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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十九二十回回 英淑女娴淑施齐家 勘情人悯情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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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宝玉黛玉二人伉俪情深,侍孝安居庄寨,逢春结伴踏青,践秋远观打场,只历练“鸡舍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之郭野乡趣。又只见家院中奶娘携着幼子撒跑,口里只“祖父”“祖母”的欢叫,

时下赵姨娘病死,贾环草草掩埋了,只向铁槛寺投靠贾政,方知他父亲已搬了寨子里住,因邋遢着寻来。王夫人见可怜,便使回来住了。贾环只拒入厅堂,吃饭也只在他独住的跨院偏厦里。贾政便使往村中私塾上学,却只趁空跑去贾政务农的田间菜畦帮务锻炼,时将大书房书册拿回房中,自己玩味。

说话之时又见当值贾母三载忌辰,此一祭日过了便除了守制,是谓出服。诸族人不请自是一家家赶来会聚铁槛寺。赖家与林之孝家早几日便依命带人来庙里布置,又请过牌位,只在阴宅那里设了供案,叫几个僧侣诵经超度。李纨先一日早起便过来看了,至在尤氏屋里吃了午饭,见诸事已妥,便辞了回寨里,向王夫人等回了话。

此日黛玉宝玉伺候王夫人贾政早早的便过来,寨里因留下李纨贾环看门,李宫裁便使贾兰跟来。尤氏等簪穿皓服素缟在山门前接入。至厢房内请贾政王夫人上头坐了,使贾蓉代往供案上炷香焚化纸钱。银蝶端茶上来大家吃着。忽听族里叟长来了,贾政忙去中院门口接着,请入偏厦陪坐闲话。王夫人也便往另一处厢房内陪了族中几个老妇女说话。尤氏见只有宝玉黛玉在屋里,便向黛玉致谢道:“倘不是你早日里又叫人拿来钱给我,又打发人过来,单凭我这里几个人当真不知道如何采办布置去。”

黛玉笑道:“老祖宗原只在荣国府过活,自然是老爷太太该操持的,大老爷家里又是那个样儿,说不得就只我们家担缸也罢了。大嫂子几日里也是受累了,我还得谢了嫂子呢。”说话早起身福了。尤氏忙走近挽了道:“如今还谢的什么,不拘谁耐烦尽点子心也份该。”说话紫娟解开包袱,只请皆换穿了素袱孝巾,几个人才穿戴罢,就听是贾琏来了。宝玉忙撂下茶杯跳下杌子走出去接应,贾蓉胡氏也跟出去。

尤氏便附耳向黛玉道:“就听如今他在城里,也算寒噤的。我上回去看望了大太太,听柳五说的。冬日里大雪只掩了房檐台,他出屋门见院里积着尺厚的雪,便使叫人来扫雪,因不来,各人竟亲去后院叫那人,却叫的那人在屋里炕上装睡,再唤只不理。因堵气自己拿起扫帚只扫雪起来,扫了前院扫后院,又扫了门口,丫头劝也不停手,几个人一起只将里里外外雪扫尽,手早也冻下疮了。那样一个无理还强过三分的人,谁知也有今日!”黛玉道:“真真此一时彼一时了。”尤氏道:“那年为着尤二,竟不是白白欺辱我一场。在我这里只要足了强的。”黛玉叹道:“嫂子还提起旧日的话,还多想着往后日子罢。”尤氏一笑道:“也是了,眼下还顾着跟哪个记了仇去?”正说着,就见丰儿寻进来回道:“太太因病着不能来。就只二奶奶平姑娘和琏二爷来了。巧姑娘只叫在家里陪太太呢。奶妈也带着姐儿哥儿俩守只着家里。”才说完就见平儿一身皓袱穿戴着进来,尤氏只拉他坐着,三个人因又说起小儿的话,尤氏才使奶娘牵了贾蓉幼女来使瞧,便只听一声尖嗓扯嚎的悲声哭起,几个人不妨倒唬了一跳,黛玉道:“这是琏二嫂子声音。”平儿只站起看尤氏黛玉两个。尤氏使将姐儿抱下去,只觉忍不住,遂使帕子捂了嘴,便疾步的出去,黛玉平儿也只随后跟着,也要往贾母牌位前哭丧起来。

