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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道隐无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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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姑从他语气中咂摸出一点别样的味道。

得知公玉玄身份后,她便震惊于兄长有这样的朋友。后来再见兄长,没想到两人关系居然突飞猛进,令她实在大开眼界。

然而真在双极教中待了四年,她却发现原来所谓的邪魔外道还真如魔尊所说,不过视角不同罢了。

但转念一想,她尊上生得一副天怒人怨的神颜,连东幽使那般七窍玲珑的人都把持不住,她哥这等粗人会沦陷也算正常。毕竟公玉玄对她哥确实是没话讲,也不知她哥到底是从哪修得的福气能得堂堂魔尊如此青眼。

东幽使虽好,奈何她是个偏心的,虽然对方看在魔尊的面子上传了她些许蛊术,但架不住她与兄长血浓于水。

想到这里,青姑竟比他还着急:“你既伤已大好,还不快点去救我尊上?”

令狐荀却沉默了须臾。

“你在犹豫什么?”

“且不说此间你们教中早已对仙修防备,在安都峡设下千难万险等着,只说你尊上,他……不一定想见到我。”令狐荀涩然道,“他暗中帮我,明里却总故意与我为敌,形同水火。我实在……不懂他。”

“纵我有心单枪匹马前去,与你们东幽使大战一场,将他救出,那又真是他想要的吗?”他苦笑,“我怕他倒是反而骂我恨我,怪我不自持身份,光明正大与魔界沆瀣一气,自甘堕落。”

“你知不知道,自他把你带走,又不顾我性命,将我赶出安都峡后,我有多恨他。”

“他甚至说他垂涎你已久,要压你做教主夫人,我……”想到旧事,令狐荀胸中郁气翻涌,心口剧痛,口中腥甜,“我那时只有一个念头,他日若有命再见,我定要把他全身骨头寸寸捏断,好叫他知道惹了我是什么下场。”

却听对面青姑扑哧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于感情一道,真是榆木疙瘩,一点都不通透。”

令狐荀原本正在气头,听她这么说,莫名其妙蹙起眉头。

青姑继续道:“别告诉我你徒长这般年纪,除了我尊上,没对他人动过心吧?”

令狐荀微微一怔,脸上挂不太住。

诚然这两世,依托于这幅还算中看的皮囊,他得到过一些人的侧目,也听过一些暗示与调情,男女都有。但……怎么说呢,鱼水之欢与真正的爱恋是两回事。前世他只试过前者,但对于后者,则有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抵触情绪。

喜欢很容易,但让他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交心,出生入死,犹如死士交出自己的命门,修士告知自己的弱点。

相当于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另一个人。

对于背负沉重、心怀坚志的他来说,很难。

仙门一道,虽不禁结婚嫁娶,却也说清心寡欲。于尘世牵挂越多,于修炼一道越难登峰造极。否则怎会有些偏门左道,搞什么杀妻证道?人欲当然是得灭的,修仙之心,非得诸人诸事,诚心可鉴,才能上达天听。

可即便如此,在众仙门面前,他依然挡在了公玉玄前头。

结果是公玉玄在后面,反捅他一刀。

“我虽没读过几本书,但却知道四个字,口是心非。也是寒漪告诉我,看一个人是否喜欢另一个人,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还是要看他做了什么。你好好想想,我尊上对你种种,到底哪里让你觉得对你不好?”

令狐荀正要思索,青姑已经一条条说起来。

“你说他暗中帮你,却表面与你作对,可是觉得他这般有问题?我怎么没看出问题?他表面不与你作对,难道与你修好?若让仙门的人看到了,你往后在此如何自处?”

“你怕他骂你自甘堕落,难道他不是在为你的前程着想?你以家奴身份,能进入青城派修仙,形同转运,已然不易。更不提这些年吃过的苦,遭过的白眼,好容易走到今天这步,难不成就轻易放弃?”

“当初他带走你妹妹,你只满心觉得他在骗你,为何不想想他实际帮你解决了个棘手难题?那时青城派中,谁人不知你妹妹身份,谁人不嘲笑于你,你师父更不想你不时下山照看你妹,更别提那个尹桓……尊上不过于你妹提供一次选择机会,于她来说,有地方可去有人护着,于你来说,少个牵挂同样也能专心修炼。”

前面他还稍许动容,正是听到此处,又心中拱火:“那他为何要骗我说他觊觎于你,还说你死了?!明明可以将实情告诉我,难道我不会承他的意?”

对面话头停了停,继续道:“尊上并未跟我说过他的安排到底为何,但我到理解他。你不妨想想,若他真跟你说实话,你这些年来是不是会或多或少跑来看我?此事又真能瞒得住你师父师兄?还是那句话,你说得清么?他们若知道你妹妹在教中,会如何对你?”

