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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回 骁武勇略 虎狩吞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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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反叛的致果校尉怔立失神。

察觉到刺客冷漠面罩瞬息的茫然和绝望,廖朗的心境也涌起不安和恐惧的波澜。

或是被裹挟着,或是被利诱的,跟随他反叛的的士兵看到校尉那惨白不安的神色时,兵队开始动摇和骚乱。

就像是在回应他们的恐惧那样,一声金锣响彻,数点鼓声如雷,原本寂静的深夜彷如雷霆击破长空般,四面八方传来震天的战吼。

肃穆威严的脚步渐行渐近,如同掀起滔天的浪潮,冲击的庞大力量让地面都在发出胆颤的震动。

锣鼓喧天的声势骤起,从刑狱的山体上,从眼前的城楼之中,从两侧的回廊左右,红衣白甲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动,向这边席卷过来。

他们披坚执锐,步伐坚毅勇敢,他们满面怒容,杀气腾腾,就如那地底的鬼煞,仿佛那天上的魔星。

还未交锋,仅仅是对上那些噬人的眼神,就可以想象到他们即将被刀枪撕成碎片,被饮血啖肉,踩踏成泥的悲惨命运。

那是经过怎样的地狱,经历多少厮杀才能磨炼出来的钢铁意志和强韧身躯?

银白色的软甲与猩红如血的战袍。这在虎台大营,甚至在东南州府各军中也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东南三军之一城防军中最为精锐的一支,虎台大营三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部队,所有的士兵都以能加入其中为荣。

他们是——先锋营骁武卫!

他们是名符其实的,城防军中最为骁勇善战的部队,每位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位都拥有强悍无匹的力量,单兵作战能以一当十,布军列阵更是所向披靡。

仅有三百之数,却是城防军的中流砥柱。

严明的军阵战队,肃杀的狂热士兵,即使并未交锋,狂暴的杀气滚滚而来,如有实质般,摧枯拉朽的冲垮叛兵们的战斗意志,让他们心惊胆战,手足发软,一时竟无法动弹。

三路骁武卫将廖朗和他的叛兵们围在刑狱监牢的大门前。他们持枪横锐,层层封锁,真可说是滴水不漏。

面前是杀气冲天的精锐之师,身后是形同死地的刑牢大狱,刑狱山上还布置着无法点清数目的弓箭步军。

此时,真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等冲锋的命令响起,他们立时万事休矣!

金锣鸣响,号角吹动,兵队分列左右,但见一员战将长身雄健,昂首挺立当间,左手抚按青锋宝剑,右手倒提钩镰银枪,款款阔步而来。

那将领生的刚硬忠直的相貌,短须白面,黑目含神,身披护镜锁甲,裹缠团花绿袍,凛然庄严,不怒自威。虎将锐眼深瞳扫过,直如横刀飞剑,叛兵心惊胆惧,皆垂首回避,莫敢直视。

这人名唤杨延,不过三十年纪,已然战功赫赫,在东南三军中威名远扬。

杨延因功升至宁远将军,居正五品下,领城防精锐先锋营驻防虎台,进攻退守雷厉风行,外贼内寇莫敢相犯。

廖朗年逾三十不过正七品上的校尉,已算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官阶远逾其七级之上的杨延更是前途不可限量,难以望其项背。

此将出阵,目光环顾叛兵,众军俱都心生畏怯,莫敢直视。杨延锐眼雄威落在廖朗身上,口中义正言辞,高声朗喝:“叛贼廖朗!你承沐圣恩,官居校尉,不思尽忠报国,竟敢勾连倭寇,意图劫狱!今日就将你以通敌叛国论处,刑以车裂之法,诛夷九族!”

一声声,一句句,铿锵有力,声如洪钟,彷如雷霆之怒,暗蕴虎狼之威。

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饶是廖朗豺蛇之性,势单力孤之下也觉心虚胆怯,不禁退却两步,脚开八字立地,手提钢刀护身,口中虽未发一言,心念电转,眼底暗藏凶光。

杨延目光如炬,锐眼生威,他那目光所到之处,叛兵只觉仿佛山岳压顶,两股战战,不敢直视。

杨延忽然怒声大喝道:“同袍手足,何故相残?悖反逆天,罪不容诛!姑念同袍之谊,尔等或受奸人蒙蔽,一时失智妄行,铸成大错。倘若就此弃械受缚尚可从轻发落,若是冥顽不灵,”他声如金钟玉罄,震耳发聩,威如虎啸雷鸣,直叫人冷汗潺潺。杨延掠过叛兵,厉声道:“若是执迷顽抗,当以附逆大罪论处,不仅尔等人头落地,必将祸及老小家人!”