至灵堂,一眼便见凤姐当堂跪着,只涕泪并放,口里只“老祖宗”念叨着悲号。手边成沓的纸钱纸糊袍服鞋帽,那纸钱早叫凤姐只捶打的四散,满地皆是。平儿丰儿上前一一捡起归了供案下烧纸盆里,早点着使焚烧起来。

林黛玉乍见龛穆灵堂牌位,又见熊熊纸钱火化烈焰,心里不由一阵触伤酸痛,早仆跪了,挪膝捱近供桌侧首,两手扣了桌沿,额角遂抵了双臂,合着尤氏等哀哭伤恸只一起大放悲声,心里只悲贾母自来疼爱他二人,却不及见了幼子,又合着家败才难中离世,尤其哀绝。

一时惊动王夫人只带头,那些来的女眷男丁皆只聚拢了阴宅院内外,只见白汪汪一色的人只一片的哭声。

凤姐里外只素缟裙袱,头上一副大白绫裹着,几番哭的仆倒,只跪着犹哭不止,几方白色手帕也擦拭的因丢弃了地上。一时赖大主持了祭奠,使丁眷左右分了昭穆展大礼叩拜供茶酒祭献。贾政供案前奠酒,贾兰贾琮叔侄二人焚烧箕斗纸马等诸人拿来敬奉之物,女眷又只放声哀哭一回。案首殡仪念完疏头,高唱祭礼毕,犹有门宗叟长老妪轮番祭洒焚香礼拜,只等过了两炷香工夫,方渐渐散尽,却凤姐在祭礼时忍着,此时见众人皆依序退出灵房,往下处吃茶闲话,等底下吃了酒饭,凤姐只更添悲绝。思起原是巧姐方使他在贾琏身边住着,却早已恩义全无,连一手哺养的庶女芷菁也不许招惹了。凤姐只看贾母牌位才觉温存,却天人永决宁不断肠!黛玉平儿左右拉他使起劝止,凤姐更呜咽的五体投地越发絮叨的哭声见高起来。

贾琏听了,因走来看视,见凤姐早已失声,却嘶哑哭嚎的气短神迷。贾琏甩袖道:“想是如今无有老太太庇佑,作威作福不得,方才自哀自艾这般。打量城里城外的同宗,哪个还不知道原是你害的贾家倒了,你王家还不是一个样儿?老祖宗若地下有知,还愿只见你这会子这里点眼?我只替老人家不值!你背负尤二姐一条性命,老太太在日已叫你糊弄了去,你的眼里只一概没人,背地里野马一般只图自己受用餍足,活阎王似的,原万事不求人的,又做出这样腔调来,叫谁信?外头今儿来的也有你认识的,单等你这个二奶奶开席吃酒呢,二太太你不去伺候着,还等着哭够了,再吃了老祖宗供案上的炸献果子去?我只替你脸红!”说完拧身便走出。凤姐听贾琏一番话,只长流一双眼泪,心里叹了,只收了伤心,半日腿也早麻了,因跪步向前,扶了供案站立,丰儿早递茶给凤姐吃了。凤姐拿起线香向香炉两侧蜡烛上点燃炷香罢,又执剪剪修了烛芯,退步跪蒲上跪了只叩了三叩,方拜辞了牌位出来。贾琏只叫人使去伺候王夫人。

凤姐一身重孝只低头跟着丫头走至那厢几张女眷酒桌前,便有几个人见来只离席的过来见过了,凤姐拿眼觑看,见原是贾蔷的女人龄官,贾芸之妻林红玉,还有花袭人也跟着相公蒋玉涵专意来祭奠贾母。凤姐略支应了,只见他几个人头饰款段只比尤氏黛玉光鲜体面,那花袭人几个丫头身后站着伺候,更比先时自己还有排场的样子。

