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大瓜啊。”闻跃看着原本是互诉衷肠的小情侣,现在直接变成宫斗剧现场,“你说她怎么发现的,还有这个黛萱到底是不是她姨母啊。”
“应该是的。”许翼川逐渐习惯了没有眼镜的日子,“这个黛萱应该没有什么坏心,否则就她们姊妹两个,在这深宫之中无依无靠的,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头儿你说这个黛萱到底是谁的人啊。”
“不是皇帝就是太后,不过现在看来是太后的可能性比较大。”许翼川看的比较仔细,“昨天大长秋的态度,你没看到吗,她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大长秋的观察之下,只是很隐蔽。”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呢。”闻跃不明白为什么窦太后会大费周章的谋划这一切。
“你为什么觉得是太后而不是皇帝。”游子期看着闻跃,“闻少爷,你要明白,只有皇帝才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有着不可撼动的威严。”
“但是大长秋说的是奉太后皇后的懿旨啊。”
“康麻子立太子还说奉皇太后懿旨呢。”许翼川反应过来,“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利用这件事情形成什么样的结局。”
游子期似乎明白了什么,很显然许翼川也明白了,只有闻跃一个人不知道。
“我觉得你们在瞧不起我。”闻跃幽怨的说,“川儿你不能这样对我。”
“咳,只是猜测。”许翼川难得良心发现,“等到明天见到幕后之人就明白到底是什么了。”
“好吧。”闻跃不再过多追问,“所以王燕应该不回去和亲吧。”
“你舍不得?”游子期抬眸看向闻跃。
“就是认为她还是个15、6的孩子,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重担。”
“要不要赌一把。”游子期来了兴致,“虽然这么有点不道德,但是这个本身就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我们不知道里面的圈圈绕绕。”
“赌什么。”
“就赌王燕的归宿。”游子期自己私库的钥匙,“赌最后和亲的人到底是谁,谁赢了我就让你们去我的私库里面挑好东西,多少随你们,但要是只有我赢了,那你们回去以后就得给我处理公务。”
“那还用说,肯定是王若去了,要不她白费什么。”闻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王若。
许翼川也想了半天,“虽然我能大致猜到皇帝太后的意思,但是我也认为是王若去。”
游子期轻轻一笑:“决定了?不改了?”
“不改了。”两个人肯定的说。
“行。”游子期撸起自己的袖子活动筋骨,“我嘛,我赌这两个人都得去,一个也落不下。”
“呵呵。”闻跃想游子期轻蔑一笑,“你就等我和川儿掏空你的私库吧!把你的宝贝全拿走。”
游子期毫不在意的一笑:“只要你们有这个能耐。”
——
“长乐宫。”王若看着宫殿上的牌匾,“姨母,这座大殿的拥有者就是你的主人吗。”
“进来吧。”黛萱没有说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真相吗?不是想要救你妹妹吗?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害怕了?”
王若摇摇头,“不是,只是突然体会到什么叫做命运。”什么叫做权利。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曾以为能够掌控一切,但是到头来发现自己不过也是一个棋子。”黛萱没有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就在王若思考黛萱的意思的时候,长乐宫的大门打开了。
王若整理自己的衣衫,她知道自己要去的是未知的战场,是为了给自己、给妹妹谋一条生路的地方。
黛萱领着王若来到主店,王若以为自己会看到这座宫殿的主人,但是当她看到主座上的人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陛下、太后。”黛萱行礼,而王若也明白了黛萱没有头脑的一句话。
“想不到是朕。”景帝看着这个在血缘上是自己侄女的人,他的兄弟太多,这些兄弟也有无数的孩子,但是时间的流逝,自己不在记得兄弟的面容,更不认识他们的孩子。
“就没有什么想问的?”见王若没有一丝绝望恐慌,景帝来了兴致。
“陛下是天子,是大汉的主人,是在这座皇宫之中独一无二的存在。”王若回答,“您的意志没有谁能够抗衡,就像是吴王,像姨母,像妹妹。”
“但是你不是想要学会掌握吗。”
王若不做声,见她没有回答,景帝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换了一个话题。
“你比你的父亲识时务的多。”
“所以我活着,他死了。”只有识时务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不是吗。
“这一点很好,希望你去了之后依旧保持这一点。”
王若终于抬起了头,看向这个帝国的统治者。
殿内的交谈黛萱什么都听不到,她静立在石阶旁看着阳光逐渐洒满了整个皇宫。
真美啊。
黛萱好似回到了年少,那个时候和自己妹妹在宫外的生活,她们也是这般,看着太阳,相互倚靠,憧憬着未来。
但是现在呢。
刚刚还充满温情的眼睛瞬间被寒冰覆盖。
