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团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该死的——”安东尼扇了阿明一巴掌,“咽下去。”
“好恶心。”此时此景,尼古拉还有心情开点荤段子。
阿明倍受侮辱,瞬间想要挣扎。
刀尖戳进太阳穴的一层皮肤,郑非兴奋地咬牙笑起。
“想死?是不是?”他故意晃了晃阿明完全被钳制的身体。
“你的狐狸朋友已经死了,这可怎么办?”他顽劣地看着刀尖下渗出一缕鲜血,“你应该求求我,求我不要杀了你。”
“求——”阿明如是照做,但他被勒得只能说到这。
“你真没骨气,先生。”郑非邪笑着在阿明的耳后说,“你应该像我的朋友莱利学习,但是他死了,你少了一个好老师。”
说到莱利,他的手臂几乎无法控制地想要拧断这个令人作呕的脖子。
但是他忍住了。
勒着脖子的手肘猛然用力,顶起阿明的下颌。
“车。”郑非说。
“好,好。”阿明痛苦地闭上眼睛,“我——还给你。”
车——
车——
六公里外,有一辆M开头车牌的车——
脚步飞奔在凹凸不平的泥地,罗心蓓满脑子都在复述着郑非交代的内容。
“罗丝——”
“罗丝——”
身后苏儿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捏着披在身上伪装成非洲女人的裙子,气竭般地用抽泣的声音呼吸着。
她还对紧紧握着她的那双手有些力不从心的绝望。
“歇——歇一会——”
“不。”罗心蓓头也不回,“苏儿,我们必须得快点跑。”
鼻尖的呼吸声充斥着连接心脏的耳膜,她尝到了喉间铁锈味。但是这股味道,去刺激着她对于逃离的念头更加清晰。
小路渐渐跑到尽头,只剩空旷无人的路。
罗心蓓还是停下来了,她打开指南针,就着荧绿色夜光指针分辨着如今的方位。
向南跑——
南边。
罗心蓓转了个身,指南针指针正好指向南方。
“走。”
就沿着这条奔跑着,在看不见人看不见车的路上。
“罗丝——”苏儿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还没想哀求实在不行就把她扔在这里吧,罗心蓓就猛地停下了脚步。
既然离开了村子——
手捏着指南针,罗心蓓转头看向身后的方向。
那里静默无声,漆黑一片。
喉咙紧张地咽下一口,总是惦记着跑路的人却突然开始站在这里发呆。
“罗丝——”苏儿喘着气看着罗心蓓僵立的身影。
既然离开了村子。
既然这里距离内罗毕只有70公里。
罗心蓓握紧了指南针。
她就站在这里,回想起那个与黑夜一样黑的眼睛。
他曾看着她,用那与他的眼睛一般的枪口。
脚步慢慢在地面上蹭着,罗心蓓的身体已经转了方向。
他满身纹身,有一半东南亚人的血统。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手在微微颤抖着,似乎还记得摸到那个被拧断脖子的黑人的触感。
罗心蓓摇了摇头。
“走,苏儿。”罗心蓓掉了头,她对着指南针,分辨了内罗毕的方向。
“我们该去找大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