令狐荀胸口一滞,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天才道:“这个正道,我非走不可么?为何要管旁人说我什么?大不了我自己……”

“尊上总说你是天命之子,将来必成大器,你焉能如此自私?”青姑突然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你既然对正道心生不满,那肯定很多人亦是!难不成大家看不惯都选择逃跑以求自保?那还能称得上是侠义之士么?既然正道如大厦之将顷,难道你受其栽培,身怀绝技,不应将其重新扶起来,力挽狂澜?”

此话振聋发聩,如惊雷在他耳边炸开,震得他脊背突然一颤。

没来由地,他想起数月前,两人从密东寺中逃脱时,在半路上他威胁要杀死他,那危机存亡一刻。

那时公玉玄声嘶力竭、危在旦夕,似乎是说了几分真心话的。

他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说魔道是他的路,他既不能回头,也不允许别人走。

他说他明明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为何要作茧自缚?

他嫌他没出息,瞧不上他当时那副样子。

他还说过,真正的意义,从不在于利己,反而是成就他人。

电光火石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真正的公玉玄,不是向来意气风发、在众人面前恩威并施的魔尊,也不是心思百转、笑里藏刀的东幽使,而是幻境中那个穿着奇怪衣服的自卑少年。

被亲生父母全都抛下,还笑着叫母亲以后为自己好好生活的少年。

至恶与至善,从不是看你所属的阵营,亦不是凭你修为的高低,更不是权力争斗,舆论造势。它是出自一个人的本心。

可他从来都将公玉玄这个人复杂化了。

他把他的层层面具与伪装看了进去,把他的身份与地位看了进去,把他惊心动魄的容貌看了进去。

唯独没有分出更多心神,看进他的心里。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关窍突然打通,一股浓烈的情绪仿佛被堵隔太久的洪流,突然轰然卸下,顷刻间流淌过令狐荀四肢百骸,令他浑身战栗,如获新生。

“原是如此,”他瞳仁闪烁,低低念叨,“原是如此!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玄他……”

阿玄对他,从来情深似海,珍重无言。

都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是他徒活两世,不信世间有人能做到这等地步,反而小瞧了他。

想到此处,令狐荀正色道:“屠魔大会在即,你先去莲勺城等我。”

灵音蛊刚收了,窗外突然跑过来一名弟子,神情惊惶。

“不好了,令狐师兄!师母她好像……好像仙逝了!”

……

青头溪中,月黎趁着夜色悄悄以传音符送完消息,准备回去睡觉。忽的听到不远处山林里传来一阵奇怪动静。

在旁人听来无非野兽叫声,但在月黎耳中,这显然是猎猎的嚎叫,刚认识乌圆时,它跟他房中待的第一夜,就是这么叫的。似婴儿啼哭,时缓时急。

这附近有猎猎,他自然晓得。

晚间那些仙门弟子便带回来一只,料理它如寻常家畜,剥皮去内脏,利索得紧。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吃这野味,他看见时那猎猎早已气绝,看着年纪尚幼,虽心有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但不免时时提心吊胆,最害怕的莫过于他来之前,乌圆神不知鬼不觉,早成了这帮人的腹中餐。

令狐荀那臭小子只安慰他说乌圆就算现在功力不济,少说也有几分修为,应当不至于这般容易被猎到。叫他放宽心。

他如何放得宽心?

月黎一颗心又被这声音吊起,回头看了看营地中,篝火兀自在烧,几名守夜弟子靠在树边微微低头,正在养神。谁也未发觉他还在这边。

于是毫不犹豫,随手在篝火边拾起一根火把,将剑在身后背好,朝幽黑的山林深处进发。

循着声音走了一阵,那林间的嚎叫戛然而止。

月黎挥着火把扫视一圈无果,叹了口气,正欲转身。

哪知下一刻,从最高的那棵树上晃过一道黑影。

碎叶飘摇,哗哗作响,一只毛球似的野兽就这么落下来,被他稳稳接住。

扁圆的小脸抬起来,又尖又长的耳朵抖了抖,朝月黎手边亲昵蹭着,还拱了拱他胸膛。不是乌圆,却又是谁?

月黎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双手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乌圆的绒毛柔软又温暖,他抬起双臂,将脸深深埋到它被毛上,眼眶泛酸。

“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乌圆呜咽着说。

一个人影不声不响从粗壮的枝桠间现身,半依靠在树干上,轻笑道:“小乌圆,你运气还真好。我答应你的事办到了,这下也算抵了当初把你们两人绑走的过罢?”

月黎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吓了一跳,忙把乌圆搂紧护住,仰头望去。

分明是大冷天,那树上的人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月白色袍子,单薄得很。脸上黑灰看不清样貌,却难掩其神仪明秀,朗目疏眉,自是如瑶林玉树,风尘外物。

“叫花子,是你!”月黎惊呼,随即反应过来,“那你就是他们要找的魔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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