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菲尔。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也保持着优雅与坚强。她不会像这样一蹶不振，不会让悲伤击垮自己。

"爱瑞伊..."他无声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痛楚。

窗内的爱瑞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兰斯洛特迅速后退，隐入阴影中。他看见她茫然地望向窗外，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那一刻，他几乎要现身了。但最终，他只是握紧了拳头。

"对不起，"他低声说，不知是在对谁道歉，"我...我不能。"

他转身离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的心脏。

他告诉自己，这不是逃避。他只是...无法面对这样的爱瑞伊。他需要的是能够与他并肩而立的女人，而不是一个被悲伤击垮的弱者。

9

爱瑞伊独自走在花园的小径上。她低头数着脚下的鹅卵石。这些石头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圆润，就像她曾经天真的心，被无情地消磨成了王宫的形状。

"这不是曾经的玫瑰骑士小姐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爱瑞伊抬起头，看见小帕特里克倚在一棵梨树下。他的笑容依旧灿烂，但眼神却让她感到陌生。

"小帕特里克..."她下意识地露出微笑，"好久不见。"

少年直起身，慢悠悠地走近。他的步伐不再像以前那样轻快，反而带着几分慵懒和轻蔑。

"确实好久不见，"他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一落千丈的感觉怎么样？"

爱瑞伊愣住了。这不是她认识的小帕特里克。那个总是围着她转，像小狗一样热情的少年去哪了？

"你什么意思？"

小帕特里克轻笑一声："我的大小姐，你不会真的相信，我是因为崇拜你才来参军的吧？"他歪着头打量她，"要不是佐恩伯格公爵大人的命令，我怎么会去讨好一个感染过脏病的女人？"

爱瑞伊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回过神时，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打在小帕特里克脸上。

"是你..."她的声音发抖，"是你们联合起来..."

"没错，你实在太蠢了！"小帕特里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出奇地大，"你知道吗，从看见你的第一刻起，我就觉得无比恶心！"

"好了，放开她。"

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小帕特里克立刻松开手，后退一步。爱瑞伊转身，看见佐恩伯格公爵正慢条斯理地走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小帕特里克，对女士要温柔些。"

"是，公爵大人。"少年恭敬地行礼。

爱瑞伊站在原地，感觉浑身发冷。她看着佐恩伯格，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这才是您的真实面目。"

佐恩伯格微微一笑："爱瑞伊小姐，权力游戏就是这样。要么赢，要么输。你父亲已经输了，而你，最好也学会接受现实。"

爱瑞伊看着二人虚伪的笑容，突然感觉天旋地转。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小帕特里克的崇拜是假的，佐恩伯格的和蔼是假的，曾经那些温暖快乐的回忆都是假的。在这个权力的漩涡里，真情实意是多么可笑的东西。

根本没有什么玫瑰盛开的花路，只有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