凤姐自向王夫人等一桌,王夫人只使坐了,拿酒杯请了始吃酒。凤姐枯坐,却咬牙心里深悔当日只向尤二姐痛下死手,只思贾琏再有多的姬妾,自己总是结发的正房,假若还在旧府中,凭谁也占不去琏二奶奶地位,又何苦做下孽账?如今也晚了,不禁悔断肝肠眼里掉泪,众人只当他悲痛贾母也不问。

一时两处酒饭毕,门宗来的人便接连辞去,厨下又打发几桌管事和伺候的人皆吃过了,贾政率众亲丁往贾母牌位前烧纸祭拜,赖家便使将灵房内一应纸扎旗幡连同祭品使统搬挪出,贾琏领着,只拿着烧纸瓦盆,跟着宝玉、贾琮、贾兰、贾蓉、贾璜.贾?、贾蔷、贾芹、贾菱、贾菌、贾芝等各个手里皆拿着灵堂内一应礼献纸扎冥幡供奉,只依着赖家指挥,一字走出铁槛寺,在一处高垅空地上全部焚化了,叔侄一队人只齐向南磕了头,便原回来向牌位礼拜一番,方是完礼,门宗来的人此时也只剩下这些男丁,见完便皆辞去了。接是几房人一处坐了吃茶闲话,王夫人只使凤姐先回照看巧姐。贾政也叫贾琏回去伺候邢夫人。贾琏带着平儿等辞去。王夫人便又留下几个人伺候尤氏收拾了下面的事务,贾蓉看着林之孝带人搬挪收拾打扫了,亏了庙里使十几个小沙弥也帮着灶下与拾掇后续琐事,是以赶黄昏时便完了,尤氏等方歇下。

只说宝黛往回一车里坐着,贾兰同其祖父祖母前头一车,赖大等庙门前送出,便也辞了回去。李纨寨中命大虎接应,只与茗烟李贵等骑马护着两车,半炷香工夫方回来。李纨早使备下热水,只宝玉黛玉回房櫛浴盥漱了,早又传了晚饭,因往王夫人前头正房堂下一处聚坐吃了晚饭,玉钏紫娟素云等伺候打茶上来,父子祖孙婆媳闲话,逗弄一回哥儿,先使奶娘带了回房哄了睡去。贾政只道劳乏一天也该早歇,两房听命定昏遂辞了堂上各自回房去。原来李纨回来乃住在门房抱厦里,王夫人因使贾兰住入睡房对面贾政书房,李宫裁却使贾兰只睡在王夫人睡房边的碧纱橱里,黛玉便道碧纱橱冬日里嫌冷,便叫将丫头睡的木板床挪出,在那里筑了土炕,炕洞只在屋门边窗下,进出的格子里外又叫挂起两层的袷幔帘,贾兰平日多在书房习字读书,也只困了方回炕上歇卧,时渐入冬,伺候的婆子早将几个炕皆烧起烘热了。贾兰送他母亲回房,看素云伺候弄好寑褥,便辞出走过庭院回来,彩霞接着,进屋因插上屋门,送贾兰进房中,教小丫头伺候贾兰洗漱了,服侍的睡下,吹灭了台案上烛火,带小丫头进北厢几个人的大炕上也歇下。玉钏彩霞洗漱了,上炕上拥袭坐着闲话,不免对灯又针黹一会子才睡了。

宝玉彼时进屋便往房中炕沿歪下,只道乏了,却见黛玉只格子外妆前端坐,雪雁只伺候梳头,又叫紫娟开箱取包袱,一时见黛玉只换着箱底旧日华裳,发髻盘结臻致簪着妆奁内珠钗宝凤,面腮霞粉丹唇香艳,宝玉罕异离枕站起只讪笑道:“妹妹如今有了麟儿,倒越发别有一派风韵了。可叹我此顽石真贵比金玉。”黛玉也不答话,宝玉不觉嫌刺眼,便道:“今儿在寺里规矩了一天,我倒困了,也不扰了你这里自在玩闹一回,你们主婢只管散会子闷罢了。”黛玉妆镜里看他道:“你不耐烦我这样,且请去书房歇歇儿,等会子我使人叫你时再回来。”宝玉应了只出槛向对面书房中去,丫头双儿因门外伺候,早进书房内掌灯,见宝玉只向书案前坐下,便移烛书案,又向屋下台案上拿暖壶打茶上来,宝玉便灯下继临摹起字帖。

