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信了。
上一世每个人都笃信虞仙芝的批命,包括姜菡萏自己。
因为她真的是一回京城就生病,来到别院就痊愈,从无例外。
可死过一回,姜菡萏比谁都明白该怎么样才能好好活着——那就是多吃多动多睡。
像她上午是久居不动的人骤然动得太多,一时虚弱脱力,现在睡了一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甚至感觉到饿,想要大吃一顿。
而不见风,也不见人……只会越养越虚,越养越废。
但此时的虞仙芝就是神人再世,姜菡萏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师父的话定然有道理的,哥哥以前来别院,咱们不在一处吃饭见面,不也没有妨碍?哥哥别忘了答应了跟张大人学箭呢。而且现在人人都在别宫围猎,独哥哥一个人回城,有什么意思?”
姜祯犹豫:“不在一处吃饭见面就行吗?”
“以前不都是这样?”
……以前那是妹妹你根本不想理我好吧?
这话姜祯当然没有说出口。
“这家伙怎么办?”姜祯指阿夜,“他像是要赖在这里了,谁也赶不走。又怕吵着你,不敢硬赶。”
阿夜依旧蹲在之前的地方,一双眼睛漆黑光亮,望着姜菡萏,脖子上的铁链拖得长长的。
“阿夜,过来。”
这句阿夜听懂了,无声地靠过来。
姜菡萏伸出手,摸向他的脑门。
手还没有摸到,阿夜自己将脑袋贴向她的手心,蹭了蹭。
姜菡萏只觉得掌心痒痒的,同时,也是滚烫的。
果然,他身体的发烫不是她的错觉,他的额头也热得很,眼睛显得格外黑亮,是因高烧而泛起来的水光。
将近黄昏,天色有点暗了,屋子里已经掌起了灯,但不够,姜菡萏又命多掌了几盏,把屋角的七宝树灯都点亮了。
虽然已经不再害怕灯光,但明明快要天黑的时候,屋子里却亮到这样的程度,让阿夜有点不安,他挪动了一下手脚,姜菡萏却抓住了他的铁链。
这是他的逆鳞,他下意识就要反咬,碰到姜菡萏的手时,生生忍住。
可整个人十分不耐,隐隐暴躁。
极其明亮的灯光下,姜菡萏死死盯着他的脖颈。
锁链处一直无法上药,他昨天又泡过冷水,脖子上那圈伤口高高肿起,开始泛白,已经发脓了。
如果再不处理,必定危及性命。
“嗷呜……”阿夜低低压抑地轻吼。
姜菡萏深吸一口气,松开手,问姜祯:“将作坊的人到了没有?”
“下午的时候郭俊好像说了一下……”但那会儿姜祯正为妹妹提心吊胆,也没往心里去。
于是命人去传郭俊,让他把人带来。
很快郭俊便来了,带着两名将作坊的工匠来回话。
工匠背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只巨大的铰剪。
两名工匠打量了一下铁链,又想伸手掂掂份量,被阿夜呲了一顿牙,两人回道:“小人们看使得,只要不是精钢玄铁,这铰剪什么都能铰。”
又道:“只是这哥儿脾气挺大,铰剪锋利,要是挣扎起来,恐怕会伤着哥儿。”
姜菡萏沉吟。
这确实是个很要紧的问题。
不单会伤着,还容易激起阿夜的凶性。
得用个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