一声落罢,彷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叛兵们本受首领蛊惑,或许之以利,或感之以义,或迫之以力,一时鬼迷心窍不得已唯命从之。

此时生死就在一念之间,想到家人,更是心惊胆惧,人人手足发软,个个惶惶惑惑,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起来。

不知是谁先惊惧难当,兵器当啷落地,双膝瘫软,即时跪倒在地,叩首伏罪。

一人当先,接着便是五人,然后是十人……

首领已经无法约束他们,仅剩的忠诚被死亡的恐惧瞬息瓦解,生存的本能支配着他们此刻的行动。

顷刻,六十名叛兵就陆陆续续跪倒在地,尽数投降,唯廖朗和那两名黑衣死士还独立当场。

校尉手足发颤,掌心沁出薄汗。

什么心腹,大难临头居然立刻抛弃他求饶乞命,说好的同富贵共患难,事到如今,居然就剩他这孤家寡人?

败局已定。

从先锋营的骁武卫出现在这里,他就清楚的认知到现在这个状况。然而,到现在还没感到绝望的原因,或许是他一厢情愿的,还不愿意接受失败的事实。

廖朗站定,身躯挺立,他的目光开始不动声色的望向东面,那是虎台东营辕门的方向。

只要辕门外的人发起进攻,他们未必没有脱困的机会。

杨延将他窥望的动作尽收眼底,循着他的目光远望过去,随后残酷无情的冷笑道:“廖朗小儿,你死到临头还在左顾右盼,妄想垂死挣扎?本将好叫你知道,尔等井底之蛙,如此微末之智不过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小军师神机妙算,巧捷万端,你们这些狗贼的所作所为岂能瞒得过她的眼睛?一切都在玲珑和总帅的预料之中!”

廖朗身躯震颤,满眼都是无法掩藏的仓皇和难以置信的惊愕。

杨延道:“你这声东击西的计策不过是小把戏,现在刺帅和劫狱的两路刺客都已尽数伏诛,你还有什么倚仗?”

目光远远望向东营外,杨延冷冷嗤笑道:“哼!你以为我们对营外埋伏的那些潜龙帮贼寇浑然不知吗?你以为你们的计划真的天衣无缝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正指望着营外的伏兵发难,你好内应外合,浑水摸鱼吗?哼!你这是痴心妄想!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若是望风而逃还自罢了,倘若敢不自量力,以卵击石,今日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杨延形如立地金刚,声如雷霆震震,准备投降的叛兵闻听此声,皆是垂头丧气,满面衰颓之色。

廖朗面如死灰,目光游移,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雪毫钢刀,杨延厉声喝道:“逆贼还不弃械受缚,更待何时?”

一言惊醒,廖朗面色怔忪片刻,而后目光凝实沉定,直视过来,眼底已无惊惧之色。他手持钢刀,昂首挺立,显出生死置之度外的豪气,“事到如今,成王败寇,战亦死,降亦死。我廖朗堂堂男儿大丈夫,岂能卑躬屈膝,向你求饶乞命?”

他举刀相向,神情果敢坚毅,似真生出一往无前的勇气,慨然大笑,“你我决一死战吧!”

杨延眉峰骤立,深瞳暴睁,不禁怒极反笑起来,抬手直举二指,勃然道:“你这背恩忘义之徒,叛国求荣之辈!也敢恬不知耻,妄称大丈夫?当真是无耻之尤!”

这员勇将提枪出阵,长枪一指,银尖白刃光毫潋滟,宛似冷月银星。锐华森森,不由令人遍体生寒,“乱臣贼子,其罪当诛!你既殊死顽抗,本将今日定要将你枭首示众,传示三军,以儆效尤!”

生死对决之际,电光火石之间,刀光与枪影一触即发。但色厉内荏的苟延残喘和所向披靡的义勇无双,交锋的瞬间,结局就已经注定……

虎台东营辕门五里之外,针阔混交的幽暗森林里。此处树木高大繁茂,冠叶如云,有遮天蔽日之盛。

天晦云深的子夜几乎不见半缕天光,月黑风高的阴影笼罩着幽深的密林,使远在辕门的寮台根本无法察觉到一支数百人的部队就隐藏在深邃的,阴暗的密林之中,伺机而动。

一道起伏的山体缓坡的灌木林后,埋伏着蠢动的反贼逆匪。寥寥数支火把摇曳生光,火光刻意压得极低极暗,与其说是照明,不如说是为了能够最低程度的联合部众,引导贼兵们行动。

