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还挺真实嘛……"金发少年小声嘀咕，虚眼看自己在白织灯下的手。旁边坐的红发杀手没有丁点好奇，沉默地握着装有白水的玻璃杯。正是饭点，店里有不少食客，用很轻的声音交谈各种事。

几不可闻的响声，两份咖喱轻轻落在桌上。服务生双手交叠于腹部，轻轻躬身。金发少年左手扶住宽大的深色振袖，右手持筷夹起小块牛肉夜入嘴里。红发少年拿起勺子，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目标人物是谁？"

金发少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口。"没有，雇你保护我一天，报酬是这个教。"他空出一只手，比划个"三"出来。

"不过相应的，你得扮作我的同伴。"红发的织田作之助点头，算是应了交易，心里不大不小的石头放了下来。少年织田在心里计划着再接几单，攒些钱再去思考新的道路。像是夏目漱石小说中的杀手，织田不想继续带着血腥味的日子了。

舀了勺面前艳红的牛肉咖喱，织田尝试第一口。他的蓝瞳骤然有了高光，暗红色的呆毛摇成螺旋桨。金发少年不知何时停下动作，单手托腮注视织田，脸上的笑意微妙。

织田的盘子很快空了。他仍是面无表情，眼睛却不明显地放空，呆毛软哒哒贴在头顶。"再上一盘辣牛肉咖喱。"金发少年招来一旁的服务生。

"谢谢。"织田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姓织田，以后需要保镖可以找我。"金发少年有些惊讶，他很快反应过来。"好的，织田君。你叫我直哉就好。"

天色渐暗。织田和直战并肩走出小巷，尴尬的沉默着（直哉单方面认为）。几分钟前，两人被 Lupin 的老板轰了出来，理由自然是未成年人禁止喝酒。

“完全是"双标，怎么 da—”直哉赶紧闭嘴，刹住差点脱口而出的人名。"我是说，果然还是很想去。来银座怎么可以不打卡 Lupin 。"

"可以女装，你身高和脸很合适。"织田的语气很认真。金发直哉的嘴角抽了抽，有时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天然呆还是天然黑。"尽管我也想看女装彩云猪猪，可现在丢脸的是我。所以还是算了吧。"

最终两人去了黑.帮开设的酒吧，这儿只认钱不认人。禅院直哉要了和式包间，和服侍女领着他们上楼，端来清酒和茶点后侍立在侧。直哉挥退侍女，斟酒喝了起来，

雾蒙蒙的弦月，遮住它的薄云染上亮色，背景是墨蓝的天。金发少年凝视着酒杯中月的倒影，晦涩难明的情绪积压在心底，半响后将酒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禅院直哉精致的脸上浮出薄红，从眼尾蔓延至脖顾。醉意麻痹直哉的神经，他软倒在矮桌上，手里捏着酒杯。

"想死的死不掉，想活的活不了。真是荒诞啊。"直哉从喉间闷闷地笑了声。织田沉默地坐在对面，就着茶点慢慢喝酒。

"织田君？"嗓音发着飘，羽毛似的落在空气中。织田接稳对方飞过来的银行卡。

"报酬，多出来的……"金发少年虚着眼，没有对焦的眼睛望向织田，花了些时间组织语言。"是猫的抚养费。"织田收好银行卡，淡定地接道："好，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直哉的表情茫然，半晌才恍然道："他喜欢蟹肉。绷带以及自殺……是世界上最好的黑猫。大概在几年……河的下流，你记得去捡。要在屑医生之前，不然他会受伤……"织田没问猫的人称，而是问："不自己养吗？"

直哉金色的发丝都暗淡几分。"那是你的猫，注定不属于我。"他将脸正着压上矮桌，"更何况……我等不到那天……"

奇怪的人。少年织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