成抽屉，书桌上摆着各种玩具小人，书也是什么都有，菜谱、服装、人工智能等等……

江愿时翻开，每本里面都有注释，字迹工整，有点可爱胖胖的字体，菜谱的批注最多，每个图片上都有评价。

比如“便捷营养液”——难喝但便宜（呕吐表情）（哭泣表情）

螺丝铁皮套餐（改造人特供）——这是人能吃的？哦，改造人啊，那没事了。

珍惜蜜糖甜饼（上城区）——没吃过，想吃上不去（可恶发怒表情）

……每一条注释都极其有活人感。

江愿时深吸一口气合上书，没有再看，他转身走向刚出来的那面墙，什么都没有，墙面完整，怎么摸都没有缝隙，那怎么进去？

此时B33开口：“宿主，按照世界观设定，这是道隐形门，由数据组成。”

江愿时摸着墙面，机车手套露出的指节完整带着细碎的疤痕，手面关节和指腹的茧很厚，常年打斗的原因吗……他问：“数据组成的前提不应该是有相应设备吗？它的媒介难道是墙？”

B33回答：“经检测，该房间的所有墙面为特质，具有虚拟化功能，有特定的使用者且使用者必须备有计算机、机械改造等相应知识和技能。”

原著可是江源后期自学的。

这间房间的主人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可就又要出bug了。

“难道我才是先天bug圣体？”江愿时喃喃自语，B33没听清问：“请问您说什么？”

“没什么，总之先出门吧，免得天黑了——”江愿时此时才发现一件事情，这里的天好像就没亮过，房间一直开着灯，如果一旦关闭。

“啪。”

江愿时关掉卧室的灯，房间瞬间暗下来，窗外有五颜六色的光透了进来，很浅，一闪一闪的。

他探头往窗外看。

眼前是墙壁，侧头是数不清的灯牌，各种系列，有铁皮墙、水泥、木头做的房子，交错排列，房屋很高，数不清的铁丝连接两端，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

房屋相对的距离看上去很远，一旦哪家有光，眯着眼睛就能看到对方在做什么，抬头看，一片漆黑。

原来下城区长这样。

江愿时认真观察了一阵后，离开卧室来到客厅，客厅和厨房连接，房子不大，四五十平的样子，但看上去主人很认真地在打理，江愿时没有多看，走到大门前拧开门把手。

“那我们出发去找渣男吧，对了B33你能推测出慕长空出现的范围吗，不然太大了不好找。”

“收到，我会努力的！”

江愿时打开门，脚还没踏出一步，就感觉视线里多了点奇怪的东西。

他极其不愿意地一侧看。

一个高大的、伤痕累累的陌生男人靠坐门旁边，双眼紧闭，流血不止。

B33：“对不起宿主，没有该生物的信号，很抱歉……”

江愿时默默说：“没事，生物自动上门了。”

？！

B33惊恐道：“怎么办啊宿主，他怎么——”

“砰！”

江愿时关上门。

B33:?

“宿主您在做什么？”

江愿时看了眼时间，还好凌晨：“不是要求今天找到吗？反正在门口，那我晚点再触发。”

“那可不行啊宿主！他流了多血！”江愿时无奈叹口气，看来又要搬出规矩了，然而B33着急地说，“那么多血，搞得地方都脏了，那可是木地板啊，要洗多久才能干净啊！”

……？

江愿时：……重点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