这头林黛玉使拿来托盘,自将手帕子向盘内铺垫了,又向枕下取出方帕子拿着。命紫娟向茶盘内摆上炉鼒三事,那香只是线香,如今也顾不得苛责。紫娟又拿出件旧日绣金斗篷,伺候为黛玉搭着松松挽了项带,主婢三人不禁谑笑几句,黛玉早使拿着香盏盘,再拿着跪蒲与一个小巧的花盆架子,便向后院花园里来。

绕道过跨院至后门处,可巧林之孝家的才上阶,见黛玉此时月下只做出早日款段来,只得请问了,黛玉便叫使花园里人暂出去,他要向花园里祈福一回。林家的因请黛玉向他住的屋子回避,便叫住儿媳妇向花园里值夜人住的房子里传话,使暂出来。那里头不过是大虎小虎哥俩,贾琏才搬入花枝巷时小虎只值夜了几个月,因后头他奶母又央了使小儿子赵国栋来当此差,便原使小虎回来了。哥俩正拉了车把式与厨下劈柴烧火的小子斗牌顽,见传话使出园子去,等叫才许回来,只得又向车把式等睡的的柴房里顽。林家的回了话,又叫住儿家的留下伺候,黛玉只止了又道了恼,又要过住儿媳妇手里因提着的马灯,使雪雁一手提着,方进花园来。

只见花园里应着天上一轮仲月清辉,只显得比白日更葱茏繁盛似的,散了一会子,黛玉便命将那个细高洋漆花盆架子只在一簇菊花半绕的空地上摆下,托盘则放置上面,紫娟便取了线香向马灯内点燃,黛玉接了只亲向龙纹鼒内炷了,使将跪蒲留下,便嘱他二人暂向那边石榴树下等着。

林黛玉此时独自对着香炉,仰面看着头顶霁月,当襟合掌只嗑目稽首,只向香案前跪蒲上跪了。口里默默诵祷,泥塑一般只双手合十,不觉两眼泪珠只悄然滑落。因在空旷之境,微有夜风,忽自交睫间又觑线香早已香飞过半,再看满月只叫浮云半遮。因叩了三叩,款款起身,原处站着因使帕轻揉双眼。紫娟雪雁两个远处寻看,见他这样知是完了,便走近唤了请回房。黛玉走出菊丛,扭头看着吩咐道:“这里这些不用挪动了去,记着月圆时向炉内添了香,赶哪天下雨再收罢了。”雪雁因扶着,紫娟早向林家的房内发了话,三人方回来。

黛玉进屋见宝玉早拥衾而卧了,便寂然只换收了才穿戴衣履袍服,他二人伺候黛玉卸妆略洗漱了,又打茶皆吃了,服侍黛玉枕上睡下。紫娟剪了案上烛花,炷了安息香,便各自里外的歇下。

黛玉头捱枕,只一撇之下,见炕首台案几册书籍下只露出一角对折纸笺,因欠身张手的拿过览看,却见墨迹犹鲜,便知是宝玉手笔。只见上写道是:

仲蟾暮霜映流光,

瑛娴携鬟出鸾房。

沁和菊榴芳满园,

盈盈祈月现婵香。

黛玉见书又只滴下泪,却不知宝玉半日装睡竟迷糊的进酣,忽自寤觉只坐起,便见黛玉正对纸落泪。只俯拥了揽他道:“我那会子偷跟了你们进了园子里,实不想你竟生了这般雅兴,只该先告诉了我,我也好凑了趣。”黛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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