一个永埋地底,一个是活在世间的幽魂。
“妹妹,我护不住她们,也救不了她们。”这一句的低喃随风散去,不见踪迹。
就在黛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门开了。
“姨母。”王若红了眼眶,显然是在殿内哭过一场。
黛萱没有问她是什么情况,只是平静的拿出帕子,“把眼泪擦干,之后就不能在流泪了。”
“我知道。”王若轻轻擦拭自己的泪水,“陛下也是这么说的。”
“你都知道了。”
“嗯。”王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燕燕她……也早就知道了吧。”
“前些时日你病者,她来找我。”
似乎不忍继续说什么,千言万语只形成这一句话:“你们都是好孩子。”
“剩下的日子想要做什么,陛下太后和我说过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姨母,后日就是宴请匈奴来使了吧。”
王若一直不停的抚摸自己的衣袖,似乎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安慰。
“不知道姨母能不能给安排一个偏僻的角落,让我能在给他弹一次琵琶。”
黛萱知道王若说的是谁,“其实你可以拒绝,毕竟和亲的是你妹妹,你还有能和你情郎在一起的机会。”
“姨母。”王若摇头,“我虽是女子,却也明白什么是国仇家恨,什么是义有当为。”
王若看向太阳,一时之间让在观察情况的游子期他们不知道究竟是王若的眼睛更加亮眼还是太阳的光芒更加明亮。
“大汉的光芒一定会照彻草原,所有离家的儿女终究会回到自己的故乡。”
“我会安排好一切,后日你可以在乐师的队伍里面弹奏。”
似乎想到了什么,黛萱离去的脚步停下来:“那个男人是个负责的人,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办法阻止和亲,我听说他家中的长辈把他关起来,他也一直在联系亲朋老师。”
“你比我眼光好很多。”
“不是我眼光好,只是他是一个负责的男人,有属于汉家儿郎的血气。”
黛萱一笑置之,“不是所有的儿郎都有这样的血气。”
“你有什么想让我带给他的话吗。”
王若想了想说:“请姨母让他带上我们初遇时的东西吧,在宴席上如果可以在合奏一曲那就好不过了。”
王若走在皇宫空旷的路上,以前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这座皇城,原来她认为这座皇城是压抑的,是黑暗的,现在回望这里,她觉得或许没有那么糟糕,这里也依旧有着希望。
会有骄阳降临大地,希望自己活着后人能够看到这一天。她想。
“阿姊。”是王燕。
“阿姊。”王燕走到自己姐姐身边,“你可以帮我看着未来。”
“可是我更愿意成为塑造者。”王若松开了自己妹妹的手,“我相信我可以做到,哪怕我看不到那样的未来。”
太医署内除了游子期其余两个人就像是吃了惊雷。
“不是?为什么啊!人类的本能不就是趋利避害吗?!况且这种事情,她一个女子怎么做的到。”闻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看到的局面。
“头儿你是怎么猜到的。”许翼川也不是很理解,他更想不明白游子期刚来人间,又是如何看明白的。
“你觉得汉朝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性情。”
“额……流氓混混?”闻跃从自己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面扒拉出来形象。
“这只是一点。”游子期看着香炉升起的烟,“虽然我没看到过汉朝的史书,但是我去过地府,见到过汉朝的皇帝,而且……”
游子期似笑非笑:“上古时期的人皇我也不是没有接触过。”
“皇者,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游子期来到书桌前斟茶,回想着自己记忆中的人皇以及在地府见到过的汉朝皇帝,“刘家的男人,是很记仇的。”
“远的不说,你猜景帝他爹文帝恨不恨吕氏,想想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史书上基本没有留下痕迹的代王后和她那四个孩子。”
“对自己人都是这样,更何况外族。”
“是啊,何况外族。”许翼川似乎想到什么,情绪有些低落,只是他掩饰的很好。
“那这也太狠了,看似给了王若选择的机会,其实一点也没有,只可怜小情侣了。”
闻跃说起这个小情侣,又想到一件事:“所以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看到笛傀化形之前的样子了。”
“嗯,应该后日就可以了。”
游子期放下手中的茶杯:“还有,赌约是你们输了,记得出去要处理公务哦~”
“不要啊。”闻跃哀嚎,“川儿你快和我一起求情啊。”
许翼川没有理会闻跃的耍宝行为,“你说笛傀会不会也进入这个因果线。”
“为什么这么说。”
“要不然他没消息这么久,他等了这么久,难道不会把握住一切能够相守的机会?”
“可这里是因果线,不是真正的历史。”闻跃说。
“闻跃,真正疯狂的人,只要能够抓住一线生机,哪怕是假的,是陷阱,也会赌上一切去尝试。”
“川儿说的不无道理。”游子期也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能,“虽然素女也是来了之后才施展的这个法术,但是说不定笛傀一直潜伏暗处,只是我们没有察觉。”
“看来后日的宴会得多注意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