这支人数超过五百的潜龙帮部众并不属于九龙岛内驻守的精锐,他们是遵循潜龙九子的号令从分部撤退后再次聚集起来的游兵散勇。

也是一群一旦失去统制,就会失控溃散的乌合之众。

但是,拥有头领的时候,他们便会像豺狼野兽般撕咬眼前的猎物,吞噬阻挡的敌人。

他们就是这样一群不容小视,不能轻忽大意的发疯的恶犬。

群贼龇牙咧嘴,就像是饥饿难耐的狗群般紧随在首领的身后,晦暗的火光倒映出一双双的眼瞳,那些眼睛里摇曳着幽冷的青光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现在,作为狼群的头狼,强盗们的领袖,统率着他们的是两个男人。萤燎微光的照映中,二人形容相貌隐约可见。

但见一人身量颀长,猿臂蜂腰,却是凶神恶煞的长相。他身缠铁锁连环,手套金鳞铁爪,腰间的机巧悬扣着两只铁索飞抓,此人正是龙七子狴犴,江湖人称探云龙的成帆。

一人金冠长袍,铁面利眼,似笑非笑的神情显露狰狞,犹如阴灵索命,恶鬼招魂。手中一把铭刻着七杀的黑石玄尺,铭文赤痕斑驳,深红近墨,可见丧命在尺下之人,不知凡几。此人正是龙八子裴亨,号为负屃,江湖人称其为“镇天尺”。

潜龙帮的两员大将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为内应外合,火中取栗而来。

龙门峡失陷,虽然后来重归潜龙帮之手,但因左右龙像内藏的火炮重器都在联军弃守之后损毁殆尽,屏障要隘之地已然失去天险地利。

潜龙帮退守岛内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惊波坛地处孤岛,已成绝地,无险能守,无处可逃,处处受制于人。

州府各坛分部皆遭重创,帮众伤走逃亡,可谓元气大伤。收缩退守必会被分寸蚕食,孤注一掷又容易被一网打尽。唯今之计,唯有联合海外倭寇和巫山逍遥津内外齐发,大举义事。虎台腹背受敌,九龙岛方有一线生机。

然而天临军势的少主今元义雄现在落到徐敬帘手里,被拘押囚禁在虎台刑狱大牢之中。若不设法营救,将其平安送出大齐地界,今元义直这老贼没见着他这小贼,必然不肯轻易发兵。

原本虎台劫狱并非朝夕之功,必须要从长计议,徐徐图之。然而此时传出噩耗,嘲风坛的副坛主托塔手辛毅失手被擒,被众目睽睽押进刑狱大牢,即将遭受到严刑逼供。

倘若他这人贪生怕死,供出潜伏在虎台的将官奸细,那潜龙帮十年经营,必将毁于一旦!

事情至此,形势十万火急,刻不容缓。与其坐以待毙,不若殊死相搏。潜龙九子不得不兵行险着,提前起事,虽然是铤而走险,但也是万般无奈之举。

成帆和裴亨还有两名东瀛死士带着帮众群匪潜伏在林中待命。只等到时虎台升起焰光,传出佳讯,他们就趁军营失火内乱之际,亲率五百帮众奔行五里奇袭东营,杀虎台个措手不及。他们内外夹击,定能接应东瀛死士们全身而退。

幽深的密林传来一声口哨,成帆和裴亨登时精神抖擞。半刻后,一道黑影飞掠疾行,穿林踏叶如电如风,一点一转,落到他们二人面前。

充当先锋斥候的男人传来消息,他单膝俯首跪地,道:“报——禀告二位坛主,前方探哨来报,虎台大营方向升起两道赤色焰火,未见东瀛死士的行踪,请二位坛主定夺!”

成帆和裴亨闻讯俱震,两名东瀛死士更难以置信。探云龙惊疑道:“你说什么?虎台升起赤焰?此事千真万确吗?”

男人禀报道:“此事众目睽睽,绝无半点错漏,属下更不敢欺瞒。”

成帆和裴亨心中登时寒凉,蒙面的忍者们双目圆睁,满眼不信,嘴里用生硬的齐语喃喃说道:“不可能!不!绝不可能!我等天临军……”

话音未半,身体一轻,成帆已经一把扯过他的黑衣前襟,将他提拎起来。臂腕探出的锋利爪刃贴近他的面颊,只需扣动掌心的机簧,爪刃就能瞬间弹出,刺穿他的眼睛!

探云龙满面怒意,眼瞳如火的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他双目冷厉,森然怪笑,咬牙切齿的啐声:“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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